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微光像被打碎的水银,顺着伦敦的烟囱缝隙淌下来,在雕琢时光的窗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
金铭睿推开雕琢时光的门时,门轴的铁锈摩擦声惊飞了檐下的鸽子,灰白的羽毛打着旋落下,其中一片正好粘在金闵芮的发梢——她蜷缩在丝绒沙发上睡着了,粉色三马尾散开在靠垫上,蝙蝠发饰的金属翅膀沾着雾水,在光线下泛着冷光,像凝固的冰棱。
“哥?”金闵芮猛地睁开眼,蔷薇红的三星S23Ultra从膝头滑落在地,屏幕磕在地毯上的闷响里,她已经扑过来抓住金铭睿的手腕,指尖触到他袖口的潮湿,“哥,你袖口怎么有血?姜花呢?你们遇到什么了?”
姜花正站在玄关脱高帮短靴,鞋带解开时露出脚踝上的擦伤,血痂已经和深色袜子粘在一起,扯动时泛起刺目的红。“拿到了。”她从背包里掏出密封袋,银白色的羽毛碎片在晨光里泛着流动的光泽,边缘锋利得能映出人影,“雷玉哲死在船上,氰化物中毒,死前还在念叨‘野蔷薇’。”
苏梓萌揉着眼睛从卧室冲出来,白色洛丽塔裙的裙摆皱成一团,梅露露鞋子的蕾丝边沾着猫毛。“我的天你们总算回来了!”她抢过密封袋对着光看,突然尖叫一声把袋子扔在桌上,“这羽毛在发光!像……像动画片里的魔法道具!”
暮瞳黑猫靠在门框上,午夜色iPhoneSE3的屏幕映着她眼角的美人痣,正刷着早间新闻。“大惊小怪。”她打了个哈欠,哥特洛丽塔裙摆的蕾丝扫过地板,扬起细小的灰尘,“昨晚金闵芮在剧院找到的碎片,在紫外线下会发出荧光,成分检测显示含磷量异常高,说白了就是某种化学涂层。”
张雪琪将煮好的黑咖啡放在桌上,白色制服的袖口卷到小臂,露出腕上战术手表的荧光指针。“先看这个。”她推过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金铭睿带回的黑色笔记本扫描件,哥特体字迹在晨光里像爬动的虫,“‘野蔷薇’要通过636次列车运送三件遗物,发车时间早上九点,终点站布拉格。”
金铭睿撕开全麦面包袋的动作顿了顿,面包屑落在他染了油污的风衣上。“三件?”他看向姜花,对方正用碘伏棉签按压脚踝的擦伤,棉签瞬间被血浸透,“我们只找到第三片羽毛。”
“前两件可能早就运走了。”姜花的声音带着点沙哑,她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便签,上面记着笔记本里的关键词,“A-1标注‘石制容器’,A-2是‘金属环’,都没写具体用途,但提到了‘与真祖席卡羽翼共振’。”
“不止这些。”金铭睿从风衣内袋掏出封信,牛皮纸信封上盖着人类学博物馆的火漆印,蜡质边缘还留着指纹,“孙路鑫半夜托人送来的,他说中世纪手稿库里有‘真祖席卡羽翼’的记载,还提到深渊羽翼在17世纪就活跃过。”
暮瞳黑猫突然嗤笑一声,iPhoneSE3的屏幕转向金闵芮,屏幕光在她眼角的美人痣上跳动。“你哥要去会他那位‘唯一的挚交’,那636次列车怎么办?总不能让姜花单枪匹马闯吧?”她的黑长直发丝垂在肩头,发梢扫过哥特洛丽塔裙的蕾丝,“或者说,某人就是舍不得哥哥单独行动?”
金闵芮的耳尖瞬间红透,抓起沙发上的蝙蝠抱枕砸过去,抱枕的金属翅膀擦过暮瞳黑猫的下巴。“你胡说八道什么!”她的蔷薇红手机从沙发缝滑出来,屏保是金铭睿在邮轮甲板上拉小提琴的侧脸,被暮瞳黑猫一把接住。
“哦——”暮瞳黑猫拖长语调,指尖划过手机屏幕上金铭睿的脸,“我说金闵芮,你这情况怎么看都像某个喜欢骨科的少女,那个人尽皆知的春日野穹吧?啧啧,玩骨科玩得挺溜啊。”
“我亲哥咋了?”金闵芮猛地站起来,粉色蕾丝露肩上衣的领口崩开两颗珍珠纽扣,滚落在地毯上发出细碎的响,“我关心我哥天经地义,总比某些人抱着三年前的破iPhoneSE3装清高强!我又没玩你哥,你急什么?”
“哎呀你们别吵了!”苏梓萌突然捂住耳朵,双马尾随着摇头晃脑的动作甩动,发梢扫过张雪琪的咖啡杯,“现在是吵这个的时候吗?636次列车还有一个小时就开了!”
张雪琪将战术手表的三维地图放大,伦敦火车站的轨道像蛛网般铺开。“636次是跨境特快,包厢全被包了,乘客信息都是假的。”她的金色短发在晨光里泛着冷光,“最稳妥的方案:金铭睿去博物馆,我和姜花……”
“不行。”金闵芮突然打断她,抓起腿环上的黄宝石发簪别在粉色马尾上,宝石的棱角硌得头皮发麻,“我和黑猫去。”她点开列车时刻表,屏幕映出她眼底的坚决,“我们体型小,穿得又不惹眼,反而不容易被怀疑是来搞事的。”
暮瞳黑猫挑眉,厚底哥特鞋在地板上磕出两声脆响,“哦?这是承认我比你有用了?”她掏出SE3点开购票软件,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滑动,“不过我可提前说,遇到危险我优先保自己,你的粉色马尾太扎眼,容易被当靶子。”
金铭睿的指尖在咖啡杯沿摩挲,杯壁的水珠滴落在桌布上,晕开小小的圈。“列车上的人可能被催眠了。”他想起笔记本里的记载,墨水在纸上晕开的痕迹像血迹,“深渊羽翼有特制的迷香,闻起来像白玫瑰混檀香,你们……”
“放心吧哥。”金闵芮踮起哥特鞋的鞋跟,在他脸颊飞快地亲了一下,粉色发丝扫过他的下巴,“张雪琪给的清醒剂,我藏在腿环里了,一有不对劲就往鼻子里喷。”
张雪琪突然按住她的肩膀,掌心的力度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催眠只是小麻烦,关键是‘野蔷薇’的人。”她将一把折叠刀塞进金闵芮的黑色束腰短裙口袋,刀柄上的蔷薇纹硌着她的大腿,“遇到危险别硬碰硬,我黑进了列车监控,会远程指路,耳机藏在你们的发饰里。”
七点四十五分的伦敦火车站,蒸汽在铁轨间弥漫,像未散的尸气。
金闵芮和暮瞳黑猫混在旅客中,粉色三马尾和黑长直在人群里像两簇火焰。“快点,还有十五分钟发车。”暮瞳黑猫拽着金闵芮的手腕往餐车方向跑,SE3的屏幕显示着行李车厢的位置,“从餐车后面的维修通道进去,那里的监控是坏的。”
她们贴着站台边缘跑,哥特鞋的鞋跟在水泥地上磕出急促的声响,像倒计时的秒针。
金闵芮的蔷薇红手机突然震动,张雪琪的声音从蝙蝠发饰里传来,带着电流杂音:“行李车厢角落有个绿色皮包,皮质的,里面有你们需要的东西。”
攀上行李车厢的铁梯时,铁锈在金闵芮的指尖剥落,像干燥的血痂。
她的手指被划破,血珠滴在金属表面,瞬间被吸收,只留下深色的痕迹。
暮瞳黑猫先翻进去,厚底鞋踩在帆布上发出“噗”的闷响,惊得几只老鼠窜进角落的阴影里。“这边。”她用iPhoneSE3的光照向角落,一个墨绿色的鳄鱼皮包半开着,皮质表面的蔷薇花纹在暗处像蠕动的蛇。
金闵芮刚要伸手去拿,眼前突然炸开一片猩红——野蔷薇的花瓣像锋利的刀片,从天花板的缝隙里落下来,在她脚边堆成小山,每一片都沾着暗红色的汁液。
一个模糊的女人身影站在花瓣中央,红发在蒸汽里飘动,左眼的绿宝石美瞳泛着冷光,像淬了毒的匕首。“找到第四片了吗?”女人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转动,带着福尔马林的刺鼻味,“你哥哥手里的,还不够唤醒真祖……”
“喂!发什么呆?”暮瞳黑猫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iPhoneSE3的光刺破幻觉,绿色皮包躺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快来看,里面有盒火柴,‘夜莺’牌的,和剧院那幅画上的一模一样。”
金闵芮猛地回神,冷汗顺着后颈滑进露肩上衣里,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没什么。”她抓起火柴盒塞进裙兜,盒面的蔷薇纹在指尖发烫,像块烧红的烙铁,“可能有点晕车。”
穿过连接行李车厢和餐厅车厢的金属门时,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像骨头摩擦的声响。
餐厅车厢空无一人,水晶灯在气流里轻轻晃动,折射的光斑在银质餐具上跳动,像无数只窥视的眼睛。“冰镇的酒瓶。”暮瞳黑猫指着吧台,冰桶里的勃艮第红酒瓶身挂着细密的水珠,标签上的蔷薇图案已经被冰水泡得发涨,“还有那盆冰,都带上,张雪琪说可能有用。”
金闵芮抱起冰盆时,冰块碰撞的脆响里,那个声音又出现了——这次更近了,像贴着耳蜗呼吸,带着蔷薇花的甜香和腐朽的血腥味:“他在骗你……金铭睿早就知道羽毛的秘密……他甚至和‘野蔷薇’见过面……”
“快走!”暮瞳黑猫拎着酒瓶突然转身,黑丝包裹的脚踝在深红色地毯上划过,留下淡淡的水痕,“旅客车厢有脚步声!”
旅客车厢的走廊铺着天鹅绒地毯,踩上去像陷进某种柔软的生物内脏。一个黑衣人背对着她们站在3号包厢门口,风衣下摆露出半截黑色羽翼徽章,金属的反光在地毯上投下扭曲的影子,暮瞳黑猫突然将酒瓶砸过去,“砰”的一声脆响,红酒溅在地毯上,像迅速蔓延的血,在绒毛里晕开深色的痕迹,黑衣人晃了晃,直挺挺地倒下去,后脑勺磕在金属门框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干得漂亮。”金闵芮蹲下身检查,发现对方后颈有个细小的针孔,周围的皮肤泛着青紫色,“被人提前下过药,剂量刚好够昏迷两小时。”
暮瞳黑猫的SE3照向包厢门牌,数字“1”的漆皮已经剥落,“管他呢。”她踹开包厢门,真皮座椅上扔着个棕色牛皮包,拉链上挂着六芒星吊坠,“张雪琪说的听筒应该在这里。”
皮包的夹层里藏着个黄铜听筒,表面刻着蔷薇花纹,听筒线缠着细小的金属链,金闵芮刚拿起来,听筒突然发出“滋啦”的电流声,一个男人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像隔着厚厚的水层:“……护身符在雕像室……胸甲上的……别碰太阳标志……会触发……”
“第三个包厢。”暮瞳黑猫踹开隔壁的门,保险箱嵌在墙壁里,密码盘是十二星宫的图案,边缘刻着细小的拉丁文,“把听筒贴上试试,这密码盘看着像需要声波共振。”
听筒吸附在保险箱表面时,六芒星的每个角都亮起红光,沿着星宫图案的线条流动。金闵芮转动密码盘,听着内部齿轮的转动声——“咔哒”“咔哒”,每一声都像敲在神经上,当最后一声脆响落下,箱门弹开,露出里面的物品:鸽血红宝石在晨光里像凝固的血,切割面反射的光刺得人睁不开眼;银色面具的眼洞里嵌着玻璃珠,珠面映出扭曲的人影;还有封黑色信封,字迹与邮轮上的如出一辙,墨水带着淡淡的铁锈味。
“‘用催眠瓦斯处理所有旅客,确保三件遗物安全送达布拉格总部。’”暮瞳黑猫念着信上的内容,指尖划过“野蔷薇”的签名,花瓣的边缘锋利得像刀,“‘任务完成后,用胸甲上的护身符解除催眠,篡改行车记录仪,让列车按原路线返回。’”她突然冷笑,黑丝包裹的手指弹了弹信纸,“这娘们倒想得周到,连擦屁股的步骤都安排好了。”
金闵芮将红宝石塞进胸口的黑色蝴蝶结,宝石的棱角硌着肋骨,带来尖锐的痛感,让她保持清醒。“回去找那个面具。”她抓起听筒往行李车厢跑,蝙蝠发饰里的耳机传来张雪琪的声音:“面具是雕像室的钥匙,凹槽在行李车厢后侧门。”
行李车厢的后侧门果然有个凹槽,形状与银色面具完全吻合。暮瞳黑猫将面具按上去,金属摩擦声里,门轴缓缓转动,露出里面的密室——两座三米高的石像面对面站立,左边的手持长剑,剑刃上刻着星图;右边的身披铠甲,胸甲中央嵌着块暗金色的徽章,花纹与护身符的描述完全吻合,墙壁上嵌着八个凹槽,分别刻着火焰、眼睛、太阳、星星等符号,边缘的暗纹里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
“分工。”暮瞳黑猫的iPhoneSE3照向右侧雕像,光线下胸甲的徽章泛着冷光,“我查这边,你看左边。”她突然停住,指尖点向雕像的底座,那里刻着行小字:“火引光明,冰映真形。”
金闵芮将火柴盒放进火焰标志的凹槽,木质盒身刚接触到金属,就“噗”地燃起幽蓝的火苗,凹槽里的暗纹突然亮起,像烧红的铁丝在石头里流动。“眼睛标志……”她看向怀里的冰盆,冰块已经融化了大半,水顺着指缝滴在地毯上,“需要冰块!”
当冰块填满眼睛凹槽时,蓝色的寒气从缝隙里冒出,在空气中凝成细小的冰晶,像无数只透明的蝴蝶。左边雕像的腹部突然发出“咔哒”声,石片像鳞片般裂开一道缝,露出里面的银色碎片——比之前找到的羽毛更纤细,边缘刻着翅膀的纹路,在光线下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触到指尖时带着轻微的震颤,像有生命般在呼吸。
“席卡的羽翼碎片。”金闵芮刚把碎片放进密封袋,就听到暮瞳黑猫的惊呼。
右侧雕像前,暮瞳黑猫正将红宝石放进太阳标志的凹槽。宝石接触到金属的瞬间,整个密室突然暗下来,只有太阳凹槽发出刺眼的红光,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个张开翅膀的恶魔。“夜视镜!”她摸出张雪琪准备的装备戴上,绿光里,墙角的座椅阴影里露出本书,封面上画着十二星宫的图案,纸张边缘已经发脆,“星星标志需要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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