金闵芮的指尖突然冰凉，她攥紧金铭睿的袖子，粉色三马尾轻轻发抖：“哥，这花……和古堡井边的一样。”
暮瞳黑猫用SE3的微距模式拍下蔷薇，屏幕上能清晰地看到花瓣上的纹路：“是深渊羽翼的标记。他们知道我们来了。”
苏梓萌往金铭睿怀里缩了缩，白色缎带缠上他的手腕：“那、那我们还要去码头吗？”
金铭睿握住口袋里的凯拉高斯石像，石像的冰冷透过布料传来，让他镇定了些：“去。”他看向姜花，“武器舱的M1911我带一把，剩下的你们看好。”
暮瞳黑猫突然嗤笑一声，用SE3戳了戳苏梓萌的胳膊：“胆小鬼，等下敢不敢跟我去仓库外围放风？”
“我、我才不怕！”苏梓萌立刻抬头，却把金铭睿的胳膊抓得更紧了，“我跟铭睿哥一起去！”
“你去了只会拖后腿。”暮瞳黑猫转向金闵芮，“闵芮跟我去放风，你的阿鲁卡异能感应危险，比她有用。”
“我要跟我哥一起！”金闵芮把脸埋在金铭睿的袖子上，“万一仓库里有什么，我能帮他挡着。”
姜花合上手机，站起身：“我和张雪琪去码头西侧的制高点，用望远镜盯着,金铭睿单独去见艾丽西亚，人多了容易暴露。”她看了眼还在拉扯的三个女生，补充道，“谁再吵，就留下看船。”
苏梓萌、金闵芮和暮瞳黑猫立刻闭了嘴，只是抓着金铭睿胳膊的手，都没松开。
午夜十二点的码头被浓雾裹得严严实实,金铭睿踩着潮湿的木板往前走，每一步都能听到“咯吱”的声响，像有人在身后磨牙。他按了按口袋里的M1911，枪身的金属凉意顺着掌心蔓延——姜花特意在弹夹里加了银弹头，说是能对付深渊羽翼的“特殊守卫”。
三号桥墩的影子在雾中像个巨人，桥墩旁的仓库铁门挂着把生锈的大锁，锁链上缠着的海草还在滴水，滴在水洼里的声音和远处的浪涛混在一起，让人分不清方向，旁边的窨井盖被焊死了，边缘的铁条锈成红褐色，像凝固的血。
金铭睿沿着石阶往下走，石阶两侧的墙壁爬满了青苔，指尖摸上去滑腻腻的，像某种生物的皮肤，每走一步，就能听到水滴落在水洼里的“滴答”声，那声音越来越密，到最后竟像有人在耳边吐口水。
下水道口蹲着个乞丐，破大衣上的油污在雾中泛着黑亮的光，他脚边的空酒瓶倒在地上，瓶口残留的威士忌香气混着霉味，呛得人鼻子发酸，金铭睿刚走近，乞丐突然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像狼盯着猎物：“要借路？”他咧开嘴，露出缺了颗门牙的牙床，“用酒来换。”
金铭睿从包里掏出一小瓶芝华士——出发前姜花特意让他带的，说码头的老乞丐都认这个牌子，乞丐接过酒瓶，咕咚咕咚灌了大半瓶，酒液顺着嘴角流进脖子里的污垢里，发出“滋滋”的响，他用袖子擦了擦嘴，指了指身后的木板床：“那床板结实，是十年前从沉船上拆下来的橡木，拿去当船吧。”
床板果然厚重，边缘的铁环虽然锈了，却还能转动，金铭睿把床板推入旁边的水道，水花溅湿了他的裤脚，冰凉的水顺着脚踝往上爬，像有条蛇在钻，他趴在床板上，用手划水前进，水面倒映着他的影子，影子的脖子处有个模糊的黑影，像有人在身后用绳子勒着他的颈子。
水道尽头的铁栅栏上缠着铁丝网，网眼上挂着破烂的布条，像某种求救信号，金铭睿用藏在靴筒里的匕首割开铁丝网，铁丝划破布料的声音在雾中格外清晰，惊得几只老鼠“吱吱”叫着窜进黑暗里。
他戴上夜视镜，绿色的视野里立刻浮现出仓库的轮廓，起重控制台就在正对铁门的位置，上面的灰尘厚得能埋住脚背，六个按钮泛着油腻的光，从上到下标着1到6的数字——按钮的边缘有新鲜的指纹，像是刚被人按过。
金铭睿轻手轻脚地走过去，首先摸到一个锈迹斑斑的扳手，握把处刻着“ABYSS”的字样，字母的凹槽里还嵌着点暗红色的粉末，闻起来像血，他想起艾丽西亚卡片背面的铅笔小字：“3、5、1、2，是开启真理的第一步。”
按下3号按钮时，起重器发出“嘎吱”的声响，像骨头被碾碎的声音，头顶的铁链缓缓转动，吊着一个沉重的铁箱降下来，铁箱的底部擦过横梁，发出“嘶啦”的摩擦声，像有人在黑暗中用指甲刮黑板。
铁箱上的锁已经锈死，金铭睿用扳手砸了三下才打开，第一下砸下去，锁芯里流出黑色的粘液，像机油又像血；第二下砸裂了锁身，露出里面盘绕的细铁丝，像某种生物的血管；第三下砸开时，一股腐朽的香气涌了出来，像旧书混着玫瑰的味道。
箱子里铺着黑色的丝绒，放着三样东西：一张泛黄的便条，纸边卷得像波浪；一片泛着银光的羽毛碎片，边缘锋利得能划开皮肤；还有一个巴掌大的圆形神器，边缘有十二个均匀分布的圆孔，表面刻着的星图在夜视镜下泛着淡淡的绿——那星图和佳月寄给他的小提琴琴颈上的六芒星，是同一个图案。
便条上的字迹潦草得几乎难以辨认，像是在极度恐惧中写的：“真祖的羽翼藏在十二星宫的交汇处，圆形神器是打开密室的钥匙，深渊羽翼在找‘光、暗、生命’的密码，他们以为只有血能激活……”后面的字迹被水洇了，只剩下几个模糊的笔画。
金铭睿把东西塞进怀里，拉动控制台旁的拉杆,按钮发出“咔哒”的复位声，像牙齿咬合的声音。他盯着按钮看了片刻，想起在邮轮图书馆查到的资料——深渊羽翼的密码系统常用斐波那契数列，而佳月的生日是4月5日，或许这就是线索。
他按了4、5、6、3、5、5、2的顺序按下按钮。起重器再次运转，这次是侧面的墙壁缓缓移开，露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通道。通道里飘出淡淡的血腥味，混着福尔马林的气息，像走进了废弃的手术室。
通道尽头的工具箱里果然有根锹杆，木柄上刻着个小小的蔷薇花纹，花纹的中心嵌着点银色的粉末——和羽毛碎片的材质一样。金铭睿拿起锹杆，用它撬开通道口的铁门，铁锈簌簌落在地上，像某种昆虫的卵。
回到下水道口时，乞丐已经醉倒在石阶旁，怀里抱着空酒瓶，嘴里嘟囔着：“红头发的……掉进水里了……羽翼断了……”
金铭睿沿铁栅上方的水管爬向对面，水管的锈迹蹭得他手心发疼，像被砂纸磨过，排水口的铁盖被三个螺丝固定着，螺丝上的锈迹里嵌着点白色的绒毛，像是某种鸟类的羽毛。他掏出扳手，按照便条上的提示——自下而上分别扳动4次、3次、5次。
第一次扳动4号螺丝时，螺丝“吱呀”一声转了半圈，从螺帽里流出绿色的粘液，滴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响；第二次扳动3号螺丝，螺丝突然弹出半寸，露出里面盘绕的细铁丝；第三次扳动5号螺丝，三个螺丝同时“哐当”一声脱落，排水口开始“哗啦啦”地排水，水面下降的速度快得惊人，露出水底铺着的石板，石板上刻着和圆形神器一样的星图。
他原路返回桥头，用锹杆猛地撬开窨井盖。井盖发出“哐当”的巨响，惊飞了栖息在桥墩下的海鸥，海鸥的惊叫在雾中回荡，像婴儿的哭声，下到下水道后，夜视镜的绿色视野里出现了一条湍急的水流，水面上漂浮着黑色的羽毛，像被血浸透的蝙蝠翅膀。
金铭睿拉断墙侧的铁梯，将它横在水道上，铁梯与水面碰撞发出“哗啦”的声响，惊得水底的什么东西猛地窜了一下，激起的水花溅在夜视镜上，像泼了层血。
到了对岸，他转动锈迹斑斑的水阀。阀门“嘎吱”转动了半圈后，水流渐渐变小，露出通往深处的石阶。石阶的缝隙里长满了黑色的苔藓，踩上去滑腻腻的，像踩着某种生物的尸体。
石阶尽头是个隐蔽的密室，门是用整块花岗岩砌成的，上面刻着与圆形神器相同的星图。星图的中心有个凹陷，正好能放下那片羽毛碎片——金铭睿放进去时，碎片突然发出银光，星图上的线条亮起，像有血液在里面流动。
密室内弥漫着灰尘和檀香混合的味道，正中央放着一台老式放音机，喇叭上蒙着的蛛网里缠着几根红色的头发，像佳月的发色，金铭睿在矮桌上找到一个生锈的铁钩，把它套在墙边的链条上，再将圆形神器挂在钩子下方——神器的十二个圆孔正好对着墙上的圆形字阵，字阵里刻着的古拉丁文在绿光下扭曲变形，像活的虫子。
他取过密室左侧燃着的蜡烛，烛芯的火焰是诡异的蓝色，烧出的烟是螺旋状的，像某种符咒，将蜡烛放在中央的烛台上时，烛光透过圆形神器的圆孔射在字阵上，照亮了三个字符：“Lux（光）”、“Tenebrae（暗）”、“Vita（生命）”。
金铭睿按顺序按下墙上对应的字符。按下“Lux”时，密室的左侧墙壁亮起，露出藏在后面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古籍，最上面那本是《塞斯》的英译本；按下“Tenebrae”时，右侧墙壁打开，露出个铁笼，里面放着件红色的风衣，衣角沾着点泥渍；按下“Vita”时，地面突然传来“咔哒”的声响，一个暗洞缓缓打开，里面放着一盘黑色的放音带，带盒上贴着个小小的六芒星贴纸。
他将放音带装进放音机，转动侧面的摇把，机器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像有人在耳边窃窃私语，片刻后，一个女子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带着电流特有的沙哑，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当你听到这段录音时，我可能已经被深渊羽翼的人找到了，他们打算在伦敦塔下的密室里复活‘真祖’，用的是从世界各地收集的天使羽毛碎片——你手里那片，是我从他们的实验室里偷出来的，所以他们的仪式并没有完成，保管好这片羽毛，千万不要让他们得到它。”
电流声突然变大，夹杂着玻璃破碎的声音。
“演奏会是个陷阱，黄宝石其实是‘旧神’的眼泪，能激活真祖的力量……”
“砰！”一声枪响打断了她的话。
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女人的尖叫，还有某种沉重的东西倒地的声音，金铭睿猛地按住放音机，却只听到最后一句带着血沫的话：“小心…………红头发………
幻影……”
随后便是永恒的寂静。
晨雾再次笼罩码头时，金铭睿从下水道钻出来，袖口沾着不少铁锈和暗红色的粉末，他抬头望向邮轮的方向，朝阳正从泰晤士河的尽头升起，把天空染成一片金红，像被血浸透的绸缎。
甲板上，金闵芮正在调试她的小提琴，哥特蕾丝礼服的裙摆铺在椅子上，像一朵盛开的暗紫色花朵，她拉了段《终结的炽天使》的主题曲，琴音在雾中回荡，带着点说不出的忧伤。
张雪琪帮苏梓萌把被风吹乱的缎带系好，白色制服的袖口沾着点露水，苏梓萌举着白色iPhone16ProMax，正拍着朝阳，屏幕上突然弹出一条消息，是暮瞳黑猫发来的：“苏梓萌你看，金铭睿回来了——他袖口的红渍是不是血？”
暮瞳黑猫站在几步外，午夜色iPhoneSE3的镜头正对着金铭睿，黑长直发丝下的嘴角勾起一抹担忧，却又很快掩饰成嘲讽：“肯定是又去钻什么脏地方了，我说过他就是个没洁癖的糙汉。”
金闵芮立刻放下小提琴，水钻高跟洛丽塔鞋在甲板上跑了几步，粉色三马尾扫过金铭睿的胳膊：“哥！你没事吧？”她指着他袖口的红渍，眼睛红了，“是不是受伤了？”
苏梓萌和暮瞳黑猫也围过来，一个抢着要拿急救包，一个伸手去摸他的伤口，差点又吵起来。
姜花站在船舷边，军工三防手机的屏幕上显示着伦敦东区的地图，上面用红笔圈出了废弃剧院的位置，她看着被三个女生围着的金铭睿，抬手按了按护膝上的搭扣，眼底的不悦比晨雾还淡，却又真实存在——
她知道，这场名为“演奏会”的陷阱，才刚刚拉开序幕，而掩埋在这座雾都浓雾里的秘密，或许只有等到小提琴奏响的那一刻，才能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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