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图用“已有定论”这四个字,来将自己从这摊浑水中摘出去。
然而,对面的公安显然不吃这一套。
“没有关系?”
年轻一些的公安冷笑一声,翻开手中的记录本,咄咄逼人地说道。
“据我们了解,苏国峰出事当天,整个车间里,除了他,就只有你易中海一个人在场!而余丽服毒当晚,就在她自杀前不久,她和你的妻子,一大妈,在院里发生了激烈的争吵!现在,你还敢说这两件事都与你无关吗?”
“我们现在要求你,将你所知道的,关于这两起死亡事件的所有情况,一五一十,详细地陈述出来!”
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重拳,狠狠地打在易中海的胸口。
他引以为傲的伪装和辩解,在国家专政机关的锐利锋芒面前,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我……我……”
易中海的喉咙一阵发干,他开始后悔,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去招惹那对母子,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把事情做得更干净!
他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公安同志,这……这事情过去太久了,尤其是苏国峰那件事,十多年了,很多细节我都记不清了。
而且……而且当年保卫科都找我做过好几次笔录了,该说的我都说了,我……”
“够了!”
年长的公安猛地一拍桌子,发出一声巨响,震得易中海浑身一哆嗦。
“易中海,我们最后一次警告你!这两起事件,现在已经因为群众实名举报,由市局正式立案侦查!举报信上的内容,直指你易中海涉嫌命案!我们今天来,是给你一个坦白的机会!”
“涉嫌命案!”
这四个字,如同四座大山,轰然压下,将易中海所有的心理防线彻底压垮!
“你要搞清楚!”
公安的语气愈发严厉。
“我们公安查案,讲究的是证据!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如果你现在有任何的隐瞒、欺骗,甚至是做伪证,一旦让我们查实,那就是罪加一等,后果自负!
反之,如果你能如实交代,积极配合我们调查,法律……也许会考虑对你从宽处理!”
威胁与安抚,大棒与胡萝卜,双管齐下。
易中海彻底崩溃了。
他知道,自己再也无法蒙混过关。
他耷拉下那颗平日里总是高昂着的头颅,整个人像是瞬间被抽干了精气神,有气无力地说道。
“……好,我说,我配合……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里,易中海就在这种巨大的精神压力下,断断续续地,将自己所“知道”的,关于苏家父母死亡的事情,重新陈述了一遍。
他不敢再有丝毫的隐瞒和狡辩,将当年自己如何发现苏国峰倒在机器下,如何和妻子与余丽争吵的细节,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当然,在他的陈述中,自己依旧是一个无辜的、被牵连的旁观者。
另一名年轻公安奋笔疾书,将他的每一句话都详细地记录在案。
当陈述完毕,易中海早已是口干舌燥,浑身被冷汗浸透,虚弱得仿佛大病了一场。
他抬起头,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眼神看着对面的公安。
“同志,我知道的……都已经说完了。我……我可以离开了吗?车间里还有一批重要的活要干,生产任务紧,不能耽误了厂里的进度……”
他试图用“工作”和“集体利益”来证明自己的价值和清白。
两名公安对视了一眼,低声商量了几句。
最终,年长的公安点了点头。
“好,你可以先回车间工作。但是,我必须提醒你,在案子没有彻底查清之前,第一,你不准离开京城半步!第二,必须保证随叫随到,随时接受我们的询问!”
“是,是!我保证!”
易中海如蒙大赦,连连点头,像小鸡啄米一般。
“你可以走了。”
得到允许后,易中海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走出了审讯室。
当他重新站在保卫科大楼外,沐浴在阳光下时,却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温暖,只觉得浑身冰冷。
他眉头紧锁,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
那张平日里总是挂着和善与威严的脸,此刻却布满了深深的愁苦与无法掩饰的恐惧。
他终于彻底明白了。
这一切,从何雨柱被带走,到自己被公安问话,背后都源于那个神秘举报人的致命一击!这个人,就像一个隐藏在最深暗处的猎手,不动声色地布下了一张天罗地网。
何雨柱,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开胃菜。
他易中海,才是对方真正的目标!
“立案侦查……涉嫌命案……”
这八个字,如同八座冰山,狠狠地撞击着他脆弱的神经。
这不是邻里纠纷,不是作风问题,这是关乎生死的巨大麻烦!一旦罪名坐实,别说八级钳工的荣誉和地位,别说安稳的退休生活,他这条老命都得交代进去!
他不知道这个神秘的举报人是谁,但他知道,这个人一定对他怀有刻骨的仇恨,并且掌握着他自以为早已尘封的秘密。
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如同毒蛇般缠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几乎窒息。
怀着这样沉重的心情,易中海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车间。
他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立刻引起了秦淮茹的注意。
“一大爷,您……您没事吧?”
秦淮茹放下手中的活计,快步走了过来,压低声音,眼神里充满了探询。
“保卫科找您,是……是为柱子的事吗?”
她还抱着一丝幻想,以为易中海出马,能把何雨柱捞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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