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历史小说 > 我大秦摆烂皇子被沙雕系统卷成王 > 第60章 我偷听自己被祭,结果听出个大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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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社祭典前五日的晨光里,嬴子羡的扫帚尖在青石板上划出沙沙响。

他裹着洗得发白的灰布衫,混在南苑外的杂役堆里,目光却悄悄往工匠搭起的木架上飘——那里立着块新凿的青石碑,石屑簌簌落进竹筐,刻刀划过的地方,“第十九子嬴子羡,信治先声,为民殉道”十四个字正逐渐成型。

他的扫帚顿在半空中,喉咙里险些溢出笑——这碑文编得倒有模有样,殉道?

他昨日还蹲在破庙啃冷馍呢。

可还没等他笑出声,身后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叩拜声。

“十九子显灵,我家狗蛋昨儿考上信治学堂了!”

“求十九子保佑我家那亩薄田,今春别再闹虫灾。”

他转头望去,七八个百姓抱着香烛跪在青石板上,供桌上摆着油亮亮的糖蒸酥酪,最中间竟还供着个沾着灶灰的陶碗——和他从前在南苑偷吃饭时用的那只,纹路分毫不差。

后颈泛起凉意。

嬴子羡弯腰捡起片梧桐叶,假装扫进竹篓,指节却攥得发白。

他想起昨夜联络图上那些自发冒出来的红圈,想起卖糖葫芦小贩说要写的“谢谢”,原来当“信治”成了百姓嘴里的“保佑”,那些本该自己发亮的星星,终究还是想往他身上靠。

日头爬上飞檐时,他寻了个倒泔水的由头,溜进信治议庐后巷。

墙角堆着半人高的竹簏,里面全是被淘汰的议事草签——徐衍总说“未被采纳的声音,也该有个去处”。

嬴子羡掀开最上面的一摞,草纸上的墨迹还带着潮气:

“三月初二,提议为十九子塑金身于咸阳城门。”

“三月初四,建议将春社定为‘念贤日’,设祭日酒宴。”

“三月初六,讨论是否在各郡县立‘思羡碑’,刻其生平功绩。”

他翻到最底下,终于看见张写着“西市粮价不稳”的草签,却被红笔圈了个“暂不议”。

指尖触到草纸边缘的毛边,他突然扯下那页“塑金身”的提议,从怀里摸出炭笔,在背面重重写下:“他若贪香火,早就在南苑当灶神了。”

末了,他把纸条叠成小方块,塞进徐衍每日必用的蓝边汤碗底下——这是他当咸鱼皇子时摸出的门道,徐衍总说“热汤能暖胃,暖胃才能暖制度”。

第二日卯时三刻,信治议庐的朱门被拍得山响。

徐衍攥着那张纸条冲进议事厅时,宽袖还沾着汤渍。

他平日总梳得整整齐齐的发髻散了几缕,眼眶发红,手指几乎要戳穿草纸:“诸位看看!这半月的议题,是要建制度,还是要建祠堂?”

堂下的老吏们面面相觑。

前日还在夸“塑金身彰显圣德”的赵典史摸了摸胡子:“徐少府这是……”

“若信治要靠香火供着,那和从前的神棍有何区别?”徐衍猛地掀开案上的竹简,《信治十则》哗啦啦撒了一地,“十九子当初在街头教百姓记账,在田间试种土豆,是要教我们自己长脑子!不是要我们把他供成泥胎!”

议事厅里静得能听见檐角铜铃响。

苏檀站在屏风后,指尖轻轻叩了叩腰间的玉牌——那是她作为信治中枢执行使的信物。

她早让属下去调了各信治站的“诉心角”陶瓮,里面的语音记录她听了整夜:

“十九子大恩,小的给您磕个头。”

“托十九子的福,我家闺女能上学了。”

“求十九子显灵,让东市的米价降降。”

从前高频的“税役不均”“渠坝年久”,如今全被“十九子”三个字挤到了角落。

她捏着陶瓮上的泥印,突然扬声:“春社祭典,所有纪念仪式取消。只留‘自由言志’环节。”

堂下传来抽气声。

苏檀扫过众人,玉牌在腰间撞出清响:“凡提及‘十九子’者,须附一条具体诉求,否则不予记录。”

“好!”后堂突然传来老姜头的大嗓门。

这老头不知何时溜了进来,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馍,“让那混小子从神坛滚回泥里!他要真成了泥胎,我第一个拿馍砸他!”

春社祭典当夜,章台阁的飞檐上落了道黑影。

嬴子羡扒着瓦当往下看,议事亭前的火把将人群照得透亮——始皇帝竟亲自站在案后,玄色冕服被夜风吹得翻卷。

“西坊渠修了三年为何不通?”第一个上前的是个裹着粗布头巾的妇人,声音里带着股子豁出去的狠劲,“我男人在工地上摔断了腿,官府说等渠通了给补偿,可这渠……”

“灾年账目必须三日公示!”说话的是个留着山羊胡的老丈,他拍着怀里的账本,“我去年骂十九子作秀,可现在我要盯着,看你们敢不敢藏猫腻!”

徐衍蹲在台下,竹简在膝头堆成小山。

他每记一句,笔尖就重重一顿,嘴角却慢慢翘了起来——那是嬴子羡熟悉的,当初设计“轮值账房”时,他眼里的光。

散场后,嬴子羡摸黑溜进南苑。

檐下挂着成串的竹签,都是百姓写的“心愿签”。

他摘下最边上那根,竹片上的墨痕还没干:“十九子,我想你了。”

他掏出炭笔,在背面添了句:“可我更想让娃上学。”然后把竹签重新挂回原处。

转身要走时,身后突然传来衣料摩擦的轻响。

月光漫过青瓦,苏檀抱着那幅《基层联络图》站在影里。

她发间的银簪闪了闪,映得图上的红圈像团火:“昨日在破庙,你落了东西。”

嬴子羡没说话。

他望着那幅图——上面的“嬴子羡”三个字被他用朱砂描过,此刻在苏檀怀里皱成一团。

“烧了吧。”他说。

苏檀没应,只是将图轻轻放进脚边的火盆。

火焰腾起的刹那,“嬴子羡”三个字先卷成了灰,可那些标着“狄道夜话亭”“陈仓粮票互助点”的地名,却在火光里愈发清晰。

“从今往后,路在脚下,不在图上。”她的声音被风吹散,又被火光托住。

嬴子羡望着跳动的火苗,突然笑了。

他倒退两步,隐进廊下的阴影里。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咚——咚——”敲得人心安。

春社之后的咸阳城,晨光里的“常热灶”前不再挤着上香的人,只有几个孩童踮着脚轮值添柴。

灶上的陶锅咕嘟冒泡,飘出的麦香混着读书声,漫过青石板,漫过城墙根,漫向更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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