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胆的念头突然冒出来:难道符箓就是束缚红煞的执念之物?或者说,是承载符箓力量的载体?
这个念头让他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脏腑的灼痛,集中起几乎溃散的精神。
他尝试着调动体内的业火——之前都是用业火攻击,这次他要控制它。
丹田处微微发热,一丝微弱的热流顺着经脉往上走,到了指尖。这热流很不稳定,随时可能消失。
阳春屏住呼吸,眼睛盯着面前的空气,开始一笔一划地勾勒那个符文。他的手臂肌肉控制不住地颤抖,每画一笔,脏腑的疼痛就加剧一分。指尖的热流断了好几次,他只能停下来,调整呼吸,再重新凝聚。
当指尖终于划过最后一个弯折时,“嗡”的一声,一阵细微的震颤突然从胸前传来。
阳春的身体猛地一僵,他伸手入怀,摸出一张冥币。这是他在白雪的死亡档案袋里得到的,此刻正在他的掌心微微震颤。
一股阴冷的波动从冥币里散发出来,顺着掌心钻进他的手臂,带着刺骨的寒意,和他体内业火的热流撞在一起,形成一种奇怪的冷热交织的感觉。
“执念之物…”阳春的心脏狂跳起来。
是谁把冥币放在白雪的档案里?老张?白雪亡魂?还是另有“高人”?从冥币与符文的反应推断,肯定不是那些邪崇。那夜红衣女鬼去办公室,是不是寻找这张冥币?
那么话又说回来,放冥币的人或“高人”显然是知道他会查阅白雪的死亡档案,这样做,究竟想告诉他什么?
白家这个在古城一手遮天的家族,和红煞到底有什么深仇?阳家世代都是道士,和红煞到底有什么大恨?洼地里那个红衣女人是红煞本体还是虚影?她和叶茵相似几分,是不是叶家的先人?
橘红色的晚霞透过破旧的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就在这时,一阵汽车引擎的轰鸣声突然从远处传来,由远及近,打破了四合院的死寂。
阿莲晾衣服的手停住了,她抬起头,脸上满是错愕——这片都是老房子,住的都是打工的人,怎么会有高档车来?
阳春和叶茵也被这突兀的声音惊动了。叶茵挣扎着坐起来,靠在墙上,脸色还是苍白。阳春则快步走到东厢房门口,警惕地向外望去——他担心是红煞的人,或者是白银元的手下找过来了。
院门外传来“咔嗒”的开门声,紧接着是皮鞋踩在水泥地上的声音。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穿着黑色西服,领口系着领带,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他的眼神像鹰隼一样锐利,扫视着院子里的每一个角落,包括墙角的杂草、破旧的水缸,还有晾在绳子上的床单,带着职业保镖的警惕。
保镖走到后车门旁,拉开了车门。紧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车里走了出来——是白银元。
白银元穿着一身深色的真丝便装,料子一看就很考究,可此刻穿在他身上,却显得有些松垮。
往日里,他不管在什么场合都气定神闲,嘴角总是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可现在,他身上的威严气势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山雨欲来的沉重。
白银元的脸色是蜡黄色的,像是长期没睡好,眼窝深陷,眼角的皱纹比上次见面时深了不少。头发虽然梳过,却失去了往日的光泽,有些干枯,几缕发丝垂在额头上,贴在汗湿的皮肤上。
他下车时,扶了一下车门,身体微微晃了一下,像是站不稳。短短几天不见,他仿佛苍老了十岁,再也没有了之前那种“高仓健式”的硬汉气质。
白银元的目光没有在阿三夫妇身上停留哪怕一秒,像是他们根本不存在。他的视线直接穿过院子,落在阳春脸上。
那眼神复杂得让人看不懂:有审视、有疑虑、还有恐惧。但最后,所有的情绪都被一种更强烈的、近乎绝望的决绝覆盖了。
“阳春。”白银元开口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他习惯性地想拿出上位者的命令口吻,可话刚说出口,就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往前走了两步,鞋底踩在院子里的石子上,发出轻微的响声。这里是他的祖宅,此时却没有一丝眷顾的温情。
没有多余的寒暄,没有虚伪的客套,他直奔主题,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带着无法掩饰的痛苦:“跟我走一趟。医院…阿雪她…需要你。”
说完这句话,白银元的肩膀微微垮了下来,他看着阳春,眼神里充满了恳求,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在提到“阿雪”两个字时,彻底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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