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都市小说 > 玄学大师的复仇幕后操控 > 第60章 旧账燃 新火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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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微弱的绿光,像一颗坠入深海的星辰,在B07机房的钢铁废墟中顽固地搏动着。

沈舟的目光穿透合作社密室的昏暗,仿佛能直抵那片废墟的中心。

他身旁的林工,这位一辈子与图纸和数据打交道的老工程师,此刻却像个初次见证奇迹的孩子,嘴唇微微颤抖,眼中是混杂着激动与不安的复杂光芒。

这不仅仅是一个信号灯,这是沉睡了近三十年的城市神经末梢,被重新激活了。

“FM9中继器……它的广播范围能覆盖整个青云市,无死角。”林工声音沙哑,像是在陈述一个尘封已久的神话,“当年的设计初衷,是在所有常规通讯被切断的极端情况下,作为最高指挥部向全城发布指令的最后手段。它的信号,可以强制切入所有正在工作的收音机、电视机,甚至是一些老式电话机的线路。爸,不,沈总工程师,他称其为‘天声’系统。”

天声。

沈舟在心中默念着这个词。

父亲留下的遗产,远比他想象的更加锋利。

他拥有了可以直接对全城喊话的权力,一个足以在瞬间引爆舆论,也能在顷刻间制造恐慌的武器。

林晚星的质问犹在耳畔:“谁来定义正义?”现在,这个定义正义的麦克风,就握在他手中。

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真正的雷霆,必须在最恰当的时机,劈向最关键的头颅。

城市的另一端,程守拙的家中,空气凝固得像一块冰。

女儿程思源就站在书房门口,手里紧紧攥着那个小小的U盘,仿佛攥着一枚足以将她整个世界炸毁的手雷。

她的眼睛又红又肿,泪水已经流干,只剩下一种倔强而痛苦的清澈。

她没有再歇斯底里地哭喊,只是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眼神,一字一句地问:“爸,你从小教我,法律是维护社会公平的底线,是好人对抗坏人的武器。你让我考政法大学,是想让我成为一个用法律主持公道的人。现在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吗?你守了三十年的……究竟是什么?”

程守拙坐在书桌后,背脊挺得笔直,却掩不住那份深入骨髓的疲惫。

桌上,那封写好的遗书静静躺着,上面的字迹刚劲,此刻看来却像一道道自嘲的伤疤。

“我守账三十年,只为护一城秩序。”他曾以为这是自己一生的写照与归宿,可女儿的问题,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剖开了这句漂亮话的伪装,露出了里面血淋淋的内核——如果他守护的秩序本身就是一座建立在罪恶地基上的大厦,那么他这个守门人,又算什么?

他沉默了太久,久到程思源眼中的最后一丝希望都快要熄灭。

他终于缓缓抬起头,目光越过女儿的肩膀,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

他仿佛能看到那座高耸的钟楼,听到那本不该存在的钟声。

钟声……钟慕川……他用一辈子偿还的恩情,代价却是要用女儿一生的信仰去陪葬。

他这一生都在算账,算别人的账,算青云市的账,却唯独算不清自己这笔债。

“思源,”他终于开口,声音干涩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如果……如果爸爸现在去做一件对的事,还来得及吗?”

程思源的眼泪瞬间又涌了出来,她重重地点头,声音哽咽:“来得及!爸,只要你回头,什么时候都来得及!自首吧,把所有事都说清楚!我相信法律,它会给你一个公正的判决,而不是让你去做别人的替死鬼!”

替死鬼。

这个词像一根针,刺破了程守拙最后的心理防线。

是啊,他准备去死,不是为了赎罪,而是为了让真正的罪人安然无恙。

这算什么还债?

这不过是把自己的命,变成了别人账本上最后一笔被核销的烂账。

就在此时,城南,静心茶舍。

这里依旧是青云市最顶级的私人会所,但今晚的气氛却格外不同。

顶楼的禅室里,不再是七堂会审的森严,只有钟慕川和他的儿子钟立诚。

上好的武夷大红袍在紫砂壶中翻滚,茶香四溢,却驱不散空气中那股无形的寒意。

钟立诚恭敬地为父亲续上一杯茶,低声道:“爸,程叔那边,可能要出变故。我的人说,他女儿昨天拿到了一个东西,父女俩吵了一夜。今天程叔一整天都没出门,连我们的人上门拜访,都被他拒之门外。”

钟慕川端起茶杯,用杯盖轻轻撇去浮沫,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在听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琐事。

他浑浊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波澜,只是淡淡地问:“他那个女儿,今年考大学?”

“是,目标是政法大学。成绩很好,是个好苗子。”钟立诚回答。

“好苗子,可惜了。”钟慕川轻轻吹了吹茶汤的热气,“一个会计,最大的优点是忠诚,最大的弱点,是感情。尤其是对家人的感情。程守拙这辈子,太顺了,没尝过真正失去的滋味。”他放下茶杯,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你去告诉他,就说我说的,钟楼的指针旧了,需要找个手艺好的老师傅,带着小徒弟一起去修一修。告诉他,老师傅手不稳,万一失足掉下来,可就没人能把这门手艺传下去了。”

钟立诚的后背瞬间渗出一层冷汗。

他听懂了父亲的意思。

这是最后的警告,也是最直接的威胁。

如果程守拙敢背叛,他的女儿,那个梦想着学习法律的“小徒弟”,将会有生命危险。

“我明白了。”钟立诚起身,正要离去。

突然,一阵极其诡异的声音,毫无征兆地从茶室角落里那台一直静音的古董收音机中传了出来。

那不是音乐,也不是人声,而是一声清脆、孤立、仿佛被放大了无数倍的——算盘珠拨动的声音。

“嗒。”

一声。就这么一声。像是直接敲在人的心脏上。

钟立诚猛地回头,惊疑不定地看着那台收音机。

而钟慕川,那个永远不动如山的老人,握着茶杯的手,第一次出现了微不可察的颤抖。

茶水溅出几滴,烫在他的手背上,他却毫无知觉。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台收音机,几十年来第一次,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里,翻涌起惊涛骇浪。

这个声音……这个频率……这不是他的信号,也不是程守拙的暗号。

这是来自一个幽灵的声音,一个他以为早在三十年前就随着那场大火彻底消失了的声音。

同一时间,在程守拙家的书房里,那台陪伴了他半辈子的老旧半导体收音机,也发出了同样“嗒”的一声脆响。

程守拙浑身一震,像是被电流击中。

他猛地看向收音机,脸上血色尽褪。

这个声音,他比任何人都熟悉!

这是“红算盘”成立之初,由沈明远设计的紧急联络密语的第一声!

按照当年的约定,这个信号一旦响起,意味着出现了最高级别的内鬼,所有计划必须中止,等待新的指令。

可沈明远已经死了三十年了!

是谁?是谁在用沈明远的频率发信号?

而在灯火通明的合作社里,沈舟缓缓放下了按在控制器上的手。

苏媚站在他身后,轻声问:“舟哥,他们能听懂吗?”

“他们会的。”沈舟的眼神幽深如夜,“对于一个背负了几十年秘密的人来说,任何一点来自过去的风吹草动,都是一场风暴。钟慕川会以为他的内部出了问题,会开始猜忌。而程守拙……他会知道,除了钟慕川,还有第三方在盯着他。他想死,都死不安稳了。”

这一声算盘响,如同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在青云市看不见的暗流中,激起了层层叠叠的涟漪。

它给了钟慕川惊骇,也给了程守拙一个除却赴死和屈从之外的,第三个选择的可能。

程守拙的目光从收音机上移开,落在了面前的电话机上。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胸膛剧烈地起伏。

一边是钟慕川“师徒失足”的阴狠威胁,一边是女儿含泪的期盼,而耳边,仿佛还回荡着那一声来自过去的神秘信号。

他知道,他不能再等了。

再等下去,他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了。

他颤抖着伸出手,握住了冰冷的话筒。

他的眼神在挣扎,在恐惧,也在凝聚起最后一丝决绝。

程思源紧张地屏住呼吸,看着父亲的手指在拨号盘上异常缓慢地移动着。

第一个号码……第二个……他的手指在最后一个数字上空停顿了许久,仿佛有千斤重。

最终,他闭上眼睛,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狠狠地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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