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拾拾早上五更就蹲在户部门口，手里拎着两杯还冒着热气的“冷静茶”。守夜的书吏刚换班，眼圈发青，她直接把一杯塞进对方手里：“喝吧，提神的，今天KPI冲一冲。”
书吏愣住：“你这……不是昨天那个闯宫禁地的……”
“现在是合法持证经营。”她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盖了工部骑缝章的执照，啪地拍在石狮子底座上，“经营项目：公务人员能量补给站。附带服务：提升加班效率，降低文书出错率。”
书吏低头一看，茶杯底下压着张小卡片：推荐三人办卡，送一日带薪休沐。
他眼睛亮了。
姜拾拾没再废话，转身招呼伙计把招牌挂上去——“拾味坊·户部店”，红底金字，底下还刻了一行小字：本店支持公务积分抵扣。
消息传得比早朝点卯还快。
不到一个时辰，礼部郎中带着两个属官气势汹汹赶来，指着招牌就骂：“官衙重地，岂容商贩叫卖？成何体统！”
姜拾拾正给一位主事打包“熬夜特调”，头都没抬：“体统？您上个月在醉仙楼喝花酒，账单还是户部报销的吧？”
郎中脸一红：“那……那是私事！”
“我这也是私事。”她把账本往桌上一摊，“昨儿你们礼部三位大人来喝了七杯，其中两位喝完直接回屋改奏折，效率提升百分之五十。您说，是制度重要，还是人重要？”
“你——”
“哦对了。”她从柜台底下摸出一块铜牌，往郎中面前一拍，“今早户部尚书签的年度合作协议，全衙纳入‘能量计划’，您几位没收到通知？”
郎中当场卡壳。
围观的官员已经开始排队：“来杯提神的。”“我要那个加珍珠的，听说能抗困三时辰。”
姜拾拾收钱收得手软，顺手给排第一的大人发了张“VIP体验卡”，背面写着：推荐五人，可申请调岗至暖阁办公。
那人眼睛都亮了。
中午时分，太子府暗卫蹲在对面茶楼，盯着拾味坊后巷。一个黑衣人鬼鬼祟祟靠近后门，刚摸出个布袋，突然听见“叮”一声铃响。
店内，姜拾拾正检查柜台角落的铜雀灯微缩模型。灯座底部连着根细线，直通后厨铃铛。她拨了拨灯芯，银丝炭网微微发亮。
“遇毒变黑，报警铃响，还能冲杯防毒奶茶。”她对掌柜说，“这不是摆设，是安防系统。”
暗卫记录完毕，连夜报给萧景珩：“拾味坊每家店都装了这个，整条街的空气都能测毒。”
萧景珩盯着图纸看了半晌，忽然问：“她从哪儿学的这些？”
“不知道。”暗卫摇头，“但户部那位最抠门的司务，昨天偷偷办了张至尊卡，说是……怕被系统判成低活跃用户。”
萧景珩：“……”
几天后，首家分店结算月报。
姜拾拾坐在拾味坊总店，面前摊着账本，脸色不太好看。
“户部店报销量八百杯，实际呢？”她抬头看掌柜，“我让人暗访了，光早班就卖了九百二十七杯，差了一百多。”
掌柜额头冒汗：“可能是……记漏了。”
“记漏？”她冷笑，“原料损耗对不上。少报三十杯，按分成你少交七钱二分银——但按合同，违约金三两，现在补上。”
掌柜脸色发白：“我……我没带那么多……”
“不急。”她翻开新规则手册，“下月业绩倒数的，调去北市店。”
“北市？”掌柜一哆嗦，“那地方冬天门缝漏风，奶茶端出来半路就结冰……”
“知道就好。”她啪地合上本子，“从下月起，实行KPI三件套：晨会打卡、客户评分、原料审计。谁敢再玩猫腻，直接调岗。”
消息传开，户部尚书默默掏出碎银，办了张年度会员卡。
又过了几天，姜拾拾带着图纸巡店。
工部店选址在衙门后街，地皮是她拿三张休沐券跟工部员外郎换的。店还没开张，门口 already围了一圈人。
“听说这儿能积分换修缮批文？”
“真的假的，修个屋顶也能抵奶茶钱？”
姜拾拾笑而不答，只让人把招牌挂上去，底下照样刻着那行字：本店支持公务积分抵扣。
她正指挥伙计调试铜雀灯模型，忽然听见脚步声。
萧景珩站在巷口，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你这是要把六部全变成你的分店？”
“不止六部。”她头也不抬，“五城兵马司、大理寺、钦天监，我都画了选址图。”
“你就不怕他们联合起来封你？”
“封我？”她笑出声，“户部尚书现在每天喝两杯‘冷静茶’，说是能抗奏折压力。工部郎中靠推荐同事办卡，换了三次带薪假。他们巴不得我开到家门口。”
她把图纸摊开：“你看，每家店都连着安防网，铜雀灯模型全覆盖。谁想搞小动作，铃一响，整条街都知道。”
萧景珩盯着图纸，忽然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她抬头，眼神清亮，“我想让每个想活得轻松点的人，都能喝上一杯不贵的奶茶。”
他沉默片刻，又问：“你就不能……稍微安分点？”
“安分？”她嗤笑，“上个月我差点被毒死，前天刚把太后送进冷宫，你说我图安分？”
她把图纸卷好，塞进他手里：“你要真想帮我，就别问东问西。要投，签字；不投，让道。”
萧景珩站在原地，手里攥着那张连锁店布局图，指节微微发紧。
远处，拾味坊户部店的拾光灯稳稳亮着，火苗没晃一下。
姜拾拾走下台阶，袖口滑出半张未拆封的《六部连锁运营手册》，边角已经卷了毛。
她看也没看，直接塞进工部店门口的招商箱里。
箱上贴着新告示：本店招合伙人，不限出身，不问过往，只看业绩。
最后一笔字墨还没干，被风吹得微微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