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逼我守活寡?全京城为我竞折腰! > 第20章父亲,您没意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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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声尖叫撕裂了这片死寂,凄厉到变调。

柳氏。

方才还扮着贤良继母、哭得梨花带雨的柳氏,此刻面无人色,死死盯住了地上的那片狼藉。

所有人的目光都跟着她转了过去。

上好的沉香木牌位,碎裂后是深沉的暗色。

可那一片狼藉里,几块泛着廉价桐油黄光的木片,扎眼得很。

“我的……”

柳氏脱口而出,又猛地捂住嘴,硬生生将后面的话吞了回去。

族中一位眼尖的长老,几步上前,捡起那块扎眼的木片。

他先是凑到油灯下看,又放到鼻尖嗅了嗅。

下一刻,他脸色剧变,像是碰了什么脏东西,猛地将木片摔在地上!

他怒视柳氏,声音都在发抖:“这不是我赵氏宗祠的牌位!”

“这是柳木!”

“柳氏,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将你柳家人的牌位,偷入我赵家祠堂,与我赵家先祖并列?!”

此言一出,如平地惊雷。

在宗族祠堂偷立自家牌位,形同刨人祖坟,这是对一个家族最恶毒的诅咒,最极致的羞辱!

安远侯赵德昌的脸,彻底黑了。

他死死盯着柳氏,那眼神,是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的暴怒。

他可以容忍她耍手段,可以默许她苛待赵兰婷,甚至能对亡妻之死不闻不问。

但他绝不能容忍,她动摇赵家的宗族根基,将他这个侯爷的脸面放在脚底下踩!

“侯爷,我……我没有……”

柳氏吓得魂飞魄散,语无伦次地指向赵兰婷。

“是她!是这个小贱人!是她故意撞翻供桌,是她陷害我!”

赵兰婷就站在那片狼藉的中央。

她像是被吓傻了,眨了眨那双水洗过的眼睛,茫然四顾。

她弯腰,捡起另一块假牌位。

用袖口,小心地,一点一点,擦去上面的灰。

然后,她捧着那块木片,走到安远侯面前。

她仰起脸,声音细细的,带着一丝孩童般的天真:

“父亲,这位……‘柳门高氏’……是谁呀?”

“是我们家哪位祖奶奶吗?可我娘亲说,我们家祖上没有姓柳的呀。”

她的声音不大,却扎进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赵德昌看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睛。

陷害?

这哪里是陷害!

这是阳谋!

这是将他安远侯府的脸面,连同他自己,架在火上烤!

他若帮柳氏,就是承认自己默许继室将娘家人牌位请入宗祠,他这个安远侯,明天就是整个朝堂的笑话。

他若不帮,今天这场为柳氏母女出气的大戏,就彻底沦为了笑话。

“来人!”

赵德昌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将夫人……带回院子!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踏出房门半步!”

柳氏还想哭嚎,却被两个上前的粗使婆子死死捂住了嘴,连拖带拽地拉了出去。

赵月柔站在一旁,早已吓得面无人色。

祠堂里的闹剧,以一种谁也想不到的方式收了场。

族老们对着安远侯一番痛心疾首的规劝,自觉面上无光,也纷纷甩袖离去。

转眼间,阴森的祠堂里,只剩下赵兰婷和她那位脸色比牌位还难看的父亲。

“现在你满意了?”赵德昌的声音沙哑,压着即将喷发的怒火。

祠堂里只剩下父女二人。

赵兰婷脸上的天真与怯懦,像是面具般被揭下,荡然无存。

她随手扔掉那块假牌位碎片,发出一声清脆的“啪嗒”声。

她抬眼,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父亲大人,您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从头到尾,我只是回门探亲。是你们,非要把我拖到这阴森森的地方,演一出清理门户的大戏。”

她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讥讽。

“戏唱砸了,怪我这个看戏的?”

“说起来,我还得谢谢柳氏。若不是她,我还真不知道,我娘的牌位,日日夜夜都在被这些不三不四的东西熏着。”

“这地方,太脏了。”

“你……”赵德昌被她噎得一口气堵在胸口。

赵兰婷懒得再与他废话,直接切入正题。

“我累了,也怕了,这侯府,我是不敢再待了。”

“我娘当年的嫁妆单子,应该还在您这儿吧?拿来给我,我清点完我娘的东西,立刻就走。”

“从此,我和将军府,与你安远侯府,再无瓜葛。”

她用一种“我受了天大的委屈,我要拿钱走人”的姿态,将掀桌子的行为,完美地转化成了索要赔偿的合理要求。

赵德昌现在只想立刻把这个瘟神送走。

他疲惫地挥了挥手,对身边的管家道:“去,把库房里存着的……夫人的嫁妆单子取来。”

很快,一本有些年头的册子被送到了赵兰婷手上。

她翻开册子,指尖划过那些熟悉的字迹,那是她母亲亲手所书。

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任务物品“遗物”的关键线索,在嫁妆的产业之中。】

赵兰婷的目光在单子上一扫而过。

随即,她笑了。

她合上册子,看着赵德昌,慢悠悠地开口:

“父亲,您是觉得我眼瞎,还是觉得我算术不好?”

“我娘陪嫁的铺子有八间,庄子有十个。这单子上,怎么就只剩下五间铺子和五个庄子了?”

她将册子轻轻拍在手心,声音不大,却字字如锤。

“剩下的三间铺子和五个庄子,是被柳氏吃了,还是被您拿去填补侯府的亏空了?”

“您是想让我现在就拿着这份单子,去御史台问问?”

赵德昌的瞳孔一缩。

虽然赵丞相已倒,但是当年的事太复杂,可不能牵扯到自己身上。

这要是闹出去,他安远侯府侵吞亡妻嫁妆的事还算小,但当年那件事可不能再让有心之人旧事重提。

“是柳氏!都是柳氏那个贱人私下变卖了!”情急之下,赵德昌立刻把锅甩得干干净净。

“哦?是吗?”赵兰婷挑了挑眉,“既然如此,那就请父亲把属于我的东西,原原本本地还给我。”

“我这个人,耐心不好,就不等您慢慢去查了。”

她走到一旁,施施然坐下,端起一杯早已凉透的茶,轻轻吹了吹。

“我决定了,在所有东西都清点入库,送到将军府之前,我就在侯府住下。”

“我住我娘以前的院子,亲自监工。”

“父亲,您没意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