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告一出，全厂哗然！
所有人都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一场史无前例的、由林卫主导的、旨在颠覆传统的技术风暴，即将来临！
夜，深了。
四合院里，褪去了白日的喧嚣，显得格外静谧。
各家各户的灯火，一盏盏熄灭，只有几缕月光，惨白地洒在院子中央的老槐树上，将树影拉得张牙舞爪。
后院，林卫的屋里，灯还亮着。
他正坐在桌前，就着昏黄的灯光，在一张稿纸上飞快地书写着什么。
那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化学公式、物理参数和工艺流程图。
正是明天即将震动全厂的技术考核标准。
突然。
“咚，咚咚。”
一阵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林卫的笔尖一顿，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谁啊？”林建国披着衣服，迷迷糊糊地从里屋走出来。
“建国，是我，易中海。”门外，传来一个刻意压低，却依旧显得中气十足的声音。
林建国一愣，连忙走过去拉开门。
只见易中海，这位四合院里曾经说一不二的一大爷，正站在门口。
他一反常态，脸上没有了往日的威严和伪善，反而堆着几分略显僵硬的笑容。
他的手里，还提着一瓶用油纸包着的好酒，和两样用荷叶包着的下酒菜，看样子是刚从馆子里买的。
“一大爷？这么晚了，您这是……”林建国有些受宠若惊。
自从林卫崛起，易中海失势之后，这位一大爷可是连正眼都没瞧过他们家。
“呵呵，睡不着，过来找你和……林工程师，喝两杯。”易中海笑着，目光却直接越过了林建国，落在了屋里灯下的林卫身上。
“快请进，快请进！”林建国连忙将他让了进来。
易中海也不客气，径直走到桌边，将酒菜一样样摆好，然后自顾自地找了个板凳坐下，那姿态，仿佛他依旧是这个院里德高望重的长辈。
“小卫啊，还在忙呢？”他看着桌上的图纸，笑呵呵地问道，眼神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嗯，随便写写。”林卫放下笔，神色平静地看着他，没有起身，也没有表现出过多的热情。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林建国搓着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还是易中海自己打破了沉默。
他亲手拧开酒瓶，给林建国和自己都倒上了一杯，又看了一眼林卫，说道：“小卫年纪还小，就别喝酒了。”
接着，他端起酒杯，对林建国说道：“建国啊，咱们院里，出了小卫这么一号人物，是咱们整个院子的福气啊！我这个当一大爷的，心里高兴！来，我敬你一杯！”
林建国赶忙端起酒杯，诚惶诚恐地和他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三杯两盏下肚，易中海的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他的目光，始终若有若无地瞟向林卫，话里的意思，更是句句不离即将到来的技术考核。
“小卫啊，你现在是国家栋梁，是九级工程师，身份不一样了。”易中海放下酒杯，脸上露出那种他最擅长的、语重心长的“为了你好”的表情。
“但是呢，做人做事，不能忘了本。尤其是咱们搞技术的，更要懂得尊重前辈，尊重老师傅。”
他开始了他的表演。
“明天那个技术考核，厂里动静搞得很大啊。我听说了，标准都由你一个人定。这可是天大的权力啊！”
“权力越大，责任就越大。你可得用好了。”
他循循善诱，像一个真正关心后辈成长的长者。
“我今天来，没别的意思，就是想以一个老大哥，一个长辈的身份，给你提个醒。”
“厂里那些老师傅，像我，像那些七级、八级的老师傅，哪个不是为厂里干了一辈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他们或许脑子没你们年轻人活络，学新东西慢，但他们手上那份经验，是几十年风风雨雨里积攒下来的，是咱们轧钢厂的宝贵财富！”
“所以啊，明天的考核，标准定得不要太死，要灵活一点。要多考虑考虑实际情况，多尊重尊重老师傅们的经验。不能让老同志们，在全厂工人的面前，下不来台嘛！”
“不然，传出去了，人家会说你林卫年少得志，狂妄自大，不尊重前辈。这对你未来的发展，不好。”
一番话，说得是情真意切，感人肺腑。
仿佛他真的是在为林卫的未来着想。
但话语的内核，却充满了赤裸裸的敲打和威胁！
他的意思很明确：你林卫必须按照我们“老规矩”来！评级的时候，要看资历，要讲人情，要给我们这些老师傅留足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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