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0日,午后。江城百货大楼。
林晓雯来百货大楼五金柜台买缝纫机针。她如今在百货大楼财务科做临时工,穿着比以前体面了许多,但眉宇间那份清冷和倔强依旧。
刚挑好针准备付钱,一个肥胖的身影挡住了去路。是百货大楼的经理王胖子,他腆着啤酒肚,油光满面,一双小眼睛不怀好意地在林晓雯身上打转。
“哟,这不是小林会计嘛?”王胖子皮笑肉不笑,“听说……你跟那个摆摊的高远……现在住一起了?可以啊,小姑娘家家的,挺有手段。”
林晓雯脸色一寒,懒得搭理他,侧身想走。
“别急着走啊。”王胖子挪动肥硕的身体,再次堵住通道,声音带着令人作呕的暧昧,“你看你,在财务科也挺辛苦,一个月挣那三瓜两枣……要不,晚上陪哥哥我去‘迎宾楼’吃个饭?只要把哥哥我陪高兴了,这缝纫机针,我给你打五折!再送你一盒进口的,怎么样?”说着,他竟然伸出肥腻的手,想去抓林晓雯的手腕。
“啪!”
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王胖子那张肥脸上!力道之大,打得他脑袋都歪向一边,脸上瞬间浮现出五个清晰的手指印!
整个柜台区瞬间安静了!所有顾客和售货员都惊呆了!
王胖子捂着脸,懵了足足好几秒才反应过来,顿时恼羞成怒,一张胖脸涨成了猪肝色:“你……你个臭婊子!你敢打我?!”
“我不仅敢打你,”林晓雯甩了甩发麻的手,眼神冰冷如刀,声音不大,却字字如钉,砸在王胖子脸上,“我还敢告诉你——高远是我男人!我林晓雯的尊严,不是你这种靠贪污批文、吸国家血的蛀虫能碰的!你——不——配!”
说完,她转身就要离开。
“反了!反了天了!”王胖子何曾受过这等奇耻大辱,尤其是在他的地盘上!他彻底暴怒,抄起柜台上一把沉重的铁算盘,就要朝林晓雯砸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哐啷——!!!哗啦——!!!”
百货大楼临街的整扇玻璃大门,被人从外面用巨大的力量猛地踹碎!玻璃渣子如同冰雹般溅落一地!
巨大的声响吓得所有人一哆嗦!王胖子的算盘举在半空,愕然回头。
只见破碎的门口,高远如一尊杀神般傲然而立!他身后,是二十多个“高记联盟”的摊主!清一色的男性,个个脸色冷峻,目光愤怒!更让人心悸的是——他们每个人的手腕上,都戴着那只一模一样的、闪烁着红色数字的电子表!二十多道冰冷的红光,齐刷刷地聚焦在王胖子身上,如同二十多只充满警告和愤怒的眼睛!
“王胖子!”高远的声音比破碎的玻璃碴还要冰冷刺骨,“你动她一下试试?”
王胖子被这骇人的气势吓得脸色煞白,手一软,算盘“哐当”掉在地上。他色厉内荏地尖叫道:“高……高远!你……你想干什么?!聚众闹事!砸坏公物!我……我要报警!把你们全抓起来!”
“报警?”高远嗤笑一声,迈步走进来,踩在玻璃碴上发出咯吱的声响,一步步逼近王胖子,“好啊!你现在就打110!顺便告诉警察,你去年用三张副食特供批文,从糖业公司换了百货大楼三台进口冰箱,账本做得天衣无缝,可惜真账本……藏在你家卧室床底下的那个旧铁皮饼干盒里!要不要我现在就带警察去取?”
王胖子如遭雷击!双腿一软,像一滩烂泥般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裤裆瞬间湿了一片,散发出骚臭的气味。他面无人色,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最大的秘密,最致命的把柄,竟然被高远如此清晰地说了出来!
高远不再看他那副丑态,走到林晓雯身边,轻轻握住她微微颤抖的手,语气瞬间变得无比温柔:“没事了。我们走。这种人,多看一眼都脏了眼睛。”
说完,他牵着林晓雯,转身向外走去。那二十多个腕戴电子表的联盟成员,如同忠诚的卫队,无声地让开一条通道,然后又无声地汇合,跟在他们身后离去。
二十多道电子表的红光,如同二十多道审判的目光,最后冷冷地瞥了一眼瘫坐在碎玻璃和尿渍中、彻底崩溃的王胖子,然后消失在门外。只留下满地的狼藉和一个被彻底剥光了尊严的“经理”。
当晚,“远航商行”老砖窑仓库。
煤油灯的光芒摇曳不定。陈守业趴在破桌子上,正在核对这次的巨款收入(电子表大部分被预定,收的是定金和抵押物),突然,他身体猛地一颤,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的剧烈咳嗽!
“咳咳咳……呕——!”
一大口粘稠的、发黑的血液,猛地从他口中喷涌而出,星星点点地溅落在摊开的账本上,触目惊心!
“陈叔!!”高远和林晓雯同时惊呼,冲上前扶住他。
陈守业脸色蜡黄,呼吸急促,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他颤巍巍地指着床铺底下,气息微弱:“小……小高……床底下……最里面……有个铁盒子……拿……拿出来……”
高远立刻俯身,从床底拖出一个沉甸甸、锈迹斑斑的铁皮盒子。盒子上了锁,但钥匙就挂在陈叔脖子上。
打开盒子。里面没有金银财宝,只有一叠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已经发黄变脆的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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