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进了轧钢厂后厨,第一天就技惊四座。
这个消息像长了腿的野火,从厂里烧回了四合院,只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
院里洗衣的妇人,墙根下抽烟的汉子,嘴里谈论的都是同一个名字。
何雨柱。
那个被何大清抛弃,被贾家欺负,被一大爷易中海当成养老工具的傻柱,竟然一步登天,捧上了轧钢厂的铁饭碗!
易中海正捏着一粒花生米,就着半杯劣质白酒,享受着身为一大爷的权威带来的微醺。
当这个消息钻进他耳朵里时,他捏着花生米的手,就那么僵在了半空。
酒盅里的白酒剧烈地晃动了一下,险些泼洒出来。
他脸上的肌肉瞬间绷紧,那点因为算计得逞而浮现的酒后红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沉淀为铁青色。
怎么可能?
他想不通。
一个被他亲手打上“不孝”、“被师父赶出师门”烙印的丧家之犬,怎么可能挣脱他布下的枷锁,反而攀上了轧钢厂这棵连他自己都引以为傲的大树?
院子里的议论声,像无数根看不见的钢针,扎在他的后背上。
然而,真正的风暴中心,在后院。
聋老太太坐在她那张吱嘎作响的旧藤椅上,手里不紧不慢地盘着两颗油光锃亮的核桃,眼皮低垂,仿佛睡着了。
当秦淮茹将这个消息小心翼翼地带进来时,她盘核桃的动作,停了。
那双总是显得浑浊不堪的老眼,瞳孔骤然收缩,凝成两点烧红的针尖,透着一股与她年龄不符的阴冷与锐利。
她没有惊慌,没有错愕。
那张布满岁月沟壑的老脸上,反而浮现出一种老猎人发现猎物挣脱了陷阱,却闯入了另一个更致命的围场时的兴奋与残忍。
一个脱离了四合院,四处漂泊的何雨柱,就像一根断了线的风筝,不好掌控。
但一个进了轧GH厂,有了固定单位,有了社会身份的何雨柱,就等于给自己重新套上了一副缰绳。
他有了新的软肋。
当天晚上,夜色深沉。
聋老太太用拐杖笃笃地敲了敲地面。
很快,同样憋了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的易中海,像一条被召唤的猎犬,低着头,走进了她那间昏暗的屋子。
门被悄无声息地关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光亮和声音。
屋里只点着一盏豆大的油灯,散发着一股陈旧的霉味和药油混合的气息。
灯火摇曳,将聋老太太脸上的皱纹映照得如同深渊沟壑,显得格外阴森可怖。
“中海啊。”
她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像两片干枯的树皮在摩擦。
“傻柱那小子,现在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再这么下去,别说给你养老,怕是连我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太婆,他都敢不放在眼里了。”
易中海胸中的愤懑瞬间被点燃。
“老太太,您说得是!”
他咬着后槽牙,声音里压抑着怒火。
“这小畜生现在翅膀硬了,连我这个一大爷都敢当面顶撞,简直是反了天了!”
他话锋一转,又充满了无力。
“可他现在进了厂,有街道的王干事和派出所的人护着,我们……我们不好再像以前那样下手了。”
“谁说要硬来了?”
聋老太太发出一声低沉的冷笑,浑浊的眼中,闪烁着毒蛇锁定猎物时的幽光。
“对付这种硬骨头,就得用计。”
“得用文火,慢慢地炖,把他从骨头到骨髓,都熬得酥烂,他才能乖乖地任你搓扁揉圆。”
她身体前倾,凑到易中海的耳边,那股腐朽的气息让易中海的头皮一阵发麻。
一条酝酿已久的连环毒计,从她干瘪的嘴唇里,一个字一个字地吐了出来。
“第一步。”
她伸出一根枯瘦如鸡爪的手指,在油灯的光影下轻轻晃动。
“你在厂里人头熟,又是八级钳工,说话有分量。你想办法,找个不大不小的由头,让他在厂里犯个错。”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充满了蛊惑。
“比如说,打饭的时候手抖了,多给了工友一块肉。你就给他扣个‘破坏生产、浪费粮食’的帽子。”
“不用把他开除,那太便宜他了。”
“就是要让他在厂里待得不舒心,让所有人都排挤他,孤立他。要让他自己清清楚楚地认识到,离了你这个一大爷,他在轧钢厂里,寸步难行!”
易中海干涩的喉咙滚动了一下。
他眼中原本熄灭的火焰,被老太太的话语重新点燃,烧得更旺,更毒。
这个主意,好!
简直是釜底抽薪!
聋老太太看着他贪婪的表情,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第二步,等他在厂里受尽了委屈,心里最失意,最需要人安慰的时候,我再亲自出马。”
“我去‘安抚’他,给他送一碗热汤,说几句暖心的话。”
“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一个没爹没娘的野孩子,从小缺爱,最吃这一套。到时候,他只会把我当成唯一的亲人,对我感恩戴德。”
她说到这里,嘴角咧开一个没有牙齿的、阴森的笑容,脸上的褶子堆在一起,像一朵盛开的毒花。
“等他对我死心塌地的时候,就是第三步。”
“我趁机给他介绍个对象,就说是我娘家一个远房的亲侄女,人老实,屁股大,能生养。”
“我们找一个能被我们彻底拿捏住的农村姑娘,一个字不识,家里穷得叮当响。只要我们稍稍接济她娘家,她就得对我们俯首帖耳。”
“用婚姻,用人情,用孩子,把他这头不听话的野驴,彻底拴死在咱们院里!”
她的声音越来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场景。
“只要他结了婚,有了家,就等于被套上了笼头,戴上了嚼子!”
“到那个时候,他的房子,他的工资,他辛辛苦苦挣来的每一分钱,他这个人,他的一切,还不是你我说了算?”
最终的目的,昭然若揭。
图谋何家的房子。
榨干何雨柱的价值。
让他这根宁折不弯的“硬骨头”,彻彻底底地,成为给易家和她自己养老送终,永世不得翻身的“双保险”!
油灯的火苗,在两人压抑而阴森的笑声中,轻轻地跳动了一下。
窗外,夜色如墨,将整个四合院吞噬。
一张由人心和算计编织而成的大网,已经悄然张开,目标只有一个——那个刚刚看到一丝光亮,却即将被拖入更深黑暗的何雨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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