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历史小说 > 我大秦摆烂皇子被沙雕系统卷成王 > 第70章 你们点的火,我可不背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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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蜻蜓的竹翅被夜露浸得发沉,坠在赵高官窗的铜钩上轻晃。

赵高盯着那抹竹影,喉间腥甜翻涌得更凶了——他想起三十年前在邯郸街头,也是这样的竹蜻蜓,被他用半块炊饼从乞儿手里换走,讨好还是质子的嬴政。

那时他以为,只要把帝王的喜好拿捏得准,这大秦的权柄便如竹蜻蜓,能稳稳托在掌心转一辈子。

咳咳咳——他攥着浸透血的密报,指节泛青地抠进锦被里。

密报上陛下与民争席几个字被血晕染开,像团要烧穿纸背的火。

殿外值夜的小黄门听见动静,端着参汤要进来,被他劈手砸了个粉碎:滚!瓷片扎进手背,他却笑得喘不上气,好个始皇帝,好个首善亭...

床脚的青铜灯树噼啪爆了颗灯花,他突然撑着案几坐直,金缕玉衣滑落在地也顾不得。

窗外更漏敲过三更,他对着暗处低喝:老周!

阴影里转出个佝偻的老仆,鬓角全白,正是当年随他从赵地来的旧人。

老周听见召唤,膝盖一弯就要跪,被赵高挥袖拦住:去江南。他扯过案头的虎符拍在老周掌心,寻着嬴子羡,只消一句奉诏还朝——他指腹划过密报上的血痕,那座首善亭,就该烧了。

老周捏着虎符的手发颤:殿下...不,十九皇子如今......

他敢不应诏?赵高突然剧烈咳嗽,抬手时血沫溅在老周衣襟上,他若应了,便是自投罗网;他若不应......他眯起眼,抗旨之罪,够烧了那座劳什子信治的招牌。

老周躬着背退出去时,赵高望着窗外的竹蜻蜓,忽然又笑了:当年他在朝堂出丑,朕给他找台阶下;如今他弄些歪门邪道,倒真以为能翻天?他扯过锦被裹住发抖的身子,老周,记住了——要让全江南的人都听见你传诏的声音。

此时咸阳城西郊,一辆青帷马车正碾过石板路。

苏檀掀开车帘一角,月光落在她腰间的信治中枢铜印上,泛着冷光。

车外更夫敲着梆子喊天干物燥,她对驾车的暗卫道:加鞭。

暗卫压低声音:赵高处的动静,属下设了三重眼线。

老周带着虎符出章台宫,走的是南城门。

苏檀摸出怀中的密信,信上的字迹是她亲手用隐墨写的:故人欲借旧名,火已生,风莫起。她将信折成纸鹤,轻轻放在车辕上:交给江南的雀儿。

暗卫抽了抽马缰,青骓马长嘶一声,车轮溅起的泥点落在纸鹤翅尖。

纸鹤被风一卷,掠过城墙垛口,朝着东南方的乌云飞去。

江南的雨是后半夜来的。

嬴子羡蹲在竹棚下,借灶火看那只纸鹤。

纸鹤展开时,隐墨遇热显出字迹,他指尖在旧名二字上顿了顿,抬头望向后院的老槐树。

树杈上挂着块旧匾,被雨帘淋得发黑,子羡居三个字是苏檀当年用簪子刻的——那时她还是赵高派来的眼线,装模作样要替他题匾,结果刻到羡字时手一抖,多了道划痕。

嬴子羡搬来竹梯,雨打在竹片上发出沙沙的响,他摘匾时,那道划痕刚好蹭过他手背。

阿木!他喊了声,院里跑进来个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去灶房拿把麦秆。

阿木捧着麦秆回来时,见他蹲在院中央的火盆前,旧匾正被火苗舔着边角。子羡哥哥,这匾不是说要留着......

留着招风呢。嬴子羡用竹棍拨了拨火苗,火星子蹿起来,映得他眼尾发亮,你瞧,这子羡居烧了,往后谁还能指着我脖子说是他定的规矩?

阿木似懂非懂地点头,忽然指着他身后惊呼:哥哥你看!

嬴子羡转头,就见半空中浮着个淡蓝色的框框,系统的机械音在脑子里炸响:【任务完成:让天下不再需要你。

奖励:永久关闭社死惩罚功能。】

他盯着那框框,忽然笑出了声,笑得火盆里的灰都被震起来。

雨越下越大,火盆里的匾烧得只剩居字的残角。

嬴子羡捡起半块烧黑的竹片,在泥地上画了只竹蜻蜓,又用脚抹了个干净。

三日后,江南的雨停了。

村口的老槐树下突然围了一圈人,有挑着担子的货郎,有挎着竹篮的妇人,还有几个穿着青衫的读书郎。

他们踮着脚往竹棚里看,就见个穿粗布短打的男人坐在马扎上,手里编着竹笼,右腿上还绑着竹板——听说是前日上山砍竹时摔的。

可是十九子殿下?人群里有人喊。

编竹笼的手顿了顿,抬头时露出张被晒得黝黑的脸:殿下?他举起满是茧子的手晃了晃,我这手,编一天笼子换三斤米,哪像当官的?

那话亭之法,可是你传的?又有人问。

他指了指江对岸。

晨雾里,个扎着麻花辫的小丫头正趴在石凳上,教个裹着蓝布头巾的妇人认字。你瞧,他继续编竹笼,竹片在指间翻飞,那孩子在教娘亲认字——法是活的,谁用,就是谁的。

人群里响起嗡嗡的议论声。

有个白胡子老头挤到前面,抖着胡子道:可老话说名不正则言不顺,没个领头的......

您老年轻时学编竹筐,是跟着哪个领头的?嬴子羡把编好的竹笼往老头手里一塞,不就是跟着隔壁张大爷,张大爷跟着他爹?

法这东西,跟竹筐手艺似的,谁学谁传,哪有什么领头的?

老头摸着竹笼上细密的编痕,忽然笑了:倒也是这么个理儿。他转身对人群拱拱手,都散了吧!

没见人家手艺人忙着呢?

人群渐渐散去,阿木端着碗茶过来:哥哥,徐大人差人送书来了。

嬴子羡接过茶碗,就见阿木怀里抱着本新刊的《信治典要》,封皮还是潮的,显然刚印出来。

他翻到首页,原本写着制度肇始者:嬴子羡的地方被划了道粗线,取而代之的是苏檀的字迹:始者,无名。

徐大人说他原本要写您的名字,阿木掰着手指头,苏姐姐拿笔就划了,说火种不归一人,才不会被一人掐灭。

徐大人想了半天,又说天下皆知是他,苏姐姐就说正因天下皆知,才更要抹去......

嬴子羡摸着被划去的字迹,指腹碰到纸上的凹痕,像摸到苏檀当年刻匾时那道划痕。

他合上书,望向江对岸的话亭——亭檐下挂着新换的木牌,首善亭三个字被漆得发亮,却没留题字人姓名。

深秋的夜来得早。

嬴子羡划着木船往江心去时,月亮才刚爬上柳梢。

他摸出怀里最后一片竹简,借着月光看上面的字:三叠架火法:一叠松枝,二叠青竹,三叠干茅......这是他刚穿来时,系统奖励的改良烧炭法,如今早被各地的窑工改得更合用了。

该说再见了。他轻声道,手一松,竹简沉进江里。

水波荡开,月光碎成千万片,像撒了满河的星子。

叮——

系统的提示音突然在脑子里响起,比从前轻了许多:【最强卷王系统已解绑。

恭喜宿主——你终于,彻底摆烂了。】

嬴子羡仰头大笑,笑声惊起几尾江鱼。

他划着船桨哼起跑调的歌:我躺平,是为了让你们都站起来......

船行到江心时,他回头望了眼江岸。

新修的话亭亮起了灯火,几个孩童的声音飘过来:你说这火,是不是阿篾师傅传的?笨!

是我爹从话亭学的!我娘说,是好多好多人一起传的......

歌声渐远,话亭的灯火却越来越亮,像颗落进人间的星子。

与此同时,江南镇口的茶摊前,来了个穿青布短打的外乡人。

他搓着冻红的手要了碗茶,望着远处的竹棚问:老丈,可知道子羡居在哪儿?

茶摊老板擦着茶碗,头也不抬:没听说过。

这方圆十里,只有编竹笼的阿羡哥。

外乡人摸出块碎银放在桌上,眼神却往竹棚方向飘:老丈再想想?

许是从前的名字......

老板把碎银推回去,指了指江对岸的话亭:要找人,去话亭问吧。

那地儿,什么事都问得明白。

外乡人盯着话亭的灯火看了会儿,起身往镇外走。

他没注意到,茶摊后巷的墙头上,只竹蜻蜓被夜风吹着,轻轻落在青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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