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是谁散播的谣言？
季与鸢！一定是她！
“这个贱人！不能让她活着！”郑秋月几乎咬碎一口牙。
侯爷能用她什么？无非就是定国公的荫庇，以侯爷的地位和手段，没有她也能平步青云，她必须死！
不然，不然凭她们现在势同水火的架子，当年所有的事都会被抖落出来，她的荣华富贵，瑶儿的身份地位和终身大事都会被她毁掉！
季明瑶见郑秋月气冲冲离开的背影，擦干眼上的泪。她可不比季与鸢那个贱人差，季落死的早管不了自己的女儿，但她可是有个能管女儿的好娘亲呢......
“快！快！”
百里星澄催促着身后端着东西的宫女们，自己大步走在前面。
素雪正端着药给季与鸢喝。
百里星澄进屋直接止住她要行礼的动作：“你有伤在身，免礼免礼。”
“多谢殿下。”
百里星澄坐到床边嗔怪道：“灵欢，你也是，叫你在季小姐醒的第一时间就通知本公主，你怎么今早才报？本公主都睡过头了。”
“殿下别怪她，昨日殿下也受了不小的惊吓，是我让灵欢别去的。”
“你那么客气做什么，你救了本公主一命，本公主无以为报，以后你就是本公主护着的人了！”
百里星澄没将昨日的混乱放在心上，一如往常那般明媚。
“还有，你也不要总殿下殿下的喊了，本公主身边天天都是这个称呼，听着烦。”
百里星澄考虑着什么样的称呼合适，看着她只是笑。
她比百里星澄长上两岁，看她和自己妹妹倒也没什么两样。
“你叫我星澄怎么样？”
她的眼神中有些期待，其实不论救命之恩，她对季与鸢也是有些好感的。这皇宫中只有她一个女孩，两个皇兄都忙于替学业政事替父皇分忧，而她只是需要无忧无虑就好。
因为她是这宸国唯一的尊贵的公主，所有人都敬她远她，贵女们都想巴结于她。她张扬，无拘束，可这在这四方的天地里，这样日复一日让她感觉到无趣。
她见季与鸢是不一样的，虽然听闻她名声不好，但是她在皇贵妃面前都没有谄媚，只是淡淡的一个人跟在后面，和她撒花的时候，在季与鸢的眼中，她只看到了赞扬和欣赏。
她心里很希望季与鸢是与其他人不同的。
“星澄。”
“嗯嗯！”
季与鸢拉起她的手：“那星澄以后直接叫我阿鸢就好，我的朋友们都是这样唤我。”
“阿鸢？这么叫好听诶！”
“殿下，梦天先生前来为季小姐复诊。”灵欢进门打断两人。
百里星澄赶忙端正自己：“快请进来。”
灵欢带着李榆白进来。
季与鸢的目光从灵欢身上流到门口。
“殿下。”灵欢凑近她的耳边轻声说了什么。
百里星澄面上一喜：“阿鸢，我去寻些好东西来，你等我哦。”
“好。”
百里星澄匆匆出门，连路过的李榆白同她行礼都没有瞧见。
这回换他坐到床边。
“这么轻易就把这小公主收服了？”
“抓住她最缺乏的东西，事情好办。”
李榆白看着她，眼中意味不明：“手伸出来。”
他的手搭在她的腕上。抬头看向那道要把他盯穿的视线：“没人在，不放心就下来。”
云衔的目光从两人触碰的手挪到她的脸上，继续蹲在梁上没动。
“我想尽快出宫。”
“我的大小姐，你不能再这么祸害自己的身体了。”李榆白收回手：“再这样下去等熬到虚不受补的时候我都不知该怎么给你制药了。”
她沾不得荤腥，从饮食营养上就落下一大截，即便平日里用药膳补着也不够用，劳心伤神，如今还拿自己单薄的命不当回事。
“我已经搭上公主，侯府的事不想拖太久，过几日是季夫人的祭日，没多少时间了。”
劝也没用，李榆白叹气：“最多能在宫中留几日？”
“两日。”
两日，足够朝堂变化，也足够郑秋月做动手的准备。
“这两日我为你施针，药会苦哦。”
“不怕。”
真正的争斗还未开始，苦点就苦点吧。
怀王府往日雕梁画栋的繁华暂歇，琉璃瓦下素绸交错，廊下的花灯悉数换成了白纱。正殿和偏殿中分别静置着棺木，正殿纸钱燃烧的涩味让偏殿看起来更加冷清。
刑部尚书付泰与其夫人在正殿灵堂中哭啼不止，怀王亦是焦头烂额。
一日里，他的嫡妻和妾室全部死于非命。一个在皇宫中定为意外身亡，另一个精神不佳数日失足于湖中。本来一个妾室，娘家也没有人，好歹腹中是他的孩子，到底是赏了张棺木给她。
“女儿啊！你怎么忍心让白发人送黑发人呐！”江夫人哭的撕心裂肺，她就这么一个女儿，从小也是捧在手里长大的，如今就这样丧了性命。
“王爷，清依怎么会是意外？皇宫森严，怎么会有这样的意外？此事必然有蹊跷！”付泰也是满脸泪痕：“怎么偏偏在春日宴她就用了那桑萤花香料？”
“岳丈，您冷静，这事皇兄已经彻查，确是意外无疑。”
怀王也头疼，付泰夫妻从昨日知道出事后在府中哭闹，简称不是意外，他倒也觉得不是意外，他也派人调查过，除了那稀有的黑蟒蜂出现的蹊跷，并没有其他证据。
“王爷，虽然清依没能为王府诞下子嗣，但毕竟与你多年夫妻，求王爷给清依一个公道啊！”
付夫人哭嚎着：“一定是宋书婷那个贱人！从她入府以后清依就时时忧心，定是那贱人下的毒手！”
“岳母，宋书婷如今也已经身亡，您还要本王怎样给交代？皇兄都下令此事了结，若还是不满，您二位就到皇兄面前去说吧！”
怀王拂袖离去。
虽然付清依已死，哪怕付泰有不满也不重要了，他们的利益捆绑已深，一损俱损，就算想跳下他这条船也已经晚了。
“方恒。”
“属下在。”
“查的怎么样了？”
“王妃素日里就有用香料熏香的习惯，去年京中兴起桑萤花香料，京中贵女都在用，每次购入后王妃都会用上一些时日。只是......”
怀王转动拇指上的玉扳指，眉头蹙起：“说。”
“这东西平日里有价无市，今日香料店突然来了一批货，想来怕是巧合。”
巧合？
“还有府中闹鬼一事，据属下查探，宋夫人在进府以前有一个贴身婢女爱穿粉衣，宋夫人说是放她归家，但查不到任何踪迹，疑似死亡。”
怀王手中动作停下，既然敢杀人，却还还怕鬼？这样窝囊也不配在他身伺候，可惜了，他那没出世的孩儿，好不容易有一丝血脉，竟也留不住。
方恒跪在地上，声音有些犹豫：“汀阳运河那边，追踪到那贼的踪迹，疑似进入京城，之后便没了踪迹，似乎有一股势力帮助他阻拦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