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历史小说 > 开局暴打妖妃,朕不当昏君了! > 第27章 收服边关疯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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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努哈的醉意被这句话冲淡了几分,他眯起眼睛,重新审视着眼前这个戴斗笠的年轻人,“你凭什么解决?”

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碗碟作响,积压在胸中的愤懑与悲凉,随着酒气一同喷涌而出。

“你知道边关的冬天有多冷吗?雪下起来能埋掉半个帐篷!朝廷送来的御寒衣物,到了我们手里,就剩下些塞着烂棉花的破布!那些棉花,还不如我养的羊身上的毛暖和!”

“你知道那些发了霉的粮食是怎么来的吗?京城里的大官们层层盘剥,一石米,运到边关,能剩下三斗都算他们发善心!我的族人,那些为大周守着国门的汉子,就是吃着这些猪狗食,去跟挥着弯刀的突厥骑兵拼命!”

努哈的眼眶红了,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我以前也是个马商,京城和草原两头跑,我见过京城的繁华,也见过边关的凄凉。我给兵部尚书送过礼,给户部侍郎磕过头,求他们把该给的粮饷足额发下去。可结果呢?”

他自嘲地笑了,笑声比哭还难听:“结果就是我的马场被吞了,家产被夺了,成了一个只能在京城酒馆里讨酒喝的疯子!你说,你能解决?你怎么解决?你拿什么解决?!”

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整个酒馆的人都吓得缩起了脖子,生怕这个疯子牵连到自己。

林逸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他听着努哈的血泪控诉,眼前浮现出边关的风雪,耳边回响着将士的悲歌。他放在桌下的手,不知何时已经紧紧攥成了拳。

他需要这样的人。一个敢说真话,一个心里还装着家国百姓,一个被这腐朽的官场伤透了心,却没有烂掉根子的人。

“就凭我姓林。”林逸终于开口,他摘下了头上的斗笠,露出一张年轻却威严的面孔。

烛光下,那张脸算不上多么英俊,但那双眼睛,深邃得宛如星空,里面蕴藏着旁人无法直视的威仪。

努哈的酒,彻底醒了。

他死死盯着那张脸,嘴巴张了张,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这张脸,他只在朝廷颁布的皇榜上,远远地见过画像。虽然画师的笔触远不及真人神韵的万一,但那眉眼间的轮廓,却是一模一样。

那个被他骂作“被老狐狸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小皇帝……

“扑通”一声,努哈下意识地就要跪下。

林逸却伸手扶住了他,力道不大,却让他怎么也跪不下去。

“朕今日微服,不讲君臣之礼。”林逸的声音很平淡,“朕只问你,朕想请你喝酒,你喝不喝?”

努-哈的身躯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他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天子,看着他亲自为自己倒满一碗酒,然后将酒碗推到自己面前。

“现在,你还觉得朕是个什么都解决不了的废物吗?”

努哈端起酒碗,仰头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入喉,烧得他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他重重地把碗顿在桌上,用嘶哑的声音说:“草民……愿随陛下走一趟。”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但草民有件事,必须先办了。否则,心难安。”

“说。”

“城南风尘楼,有个叫烟儿的姑娘,草民想……为她赎身。”努哈的脸涨得通红,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在说出这话时,竟有些扭捏,“她是个好姑娘,不该在那地方耗一辈子。草民落魄时,只有她还肯给草民一碗热汤饭。”

“好。”林逸答应得干脆利落,“朕随你走一趟。”

努哈愣住了:“陛下……这种事,您派个人去便可。”

“朕说过,要解决问题。”林逸重新戴上斗笠,“你的问题,朕亲自来解决。”

努哈看着他,这个年轻的帝王,行事完全不按常理。他忽然觉得,或许,那些看似解决不了的问题,在这个人手里,真的能找到答案。

“草民……不会做官。”努-哈最后挣扎道,“草民是个粗人,不懂朝堂上的弯弯绕绕。”

“朕也没说要你做官。”林逸迈步向外走去,“朕要你,做一把刀。”

一把,能斩尽天下不平事的刀。

……

风尘楼,是京城南城最有名的销金窟。

这里不同于那些供达官显贵吟诗作对的清雅之地,这里更直接,也更混乱。楼外挂着一排排俗艳的红灯笼,空气里弥漫着廉价的脂粉香和酒气。

林逸和努哈一前一后地走了进去。

一个穿着花袄的龟奴立刻凑了上来,脸上堆着职业化的笑:“哟,两位爷,看着面生啊!想找点什么乐子?我们这儿的姑娘,燕瘦环肥,保管您满意!”

林逸看都没看他,从袖中摸出一颗黄豆大小的金粒子,屈指一弹。

金豆子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精准地落入龟奴的衣领里。

冰凉的触感让龟奴打了个激灵,他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那颗金豆子,放在嘴里一咬,眼睛瞬间瞪得溜圆。

“爷!您里边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龟奴的态度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腰弯得都快折了,“您想找谁?小的立马给您叫来!”

“叫你们管事的来。”林逸的声音不带一丝波澜。

“管事?”龟奴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哈腰,“好嘞!您二位先楼上雅间坐,小的这就去请我们刘妈妈!”

林逸这一手豪阔的做派,立刻惊动了整个风尘楼。还没等龟奴通报,一个穿着绛紫色绸缎衣裳,身材丰腴的半老徐娘便扭着腰肢迎了出来。

“哎哟,是哪阵风把贵客吹来了?”刘妈妈一双精明的眼睛在林逸和努哈身上打着转,当她看到林逸身上那股不凡的气度时,脸上的笑容更真切了几分,“这位爷,一楼嘈杂,不如上顶楼‘天字一号’歇歇脚?”

“带路。”林逸惜字如金。

就在林逸被请上顶楼的同时,一个穿着普通布衣,脸上蒙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灵动眼眸的女子,也悄悄挤进了风尘楼。

正是偷偷溜出宫来寻找林逸的蔡昕诺。她一路打听,得知林逸最后进了一家酒馆,又跟着一个突厥人往南城来了。她心中焦急,生怕皇帝出了什么意外,只能硬着头皮跟了过来。

她抓住一个伙计,塞了块碎银子,压低声音问:“有没有看到一个戴斗笠的年轻人,跟着一个高大的胡人进来?”

伙计掂了掂银子,朝楼上努了努嘴:“刚被刘妈妈请上天字号房了,估计是哪个不长眼的惹了贵客。”

蔡昕诺心头一紧,提着裙摆就想往楼上冲,却被龟奴拦了下来:“姑娘,楼上是贵客的地儿,您可不能乱闯。”

她心中再急,也知道不能暴露身份,只能在楼下干着急,眼睁睁看着林逸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

天字一号房内,布置得倒也雅致。

一个身穿黑色暗纹长衫的男人,正背对着门口,专心致志地擦拭着一把弯刀。他的动作很慢,很仔细,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老板,贵客到了。”刘妈妈恭敬地躬了躬身,便悄然退下,顺手关上了房门。

男人转过身来,他约莫四十来岁,脸上有一道从眉骨划到嘴角的刀疤,让他的面容显得有些狰狞。但他的一双眼睛,却异常平静。

“在下呼延硕,是这风尘楼的主人。”他将弯刀放在桌上,做了个请的手势,“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一个路人。”林逸在桌边坐下,开门见山,“我来,是想为你楼里的一个姑娘赎身。”

呼延硕闻言,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哦?阁下看上了谁?不过,我这风尘楼有个规矩,姑娘们只卖艺,不卖身,更不赎身。”

“烟儿。”林逸直接报出了名字。

呼延硕的眼神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平静:“阁下怕是找错地方了。烟儿是我这儿的头牌,更是非卖品。规矩就是规矩,不能破。”

林逸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呼延老板开门做生意,求的无非是财。开个价吧。”

“阁下口气不小。”呼延硕笑了,“但我呼延硕,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用钱砸动的。我说了,不赎,就是不赎。”

林逸放下茶杯,抬眼看向他:“如果,我能帮你解决一些用钱解决不了的大麻烦呢?比如,让你这把刀,不用再藏着掖着。”

他的目光,落在了桌上那把寒光闪闪的弯刀上。

呼延硕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他盯着林逸,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仿佛要将这个戴斗笠的年轻人看穿。

“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能让你把生意做到草原上去的人。”林逸淡淡道。

呼延硕沉默了。他在这京城潜伏多年,看似是个风月场所的老板,实则背负着更深的图谋。他最大的难题,就是如何打通大周和草原之间的商路,为族人谋一条生路。这件事,他想了无数办法,都毫无头绪。

而眼前这个神秘人,一开口,就戳中了他最核心的秘密。

“阁下凭什么这么说?”呼延硕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警惕,“我凭什么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