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钮在掌心烙下深痕,谢无欢五指猛然攥紧,指节发出裂石之声。
噬天鼎悬于头顶,裂痕中金尘翻涌,如困兽嘶吼。鼎身嗡鸣不止,映出五道微光正急速黯淡——陆红绡心口符文蚀骨,青璃龙珠冰封三重,了尘舍利裂如蛛网,苏月婵仙基溃散成魔渊,夜霓裳魂丝被抽成虚线。五息将绝,命若游丝。
他舌尖一咬,精血喷出,直落鼎中。血雾未散,已化《圣人操控术》残篇符文,逆向扫过虚空。五女本源所在之地,因果锁链缠绕如茧,天道之力正一寸寸绞杀其根。
“还活着。”他低语,声音沙哑如磨刀石刮过铁板。
——
陆红绡躺在血池中央,发间箭矢断裂,残刃插在心口。她睁眼,眼前无夜店,无霓虹,只有无尽血雾。她听见自己在笑:“你骂我败类,我偏要做你最硬的刀。”
青璃盘坐星舰核心,龙珠冻结成冰晶,十指结印不松。她闭目,唇角微扬:“你说过……这船归我管。”
了尘跪在佛塔残基上,手中佛珠尽碎,吞入腹中。她抬头,望向虚空裂缝:“你要我成佛,我偏陪你成魔。”
苏月婵立于宗门废墟,道袍撕裂,仙光与魔纹在皮下交缠。她抬手,指尖划过眉心:“你说我该清冷如月,我偏要疯给你看。”
夜霓裳静坐镜殿,面前万千镜片悬浮,每一片都映出谢无欢持剑刺来的画面。她伸手,轻轻抚过镜面:“你还没疯,我怎敢死?”
五声低语,未通音讯,却在同一瞬响起。
——
刹那,五道本源同时震颤。
陆红绡心口血雾翻腾,一缕赤光冲天而起;青璃龙珠冰壳炸裂,金龙虚影盘旋而出;了尘舍利裂纹中燃起幽焰,佛血逆流成河;苏月婵体内仙魔之力不再相斥,化作阴阳螺旋;夜霓裳魂丝断裂处再生黑焰,如藤蔓缠绕重生。
五色光流破锁而出,在虚空中交织成阵——五芒星图缓缓旋转,中央光柱冲霄而上,直贯系统核心所在!
天道残魂察觉,九道金线自云层刺下,如天罚之针,直取五女本源。
光柱将熄。
——
谢无欢将逆鳞剑横于胸前,剑尖抵心。
他低喝一声,剑锋入肉三寸,鲜血未洒,尽数倒流回体。黑金纹路瞬间暴涨,自心口蔓延至四肢百骸,皮肤下似有龙鳞浮现。头顶轰然裂开,九对龙角冲出,龙吟震碎万里云层。
祖龙真身,全然觉醒。
他一脚踏碎地面,身形如箭射入光柱。肉身在光流中迅速崩解,又不断重组,每一寸血肉都在燃烧,化作纯粹力量注入五彩洪流。
光柱暴涨千倍,如天柱倾倒,轰然撞上天道巨手。
金线崩断,巨手溃散。
核心深处,轰鸣炸响。
——
爆炸席卷时空,五彩波纹荡开,所过之处,虚实交错。
一座都市塔楼拔地而起,玻璃幕墙倒映着玄天宗主峰;街道车流与坊市修士擦肩而过;写字楼内白领敲击键盘,窗外却是御剑飞行的修士;地铁站牌上写着“九渊龙族·下一站”,站台长椅上坐着披麻戴孝的哭丧人。
地球与九洲,同位重叠。
谢无欢在光流中睁眼,看见自己曾演过的电影场景在虚空中闪现——他站在颁奖台上,手握奖杯,台下掌声雷动。而下一瞬,那画面扭曲,奖杯化作噬天鼎,掌声变作万民唾骂。
他看见陆红绡在片场补妆,青璃在控制室调试数据,了尘在寺庙直播讲经,苏月婵签售新书,夜霓裳在直播间试色口红。
一切真实,又似虚幻。
“原来……不是我穿了世界。”他喃喃,“是世界,本就是我演的。”
——
光柱未散,五女气息仍在波动。
谢无欢半身焦黑,龙角断裂三对,逆鳞剑插在光柱边缘,支撑他未倒。他抬手,将最后一口精血喷向噬天鼎。
鼎身裂痕更深,金尘在内疯狂冲撞,似要破鼎而出。
他盯着那裂口,忽然伸手,将铜钮按入鼎心。
“重启权限?”他冷笑,“我不重启,我砸了你。”
铜钮嵌入刹那,鼎内轰然一震。
五道本源共鸣再起,比先前更烈。血、龙、佛、仙、魔之力不再分散,竟在光柱顶端凝成一道人影——模糊,却与谢无欢轮廓一致。
那人影开口,声音却非一人,而是五女齐声:
“你骂我们,我们活着。”
“你辱我们,我们更强。”
“你弃我们,我们等你。”
“你杀我们,我们归来。”
“你疯,我们陪你疯到底。”
话音落,人影消散,五彩光柱再度暴涨,直贯核心深处。
轰——
核心内部结构全面崩解,命运齿轮组炸裂成光雨,控制台化作飞灰。血衣侯留下的星河钥匙在虚空中燃烧殆尽,最后一缕星辉落入谢无欢眉心。
他仰头,黑金纹路已覆全身,脸皮泛起金芒,不是因羞辱,而是因极致的厚颜与逆命。
气运值在天命金榜上狂跳,突破九千九百,直冲一万——
却在最后一刻停滞。
榜底浮现新字:“**终极抉择未解,系统未灭。**”
——
谢无欢站在光柱中心,逆鳞剑断于掌中,半截剑身坠落,划过青璃冰封的龙珠,擦出一串火星。
他低头,看见自己左手无名指上,一道极细的红线悄然浮现,如血丝缠绕。
同一瞬,陆红绡心口箭矢残根微微发烫,了尘吞下的佛珠突然震动,苏月婵撕碎的道袍碎片无风自动,夜霓裳镜中倒影眨了眨眼。
他抬头,望向崩塌的核心残骸。
一道金文缓缓浮现,如古老判词:
“你逆天,可敢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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