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话徐问是万万不可能说出口的。
他只是恰到好处地露出了一抹歉疚的微笑。
“各位，实在抱歉。家里老爷子身体不舒服，折腾了一宿，早上起来给他炖汤补身子，耽误了时间。让大家久等，是我的不是。”
他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果然，人群的怨气肉眼可见地消散了大半。
毕竟，谁家还没个老人呢？
“原来是这样啊，那没事没事，孝顺是应该的！”
“老板你真是个大孝子！我们不怪你！”
徐问笑了笑，顺势从车里拎出一个半人高的大号不锈钢桶，重重地顿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为了表达我的歉意，今天我特意赶制了一批秘制酱料。”
他揭开盖子，香气瞬间炸开，霸道地钻进每个人的鼻腔。
“味道嘛，比你们之前吃的任何一种都要好。不过因为时间仓促，数量有限，今天每位顾客，限领一小份，先到先得。”
话音刚落，刚才还乱糟糟的人群瞬间安静了。
下一秒，所有人疯了一样地自动排成了一条长龙，那速度，比工厂早会集合还快。
“排队排队！都别挤！老板说了先到先得！”
“前面的快点！给我留一份酱料啊！”
周虎仗着体型优势，硬生生挤到了队伍前列，鼻青脸肿的脸上洋溢着无比的期待。
轮到他时，他迫不及待地递上钞票，眼巴巴地看着徐问。
徐问手脚麻利地烤好两盘肉串，又从那个不锈钢桶里，用小勺舀了一勺色泽暗红，质地粘稠的酱料，均匀地淋在滋滋冒油的烤串上。
“您的。”
“谢谢老板！老板你人真好！还给我们准备补偿！”
周虎接过还冒着热气的烤串，感动得无以复加，就差给徐问发一张好人卡了。
徐问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
好人？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这桶酱料确实是好东西，但唯独给周虎的这一勺，是经过特殊加持的。
里面混入了他刚刚从系统商城兑换的新产品。
【自首辣椒】。
这玩意儿，吃起来毫无辣味，甚至还会带出一丝奇异的鲜甜，但其效果，比起【良心发现辣椒粉】，有过之而无不及。
周虎毫不知情，他找了个角落，迫不及不及待地撸起一串，酱料的香醇与肉的焦香在他口中完美融合，好吃得让他差点把舌头吞下去。
“唔……太他妈好吃了！”
他心满意足地吃完了两盘烤串，连竹签上的最后一滴酱汁都舔得干干净净，这才挺着肚子，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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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东海市某家金碧辉煌的洗脚城VIP包厢内。
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香薰和荷尔蒙的味道。
周虎赤着上身，汗珠顺着他肥硕的身体滚落，身下的女人正发出细碎的呻吟，一切都进行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就在他即将攀上顶峰的刹那，一股电流般的战栗猛地从他尾椎骨窜上天灵盖！
周虎整个人僵住了。
他不是爽的，而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与恶心！
他猛地从女人身上爬了起来，动作之大，差点把身下的弹簧床给掀了。
“呜哇——”
周虎毫无征兆地嚎啕大哭起来，豆大的泪珠子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双手疯狂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我错了！我不是人！我是个畜生！我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国家！”
房间里的女人彻底懵了。
她撑起半个身子，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个上一秒还欲仙欲死，下一秒就痛哭流涕的胖子，脑子里一片空白。
“大哥，你……你有病啊？”
她试探着问了一句，语气里满是莫名其妙。
“裤子都脱了，你给我来这套？加钱也不是这么个加法啊！”
周虎根本没听见她说什么，他的世界里只剩下山呼海啸般的罪恶感。
他哆哆嗦嗦地摸过床头的手机，手指颤抖着按下了三个数字。
“喂？警察同志吗？我要举报！”
电话一接通，周虎就扯着嗓子吼了起来，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正义感。
“这里！金芙蓉洗脚城888包房！有人嫖娼！”
电话那头的接线员沉默了足足三秒。
“……先生，请您冷静，您要举报谁？”
“我举报我！”
周虎哭得更大声了。
“就是我！我刚嫖完！我现在感觉自己罪大恶极！你们快来抓我！再晚一秒，我怕我的正义感就跑了！”
市局指挥中心，接到通报的李泰和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
他一把抢过耳机，听着电话里那熟悉的哭腔和荒诞的言辞，瞬间就明白了。
是徐问那小子的鱼！
上钩了！
而且看样子，是条被喂了猛药的大鱼！
“一组二组！立刻出发！目标金芙蓉洗脚城！把那个举报人给我安安全全地带回来！”
几分钟后，数辆警车悄无声息地包围了洗脚城。
周虎甚至没等警察冲进来，自己就光着膀子，提着裤子冲了出去，脸上挂着泪痕，表情却无比激动。
“同志们！你们可算来了！”
他一把抓住李泰和的手，用力摇晃着。
“犯人就在里面！我给你们看住了！他跑不了！”
李泰和看着他这副正义凛然，大义灭亲的模样，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
他上下打量着周虎，严肃地压低了声音。
“你是我们的人？卧底还是便衣？代号是什么？”
周虎一愣，随即把胸脯拍得嘭嘭作响，斩钉截铁。
“都不是！我是一个良心发现的嫖客！”
周围的警员们集体石化，看向周虎的眼神充满了震惊。
有周虎这个活地图带路，接下来的抓捕行动顺利得不可思议。
“李队长，这边！这个观音像后面有个按钮，按下去，那面墙会打开，里面是个暗房，藏了至少五个！”
“还有这！经理办公室的保险柜是假的，真家伙在办公桌底下，是个地窖入口！”
警察们跟着周虎，一路势如破竹。
一个个藏在暗门里、地道中的嫖客和技师被拎了出来，塞满了整整三辆警车。
李泰和看着这丰硕的战果，再看看旁边一脸立大功表情的周虎，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剧烈冲击。
“你还知道其他地方吗？”李泰和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问道。
“有！当然有！”周虎眼睛一亮，“我有个会员群！里面都是老司机！我可以放假消息，说这里安全，把他们都骗过来，咱们来个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