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吃了就招！”周虎点头如捣蒜，眼神里充满了对食物最原始的渴望，“我保证！吃完我就把我知道的，连我三岁偷看邻居大婶洗澡的事都告诉你们！”
李泰和立刻掏出手机，准备给徐问这个特聘神厨打电话。
昨晚抓人抓得昏天黑地，手机早就没电自动关机了，他都忘了这回事。
他手忙脚乱地接上充电宝，开机。
屏幕刚一亮起，一连串的未接来电提醒就疯狂弹了出来。
【徐问（23个未接来电）】
李泰和眼皮一跳，没有丝毫犹豫，一个电话立刻回拨了过去。
电话那头，只传来一阵规律而冰冷的忙音。
“嘟……嘟……嘟……”
【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城南分局，审讯室。
李泰和太阳穴突突地跳。
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口。
都日上三竿了！
这小子，八成是出摊了，忙得脚不沾地，手机扔一边根本顾不上。
李泰和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焦躁。
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周虎这条大鱼还等着饵料下锅。
他划开通讯录，指尖在一个名字上重重按下。
王五。
“喂？李队，啥指示？”王五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含混不清。
“你小子干嘛呢？背景音跟炒钢豆似的。”
“报告李队！我在后厨支援，烤……烤烧饼呢！”
李泰和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就你那手艺？你烤的那玩意儿是烧饼吗？食堂每天剩下的食材，一大半都进了你肚子了吧？”
电话那头，王五尴尬地嘿嘿干笑了两声。
“这不是为人民服务嘛……”
“别跟我废话！”李泰和低吼一声，“立刻！马上！给我去一趟工业园区东门，找徐问，买烤串！要快！十万火急！”
“啊？现在去？我这饼才刚……”
“你那饼喂猪猪都得摇摇头！”李泰和彻底没了耐心。
“这是命令！周虎那案子卡住了，就等徐问的烤串来撬开他的嘴！赶紧给我滚过去！”
“是！保证完成任务！”王五一个激灵，立刻立正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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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业园区，东门。
与李泰和想象中手忙脚乱的景象截然不同。
徐问此刻正优哉游哉地坐在一张小马扎上，手里还捧着个保温杯，里面泡着枸杞。
他的摊子前，食客们已经形成了一套完美的自助流程。
扫码付款，自己拿打包好的烤串，然后心满意足地离开，整个过程井然有序，几乎不需要他插手。
他很闲，但他的心神却高度集中。
他等的不是这些普通的食客，而是系统标记出的下一个钩子。
早点把这个片区的罪犯一网打尽，他才能安安心心。
就在这时，一辆破旧的电瓶车以一种英勇就义的气势冲到了街口，一个急刹车，差点把旁边卖鸡爪的大哥给创飞。
来人正是王五。
王五刚停稳车，抬头一看，整个人当场石化。
一条长得令人发指的队伍，硬生生把几个邻近的摊位都给圈了进去。
队伍的龙头，正是徐问那个小得不起眼的烧烤摊。
“我的妈呀……”王五喃喃自语。
旁边卖鸡爪的大哥酸溜溜地嗤笑一声：“新来的吧？看傻了？这都是排队买那家烤串的。”
“这也太夸张了吧？”
“夸张的还在后头呢！”
鸡爪大哥撇撇嘴，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
“人家每天就那么多量，卖完就收摊。我们这些周围的，就指着他那些没买到烤串的顾客，多少能匀点回头生意。”
王五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他飞快地在心里算了一笔账，这恐怖的客流量，这供不应求的架势……
徐问这一天得挣多少？
人呐，就是这么个矛盾的玩意儿。
既怕兄弟过得苦，又怕兄弟开路虎。
现在看来，徐问这何止是开路虎，这是要开航母啊！
就在他心潮澎湃之际，手机嗡地振动了一下。
是徐问发来的消息。
【看见你了，鬼鬼祟祟的，干嘛呢？】
王五一个激灵，想起了李泰和的交代：便衣在外，不得暴露彼此关系。
他立刻低下头，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敲击。
【老李让我来的，说有急用，要你的烤串带回队里。】
徐问的消息秒回。
【知道了，直接过来拿，执行命令。】
王五收起手机，深吸一口气，拨开人群就想往摊位前挤。
“嘿！干嘛呢！”
一只蒲扇大的手掌猛地按在了他的肩膀上，力道大得惊人。
王五一回头，对上一张布满怒气的脸。
那是个膀大腰圆的工人，身上的工装还沾着机油。
“新来的，懂不懂规矩？”工人大哥瞪着他，声音如同闷雷。
“后面排队去！”
王五连忙解释。
“大哥，误会，我是他兄弟，有点急事……”
“兄弟？”人群里立刻传来一阵哄笑，另一个瘦高个的男人一脸不屑。
“你管他叫爹都没用！想吃徐老板的烤串，就得守规矩！限时限量，懂不懂？”
“就是！我们天不亮就来排队了，你一来就想插队？脸呢？”
“少废话！滚后面去！”
一时间，群情激奋。
几十双眼睛，冒着绿油油的光，死死地将王五锁定。
那眼神里的凶狠和执着，让王五这个见惯了场面的警员都感觉脊背发凉。
他毫不怀疑，自己再往前一步，真的会被这群愤怒的食客给当场手撕了。
王五心里直犯嘀咕。
我就是一个小警员，犯得着为李队一口烤串，跟这群饿狼拼命吗？
这要是被挠个满脸花，回去报工伤，理由是。
“为领导抢购网红烤串光荣负伤”。
传出去他王五以后还怎么在队里混？
他讪讪地举起手，往后退了一步，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戳得飞快，给徐问发了条求救信息。
【兄弟，这阵仗不对啊，你这粉丝也太狂热了。我感觉我要是再往前一步，他们能把我生吞活剥了。】
徐问的消息几乎是秒回。
【可以，反正现在不急。】
王五看着这行字，心里一松。
对嘛，不急就好。
他老老实实地退到了队伍的最末尾，蔫头耷脑地排起队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五分钟，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烤串的霸道香气，挠着他的鼻腔，钻进他的肺叶，再渗透进他每一个饥饿的细胞。
王五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噜了一声。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像催命符一样骤然响起，屏幕上李队两个字疯狂跳动。
王五一个激灵。
“王五！你死哪去了？！烤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