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考船返航时，太平洋的风浪小了许多。林风趴在甲板的栏杆上，望着远处起伏的海浪，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金属U盘——里面存着“种子”共生母体的基因序列，星核刚解析出三分之一，就跳出了红色警告，说序列里藏着一段隐藏编码，像是某种坐标。
“风这么大，怎么不回舱里？”沈冰走过来，把一件防风外套披在他肩上，指尖触到他冰凉的耳垂，“医生说你得少吹冷风，刚才检查又说你体温偏低。”
林风转过身，看见她手里拿着个保温杯，不用想也知道是给她准备的热姜茶。“解析出点东西。”他把U盘递给她，“母体基因里有隐藏编码，星核初步破译出是个坐标，在中亚的‘死亡沙海’里，那里有个废弃的苏联基因库，当年跟‘深渊一号’是同一个实验体系。”
沈冰接过U盘，指尖在金属外壳上蹭了蹭，眉头皱了起来：“夜爵故意把编码藏在母体里？他知道我们会解析？”
“大概率是。”林风靠在栏杆上，咳嗽了两声，胸口传来熟悉的闷痛，“他想引我们去基因库，肯定设了陷阱。但那地方藏着当年的实验数据，说不定有‘彼岸花’的老底，我们不能不去。”
沈冰把姜茶递给他，看着他喝完最后一口，才开口：“我已经跟总参申请了，让‘蜂鸟’先去沙海探路，我们在基地等消息。这几天你别再碰主机了，好好养身体，不然我让医生把你设备全收了。”
林风知道她不是开玩笑，之前在北极他硬撑着改程序，她真让老陈把备用电源收了三天。“知道了。”他举起手做投降状，“我跟星核说好了，让它慢慢解析，不着急。”
回到“龙渊”基地，林风果然被医生勒令卧床休息。但他哪闲得住，趁医生不注意，就用个人终端远程连接星核，看基因库的资料。沈冰每天都会来病房，有时带点他爱吃的粥，有时就坐在旁边看文件，偶尔会凑过来，看他屏幕上的基因序列，虽然看不懂，却会认真听他讲。
“‘死亡沙海’的基因库有三层防御，外层是流沙陷阱，中层是旧的红外警报，内层有个生物识别锁，只有当年的研究员能打开。”林风指着屏幕上的三维模型，“夜爵肯定破解了生物识别锁，我们得想办法绕过去。”
沈冰放下文件，凑得更近了些，肩膀几乎贴着他的：“‘蜂鸟’的线人说，基因库附近有个废弃的油田管道，能通到内层的通风口，就是里面堵了不少沙子，得清理。”
“我可以改个小型清理机器人，用‘燧火’芯片驱动，能在管道里灵活移动。”林风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划，“再装个微型摄像头，能提前看里面的情况。”
沈冰没说话，只是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发烧，才松了口气：“别熬夜改，明天再弄也不迟。”她站起身，收拾好文件，“我去跟技术部说一声，让他们准备零件，你早点睡。”
林风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暖烘烘的。他知道，她嘴上不说，却总在替他着想。等她走后，他还是忍不住打开了设计界面，星核在旁边提醒他“宿主身体需休息”，他却只回了句“改完这部分就睡”。
三天后，清理机器人做好了。林风抱着机器人去技术部调试，刚走到门口就被沈冰拦住：“医生说你今天得做复查，怎么又跑出来了？”
“调试完就去。”林风举起手里的机器人，“就十分钟，看看摄像头能不能用。”
沈冰没辙，只能陪他一起进去。机器人的摄像头很清晰，能看到管道里的沙子堆积得很严重，还有几处生锈的地方，得小心别卡住。“差不多了，去复查。”沈冰不等他说话，就把机器人交给老陈，拉着他往医疗区走。
复查结果出来，医生说林风的身体比之前好点，但还是得注意休息，不能再让星核过载运行。“听见没？”沈冰拿着报告，像个老师训学生，“再敢硬撑，我真把你设备收了。”
林风点点头，心里却在想基因库的事。星核刚发来消息，说隐藏编码又破译出一点，除了坐标，还有个时间——七天后，正好是沙海的“无风期”，适合行动。
“七天后出发。”沈冰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蜂鸟’已经清理好管道，我们带五个‘暗刃’队员，够用了。”
林风抬头看她，突然笑了：“你怎么知道我在想这个？”
“跟你待久了，还能不知道你？”沈冰也笑了，指尖在他手腕上轻轻捏了捏，“别想太多，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不会让你出事。”
七天后，载着队员的运输机降落在沙海边缘的临时据点。“蜂鸟”的线人叫阿吉，是个当地人，皮肤晒得黝黑，手里拿着个破旧的指南针：“基因库在沙海中心，开车要四个小时，管道入口在北边的沙丘后面，我带你们去。”
五个人坐两辆沙漠越野车，朝着沙海中心驶去。车窗外的沙丘连绵起伏，阳光晒得车身发烫，林风靠在副驾驶座上，手里拿着“追猎者”探测器，屏幕上的信号很平稳，还没捕捉到“种子”的痕迹。
“还有半小时到管道入口。”阿吉放慢车速，“前面有片黑沙区，车开不过去，得徒步。”
林风收起探测器，跟着沈冰跳下车。黑沙区的沙子很细，踩上去会往下陷，走起来很费劲。阿吉在前面带路，手里的指南针转个不停，嘴里还念叨着当地的歌谣，说是能驱散“沙灵”。
终于到了管道入口，藏在一个巨大的沙丘后面，洞口被沙子埋了一半。队员们赶紧清理沙子，林风拿出清理机器人，开机后放进管道：“里面情况还好，只有几处小堵塞，机器人能搞定。”
机器人在管道里慢慢移动，摄像头传来的画面很清晰，能看到远处的通风口。“还有五十米到通风口，没发现异常。”林风对着通讯器说。
沈冰点点头，示意队员们准备：“等机器人清理完，我们就进去，林风跟在我后面，注意脚下。”
管道里又黑又窄，沙子从头顶的缝隙往下掉，偶尔会有小石子砸在安全帽上。林风的探测器突然“嘀”了一声，屏幕上跳出微弱的“种子”信号：“前面有‘种子’痕迹，应该快到基因库了。”
通风口就在前面，被一块铁板挡住。队员们小心地撬开铁板，外面传来隐约的机器运转声。“基因库的内层，应该在下面。”沈冰拿出手电筒，往下照了照，能看见陡峭的台阶。
几个人沿着台阶往下走，刚到第一层，就听见了脚步声——是夜爵的人！沈冰立刻示意大家蹲下，手里的脉冲枪对准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只有两个人，在巡逻。”林风用探测器扫了一圈，“我们可以绕到他们后面，出其不意。”
沈冰点点头，带着队员们绕到拐角处。两个守卫正背对着他们聊天，手里的脉冲枪随意地挂在肩上。“动手！”沈冰低声喊，队员们立刻冲上去，没等守卫反应过来，就把他们制服了。
“基因库的主控室在第三层，夜爵应该在里面。”被制服的守卫吓得发抖，“他说要找当年的实验数据，还要……还要用‘种子’改造沙海的生物。”
沈冰没再问，把守卫绑起来，带着大家往第三层走。走廊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墙上的旧海报已经泛黄，上面印着苏联的国徽。
“到了。”林风指着前面的铁门，“里面有‘种子’的强信号，夜爵肯定在里面。”
沈冰举起脉冲枪，示意队员们准备。林风拿出连接线，插在电子锁上：“星核，破解锁，二十秒。”
【正在破解，检测到门后有生物炸弹，一旦开门就会引爆！】
“炸弹的位置？”沈冰急问。
“在门右边的墙角，有个黑色的盒子。”林风调出星核的扫描图，“我可以用机器人引爆炸弹，我们趁机进去。”
他放出清理机器人，让它慢慢靠近炸弹。“三，二，一！”机器人撞上炸弹的瞬间，林风立刻按下引爆器。“砰！”爆炸声响起，浓烟弥漫开来。
“冲！”沈冰带着队员们冲进主控室，里面的景象让他们倒吸一口凉气——几十台旧的基因测序仪在运转，屏幕上闪烁着“种子”的基因序列，夜爵站在中间，手里拿着个注射器，里面装着淡蓝色的液体，比之前的母体颜色更深。
“你们来得正好。”夜爵转过身，脸上带着诡异的笑，“我刚改造完‘种子’，能在沙海的高温下存活，只要注入沙海的地下水，整个中亚都会变成‘种子’的乐园。”
“别做梦了！”沈冰举起脉冲枪，对准他的胸口，“放下注射器！”
夜爵却突然把注射器扔向测序仪，淡蓝色的液体溅在仪器上，屏幕瞬间变成红色，“种子”的基因序列开始疯狂跳动。“晚了！‘种子’已经开始扩散！”
林风赶紧冲到控制台前，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操作：“星核，启动‘基因抑制程序’，阻止‘种子’扩散！”
【程序启动，但‘种子’已经变异，抑制效果只有五分钟！】
夜爵趁机冲向应急出口，沈冰想追，却被林风拉住：“先阻止‘种子’，不然沙海的生物都会被感染！”
队员们赶紧帮忙，关掉测序仪的电源，林风则用探测器寻找“种子”的扩散源。“在那边！”他指着墙角的一个管道口，淡蓝色的雾气正从里面冒出来，“是通往下水道的，会流进地下水！”
沈冰立刻拿出手雷，拉开保险栓，扔向管道口。“砰！”管道被炸毁，雾气不再扩散。林风松了口气，靠在控制台前，头痛又犯了，眼前开始发花。
“你怎么样？”沈冰赶紧扶住他，手摸到他冰凉的额头，“是不是又头痛了？”
“没事。”林风摇摇头，“‘种子’被控制住了，夜爵跑了，但我们拿到了实验数据，也算赢了。”
队员们开始清理主控室，沈冰扶着林风坐在椅子上，拿出水给他喝：“别硬撑，疼就说。”
林风看着她担心的眼神，突然笑了：“有你在，我撑得住。”
沈冰的脸颊微微泛红，赶紧别过头，帮他整理了下衣领：“先出去，沙海快起风了，我们得赶紧离开。”
几个人沿着原路返回，刚走出管道，就看见远处的沙丘开始移动——沙暴来了！“快上车！”阿吉大喊，带着他们往越野车的方向跑。
沙暴来得很快，漫天的黄沙遮住了阳光，能见度不足一米。越野车在沙暴中艰难行驶，林风靠在副驾驶座上，看着沈冰专注的侧脸，心里突然很踏实。
虽然夜爵又跑了，但他们阻止了“种子”的扩散，拿到了实验数据。而且，他知道，只要有沈冰在身边，不管夜爵躲到哪里，他们都能找到，都能赢。
越野车冲出沙暴时，夕阳正慢慢沉入地平线，把沙海染成了金红色。林风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嘴角带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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