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刚刚踏入中院那熟悉的拱门时,便感到气氛不对。
只见院子中央,平日里用来晾晒衣物、孩童嬉闹的空地上,此刻竟摆开了三张八仙桌,拼成了一个简易的会场。
院里三位德高望重的管事大爷——一大爷易忠海、二大爷刘海中、三大爷阎埠贵,正襟危坐于主位。
易忠海面色凝重,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刘海中挺着他那官迷的肚子,努力做出一副威严的领导派头;而阎埠贵,则扶着老花镜,眼神里闪烁着精于算计的光芒。
在他们周围,还坐着十几号人。傻柱像一头焦躁的困兽,双拳紧握,眼神死死地盯着院门口。
许大茂则翘着二郎腿,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看戏姿态,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坏笑。其余的,大多是院里的老街坊,一个个交头接耳,神色各异。
这阵仗,正是四合院里最高规格的“三堂会审”。
看到林辰进来,所有的议论声戛然而止。十几道目光,如同探照灯一般,齐刷刷地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傻柱“噌”地一下就想站起来,却被身旁的易忠海用一个严厉的眼神死死按了回去。
“辰,回来了啊。”
易忠海清了清嗓子,率先开口,语气温和得像个慈祥的长辈。
“这么晚把你叫住,是有点事,想代表院里,跟你了解一下情况。”
他刻意强调了“代表院里”四个字,意图用集体的名义来施压。
“是啊,辰。”
二大爷刘海中也煞有介事地接话。
“秦淮茹同志的事情,现在在厂里闹得是满城风雨,影响很不好。我们作为院里的管事大爷,街道办那边要是问起来,我们总得有个说法不是?我们不是来给你施压,更不是来求情的,就是……就是想搞清楚事实。”
三大爷阎埠贵推了推眼镜,用他那教书先生特有的慢条斯理的语调补充道。
“对,对,就是了解情况。辰啊,你放心,我们这些做长辈的,绝对通情达理,不会让你难做。”
三人一唱一和,软硬兼施,话说得滴水不漏。
他们摆出一副“我们是为你好,为了大家好”的姿态,试图用道德和邻里关系来绑架林辰。
然而,林辰的反应,却完全出乎了他们的预料。
他脸上没有丝毫的紧张或为难,甚至连一丝不耐烦都没有。
他就那么平静地站在那里,目光淡然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那眼神,像是在看一群与自己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原来是这事儿啊。”
林辰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我还以为多大点事呢,把几位大爷都给惊动了。”
他这轻描淡写的态度,让原本准备了一肚子说辞的易忠海等人,瞬间都噎了一下,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林辰根本不给他们继续发挥的机会,他双手插兜,用一种近乎官方通报的口吻,干脆利落地说道。
“各位想了解情况,可以。
那我就把我们保卫科目前掌握的情况,跟各位通报一下。”
“今天中午,我科接到举报,称一车间女工秦淮茹,与一名身份不明的男职工,在厂区后方废弃仓库,进行不正当男女关系。我科六组成员迅速出动,在仓库内,将秦淮茹当场抓获。”
林辰在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冰冷的目光扫过全场,一字一顿地吐出了最关键的信息。
“抓获时,秦淮茹同志,赤身裸体,人赃并获!”
“轰!”
“赤身裸体”这四个字,如同一颗炸雷,在所有人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虽然早有传闻,但从林辰这个当事人的口中,用如此官方、如此不容置疑的语气说出来,其冲击力,依旧让在场的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傻柱的脸“刷”的一下,瞬间涨成了猪肝色,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至于那名男同志,在我科人员赶到前,已经提前逃离了现场。不过,这并不影响案件的定性。”
林辰无视了众人震惊的表情,继续冷酷地说道。
“秦淮茹同志的行为,已经严重触犯了厂纪厂规,构成了严重的风化问题。目前,人已经被我科暂时收押,等待进一步审讯。”
“按照规定,这个案子,后续我们会整理全部材料,依法移交给厂里的审查部门处理。我能说的,就这么多。”
说完,他摊了摊手,脸上露出一副“公事公办,爱莫能助”的表情。
“各位大爷,各位街坊,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我工作也累了一天了,就先回去休息了。”
话音未落,他竟是连个招呼都懒得再打,直接转过身,在一片死寂和众人错愕的目光中,迈开步子,头也不回地向后院走去。
那挺拔的背影,充满了决绝与冷漠,仿佛刚才那场所谓的“三堂会审”,对他而言,不过是一场无聊的闹剧。
直到林辰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月亮门后,院子里凝固的空气才仿佛重新开始流动。
“他……他就这么走了?!”
“我操!这小子也太狂了吧!他眼里还有没有我们这些长辈了!”
“反了!真是反了天了!”
最先爆发的,不是别人,正是满腔怒火无处发泄的傻柱!
他猛地一拍桌子,指着易忠海的鼻子就吼了起来。
“一大爷!还有你们二位!你们就这么让他走了?啊?!他把秦姐害成那样,现在还当着咱们所有人的面耀武扬威!你们刚才那怂样,算什么管事大爷?我看就是三个窝囊废!”
这番话,骂得是毫不留情。易忠海和刘海中、阎埠贵的脸色,瞬间都变得难看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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