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里的空气阴冷刺骨,每一寸石壁都向外渗透着寒意。
哈利·波特僵在座位上,脸颊烧得滚烫,斯内普的每一个字都化作了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他的自尊心。整个教室的呼吸都停滞了,连角落里坩埚中药液冒出的气泡声,都显得格外刺耳。
就在这片死寂之中,西弗勒斯·斯内普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缓缓移动了。
那道目光没有温度,不带任何情感,如同掠食者锁定下一个目标,最终,落在了从始至终都未曾有过一丝波动的约翰·康斯坦丁身上。
“那么,康斯坦丁先生。”
斯内普的声音在空旷的教室里回荡,低沉,且充满了刻意拉长的讥诮。
“作为我们格兰芬多的另一位‘天才’,”他拖长了“天才”这个词的音调,嘴角勾起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满是恶意的弧度,“你是否能解答波特先生无法回答的这些……简单的,问题呢?”
“简单”两个字被他吐出时,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轻蔑,仿佛在审视一件无趣的玩具。
斯莱特林的长桌那边,德拉科·马尔福的脸上已经浮现出幸灾乐祸的笑容,他挺直了背,准备欣赏另一场好戏。
然而,约翰只是平静地推开椅子,站了起来。
木质椅腿与粗糙石板地面摩擦,发出一声轻微而清晰的“嘎吱”声,打破了凝固的氛围。
他没有丝毫的慌乱,迎着那道足以让成年巫师都心生寒意的目光,声音清晰而沉稳地响起。
“当然,教授。”
简单的三个字,不卑不亢。
“第一个问题,牛黄,可以从山羊的胃里找到,是大多数魔法毒药的解药。”
他的语速平稳,吐字精准,没有半点犹豫。
“第二个问题,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是同一种植物,在植物学分类上,都属于乌头属。”
斯莱特林学生们脸上的看戏神情僵住了。
他们预想中的结结巴巴、满面通红的场景并未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教科书式的标准答案。
斯内普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掠过一丝意外。他冰冷的声线里多了一分压迫感。
“那么,第三个问题呢?”
他向前微倾身体,双手交叠在讲台上。
“地狱火蝎的尾针,这种罕见的材料,你应该只在书上见过吧?”
这个问题充满了陷阱。它不仅是在考察知识,更是在暗示约翰的经验匮乏,将他的认知局限在“纸上谈兵”的范畴。
“是的,教授。”
约翰坦然点头,承认了这一点。
斯内普的嘴角刚刚要扬起一抹嘲讽,约翰的话锋却陡然一转。
“但关于它的处理方式,我认为书本上的记载并不完全。”
这句话,如同一块巨石砸入平静的湖面。
全场哗然。
一个一年级新生,竟然在魔药学大师西弗勒斯·斯内普的课堂上,当众质疑官方教材的权威性?
这已经不是胆大包天,而是近乎疯狂的挑衅!
斯内普眼中的那丝意外,瞬间被一簇怒火点燃,但怒火深处,却又隐藏着一种被激起的、属于顶尖学者的探究欲。
“哦?”
他重新站直了身体,环抱双臂,那双黑眸死死锁定着约翰。
“那么,就请你这位‘博学’的康斯坦丁先生,来为我们大家,阐述一下你的高见吧。”
他刻意加重了“博学”二字,讽刺的意味不加掩饰。
约翰却仿佛没有听出那份尖刻,他环视了一圈全场,目光最终还是落回斯内普身上,开始了他的论述。
“书上记载的处理方式,是用龙血进行浸泡,以龙血中和煦的阳性能量,中和其烈性剧毒。但这种方法过于粗暴,会直接破坏尾针内部精密的魔力结构,导致其中至少三成的火元素活性永久性丧失。”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我所知道的,有三种更高效的处理方式。”
“第一种,用月痴兽的眼泪进行低温冰冻。在绝对零度的环境下,将其毒性暂时封存,再用特定的咒语剥离。这种方法可以最大程度地保留其活性,但对操作者的魔力控制和咒语精度要求极高,稍有不慎就会导致材料彻底损毁。”
斯内普抱在胸前的手臂,不自觉地放了下来。
“第二种,将其与凤凰的灰烬一同研磨。凤凰涅槃的生命能量,可以逆转其毒素的属性,将其从一种毁灭性的力量,转化为一种强效的治愈能量。成品可以用来制作最高等级的再生药剂。”
教室里已经听不到任何窃窃私语,只有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这些知识,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
约翰顿了顿,他的目光变得锐利,直视着斯内普那张阴沉的脸,说出了最关键的一点。
“而第三种,也是最完美的一种。”
“将尾针浸泡在经过祝圣的圣水之中。”
“圣水?”一个斯莱特林学生失声叫了出来,随即又在斯内普冰冷的注视下缩了回去。
“是的,圣水。”约翰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以神圣力量作为催化剂,不仅可以百分之百地中和其地狱剧毒,更能反向提纯、增幅其内部最纯粹的火元素能量。”
他一字一顿,吐出了最终的结论。
“从而,炼制出一种效果远超普通增力剂的全新魔药——【圣燃药剂】。”
这番话,已经不再是魔药学的范畴。
它跨越了巫师界的传统知识壁垒,触及到了一个更为古老、更为神秘的领域——神圣驱魔学。
如同平地惊雷,在阴冷的地下教室轰然炸响!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待怪物的眼神,死死盯着那个站在格兰芬多长桌旁的瘦削身影。
德拉科·马尔福张着嘴,脸上的得意与嘲讽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纯粹的呆滞。
赫敏更是捂住了嘴,双眼圆睁,那双聪慧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与狂热的崇拜。
而讲台上的西弗勒斯·斯内普,他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第一次,彻底失去了控制。
震惊、探究、怀疑、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学者见到真理时的狂喜……无数种复杂的情绪在他眼中交织、碰撞。
他就这样看了约翰很久,久到时间仿佛都已停止流动。
最终,他深深地,深深地看了约翰一眼,仿佛要将这个少年的灵魂都看穿。
他重新转向全班,声音依旧沙哑,却多了一丝异样的顿挫。
“因为波特的愚蠢,格兰芬多扣五分。”
格兰芬多的学生们发出一阵压抑的呻吟。
斯内普抬起手,制止了骚动,他的目光再次落回约翰身上。
“但……”
“因为康斯坦丁先生精彩的回答,为格兰芬多,加上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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