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听着傻柱对二大爷刘海中的抱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知道傻柱的注意力已经从何雨水身上转移开了。
她立刻顺着傻柱的话头，脸上也露出恰到好处的愤慨，点头附和道。
“可不是嘛！柱子，你说得对！二大爷这人……哼！我看他就是恨人不死！整天就想着显摆他那点官威！还有三大爷，那账算得精的！我看啊，许大茂肯定私下给他们塞好处了！不然他们能这么向着许大茂说话？一个劲儿地往你身上泼脏水！”
她巧妙地避开了何雨水的话题，只把矛头对准了三位大爷和许大茂，等着傻柱自己提妹妹的事。
傻柱听到秦淮茹的附和，尤其是那句“恨人不死”，觉得特别解气，但想到妹妹刚才那番话，心里还是堵得慌，情绪不高地“嗯”了一声，只淡淡地回了两个字。
“正常。”
似乎对院里这些勾心斗角已经麻木了。
秦淮茹见傻柱兴致不高，眼珠一转，继续加把火，声音带着点替傻柱抱不平的激动。
“最可气的就是二大爷！柱子，你发现没？他今天就是故意针对你！从大会一开始就上纲上线，非要揪着你不放！说什么偷公家鸡？这不是明摆着想把你往死里整吗？我……我在旁边看着都气得不行！太欺负人了！”
这番话果然戳中了傻柱的痛处。
他猛地抬起头，眼睛里重新燃起怒火，像是找到了情绪宣泄口，声音也大了起来。
“秦姐你说得太对了！刘海中那个死胖子！他算个什么东西？不就是个七级锻工吗？整天摆着个官架子，真把自己当盘菜了！院里屁大点事他都要插一脚，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二大爷’！说白了，不就是想当官想疯了吗？可惜啊，没那个命！只能在咱们这破院里耍耍威风！”
他越说越来劲，唾沫星子又开始飞溅。
“还有许大茂！他以为巴结上刘胖子就能捞着好？做梦去吧！刘胖子能给他啥？顶多就是看电影的时候，给他占个前排的好位置！就这，还得看刘胖子心情好不好呢！许大茂那孙子，就是个傻帽！被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
秦淮茹在一旁连连点头，适时地“嗯”、“就是”、“太对了”地应和着，更多时候是扮演一个专注的倾听者，让傻柱把心里的憋屈和不满一股脑儿地倒出来。
她温言软语地劝慰着，时不时递上一杯温水，一番“贴心”的安慰下来，傻柱心里的郁气确实消散了不少，脸色也缓和了许多。
然而，何雨水那句“你对得起咱妈吗？”
像根刺一样，始终扎在傻柱心底。
他沉默了片刻，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掏心掏肺帮衬了这么多年的寡妇，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带着点试探和期待，低声问道。
“秦姐……那个……之前你答应我的事……还……还办不办？”
秦淮茹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不动声色，装出一副恍然的样子。
“啊？柱子，你是说……给你介绍对象的事？”
“嗯……”
傻柱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眼神里带着希冀。
秦淮茹脑子飞快地转动着。
这事她确实答应过，也一直拖着。
现在傻柱被妹妹戳了痛处，明显是真急了，不好再糊弄。
她立刻换上热情的笑容，拍着胸脯保证。
“办！当然办！柱子你放心，秦姐答应你的事，什么时候食言过？”
她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带着点神秘和亲近。
“不瞒你说，我前两天刚跟我婆婆提过这事！我婆婆说了，她娘家那边有个表妹，叫秦京茹，年纪跟你正合适！人长得也水灵，就是……就是性子憨厚了点，实在！我婆婆还说呢，要是这事儿成了，咱们两家也算是亲上加亲了！以后你帮衬我们家，也更名正言顺不是？”
秦淮茹嘴上说得漂亮，心里却在飞快地盘算。
秦京茹那丫头，确实是她婆婆的远房表妹，长得还行，但脑子有点……不太灵光，说难听点就是有点傻乎乎的。
把她介绍给傻柱正好！傻柱这人，看着浑，其实心软，娶个傻老婆，以后还不是得继续指望自己这个“知心姐姐”？到时候，让他接济自己家，就更方便了！反正他钱多，养个傻老婆和自己一家子，应该……没问题吧？
傻柱一听“秦京茹”这名字，又听秦淮茹说她“水灵”、“实在”，心里先是一喜，但随即又有些不是滋味。
他忍不住看向秦淮茹那张在昏暗灯光下依旧显得温婉动人的脸，再看看她提到“亲上加亲”、“帮衬”时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一股难以言喻的憋闷感涌上心头。
自己在她身上花了那么多心思，那么多钱，那么多力气，到头来……就换来一个“憨厚实在”的表妹？
他强压下心里的酸涩，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干涩地说。
“哦……好……好……秦姐你……你费心了。”
秦淮茹敏锐地察觉到了傻柱情绪的低落，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依旧热情。
“费什么心啊！应该的！你就等着好消息吧！我回头就写信给我婆婆，让她赶紧把京茹接城里来！”
傻柱看着秦淮茹那副“热心肠”的样子，心里堵得更厉害了。
他忍不住低下头，看着自己粗糙的手掌，用一种带着浓浓自嘲和酸楚的语气，低声嘟囔了一句。
“秦姐……你说……这世界上最聪明的人……是不是就是寡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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