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里的阴阳怪气和怨气,傻子都听得出来!
秦淮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自然,她佯装生气地抬手轻轻打了傻柱胳膊一下,笑骂道。
“死柱子!说什么胡话呢!找打是不是?行了行了,天不早了,我回去了,你也早点歇着吧!别胡思乱想了!”
说完,她不等傻柱再说什么,转身就推开门,快步走了出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寒冷的夜色里。
傻柱看着那扇还在晃动的门,又看看秦淮茹刚才站过的地方,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失落和空虚感席卷而来。
他张了张嘴,想喊住她,最终却只是对着空荡荡的门口,低声说了句。
“秦姐……你……你也歇着……”
声音轻飘飘的,充满了无力感。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也转身回了自己冰冷的屋子,背影显得格外萧索。
……
秦淮茹走后,中院另一间屋子黑洞洞的窗户后面,一张阴沉沉的胖脸缓缓缩了回去,只在冰冷的玻璃窗上留下一个模糊的、筛子大小的水汽印记。
那印记在昏暗中,像一只窥探的眼睛。
……
何雨水气鼓鼓地冲回自己那间小屋。
“砰”地一声甩上门,背靠着门板,胸口还在剧烈起伏着。
委屈、愤怒、还有一丝对哥哥的失望,交织在一起,让她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哭了半晌,情绪稍微平复,她才感觉到彻骨的寒意。
这屋子平时她回来少,炉子早就灭了,屋里冷得像个冰窟窿,呼出的气都变成白雾。
她又冷又饿,刚才跟哥哥吵架,晚饭也没吃,肚子饿得咕咕叫。
她搓着手,跺着脚,想暖和一点,却无济于事。
她想去傻柱屋里拿块燃着的蜂窝煤,好把炉子点起来。
可一想到刚才吵得那么凶,哥哥那张铁青的脸,还有自己最后那句伤人的话……她实在拉不下脸去求他。
犹豫了半天,何雨水咬了咬牙,做出了决定。
她重新围好围巾,裹紧棉袄,推开门,朝着中院秦淮茹家的方向走去。
刚走到中院通往秦淮茹家的小夹道口,一股极其霸道、浓郁的肉香味就钻进了她的鼻子!这香味……太诱人了!绝对不是秦淮茹家能炖出来的!
秦淮茹家日子紧巴,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次荤腥,就算偶尔有点肉,也是切得薄如蝉翼,炖得清汤寡水,哪能有这么醇厚浓烈的肉香?
也不是傻柱家!傻柱那锅鸡,刚才全院大会时就被许大茂连锅端走了,现在屋里估计比她的还冷清。
何雨水下意识地抽了抽鼻子,循着香味望去...咦?好像是……后院林辰家飘出来的?
她愣了一下。
林辰?那个平时闷葫芦似的、在轧钢厂当钳工学徒的小伙子?他家能炖这么香的肉?这得放了多少油和肉啊?闻着这味儿,像是……狗肉?或者……五花肉?反正绝对不是鸡鸭那种常见的家禽味。
何雨水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噜”叫了起来,比刚才在自己屋里时叫得更响了。
她咽了口唾沫,心里瞬间改变了主意。去秦淮茹家换煤?秦姐家炉子估计也快灭了,煤球也金贵着呢,未必有多余的燃煤给她。
而且……秦淮茹家可没这诱人的肉香!
她脚步一转,毫不犹豫地朝着后院林辰家走去。
就算蹭不到一口肉吃,闻闻味儿也好啊!再说了,林辰那人看着老实,换个燃着的蜂窝煤应该不难吧?
何雨水夹着一块崭新的、冰冷的蜂窝煤,快步走到林辰家门口。
昏黄的灯光从门缝里透出来,混合着那霸道的肉香,简直是对她饥肠辘辘的胃最大的折磨。
她刚想敲门,眼角余光却瞥见墙角阴影里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定睛一看,是林辰那个小外甥女,小团儿。
小丫头正站在墙角,背对着她,两只小手叉着腰,小脑袋昂着,一脸警惕地盯着她,像只护食的小狗崽。
“你……你是来换煤的吗?”
小团儿奶声奶气地问,声音带着点戒备。
何雨水被这小人儿一本正经的样子逗乐了,心里的烦闷也消散了些,点点头。
“是啊,小团儿,你家有燃着的煤吗?姐姐家的炉子灭了,想换一块。”
她一边说,一边走近了些。
借着屋里透出的灯光,她看清了墙角的情况...小团儿脚下,踩着两块已经燃尽、变成灰白色的蜂窝煤渣。
她正用力地用穿着小棉鞋的脚,一下一下地踩着那些煤渣,像是在完成什么重要的任务。
“小团儿,你在这儿干嘛呢?”
何雨水好奇地问,蹲下身看着小丫头。
小团儿见何雨水不是来抢吃的,放松了些警惕,小脸一板,用非常严肃认真的语气说道。
“我在填坑!小舅舅刚才在这里拉便便了!他怕去公厕掉进粪坑里淹死!让我用煤渣帮他埋起来!这样就不臭了!”
她一边说,一边还用力地跺了跺脚,把煤渣踩得更实了些。
何雨水。
“……”
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拉……拉便便?在墙角?用煤渣埋?这……这什么操作?林辰他……不至于吧?
就在这时,屋门“吱呀”一声开了。
林辰端着个空碗走了出来,显然是准备去厨房收拾。
他刚迈出门槛,就听到了小团儿那石破天惊的“告状”。
林辰的脸“唰”地一下就黑了!他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一把捂住小团儿那张还在叭叭的小嘴,对着何雨水尴尬地笑了笑,连忙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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