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历史小说 > 我大秦摆烂皇子被沙雕系统卷成王 > 第74章 我连火种都不是,还能当锅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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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盲叟的醒木在老槐树下磕出最后一记脆响时,暮色正漫过村口的青石板。

孩童们围在他脚边,竹杖上的刻痕被摸得发亮——那是他们听无名之火时,争着要摸当年阿篾刻石崩出的印子。

爷爷!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突然捡起片竹叶子,你敲竹节的调子好好听!

另一个圆头小子跟着拍起手,脆生生的节奏撞着晚风:火不认爹,烟不认娘——

话亭亮了,谁都能讲!不知谁接了后半句,十几个童声像爆豆似的滚成一团。

盲叟枯瘦的手指悬在书案上,嘴角的笑纹里浸着湿意——他原想讲那团烧不暖任何人、却能照亮千万家的火,没想到孩子们自己编出了更亮的光。

童谣撞进竹林时,嬴子羡正蹲在竹棚里削篾。

竹刀贴着青竹游走,发出细密的沙沙声,他忽然顿住——那调子像根细针,顺着风直往耳朵里钻。

火不认爹,烟不认娘......他嘴里念叨着,竹刀尖一偏,嗤地划开指尖。

血珠滚进泥地,洇出个暗红的小句号。

他盯着那点红,忽然笑出了声——上回在朝堂被系统逼得讲内卷时,李斯吹胡子瞪眼睛说粗鄙;后来推广土豆被说成仙人托梦,老臣们跪在阶下喊圣德。

可此刻这童谣,比任何颂词都锋利。

原来最狠的刀,是百姓自己磨的。他对着指尖哈气,血珠混着唾沫星子,倒像朵开在泥里的花。

数日后的晨雾里,苏檀的车驾碾过五原郡的新亭梁。

她掀开车帘时,老匠人正举着凿子,梁上十九子庇佑的刻痕才凿了一半。

为何刻这个?她声音像浸了霜的玉。

老匠人抹了把汗:当年修渠时,十九皇子教的测水法救了半村人...

苏檀没接话,从袖中抽出一卷简牍。

竹片展开时,晨露顺着庶务七则的字迹往下淌:第三条。她指节叩在简上,读。

老匠人凑过去,喉结动了动:法自民出,非自上颁,亦非自贤降......声音越念越低,凿子当啷掉在地上。

他蹲下身,拾起凿子的手直颤,再举起来时,梁上的十九子被一点点凿成碎末。

改刻这个。他抹了把眼角,新刻的字落进晨光里——此亭无顶,如言无界。

苏檀回咸阳复命时,始皇帝正站在殿外看云。

听完五原郡的事,他伸手接住一片飘下来的桐叶,指腹摩挲着叶脉:屋顶空着好。他突然笑出声,朕当年建阿房宫要覆压三百里,倒不如这没顶的亭子,装得下万民声。

消息传到江南时,嬴子羡正蹲在溪边洗竹篾。

他望着水里自己的影子,突然噗嗤笑出声——合着他当年怕被系统惩罚硬讲的大道理,现在倒成了拆他贤名的刀。

当夜他翻出堆在墙角的破布,扎了个草人:破布袍、歪歪扭扭的帽子,后背上用炭笔写着伪十九子。

第二日,草人被挂在村外渡口的老槐树上,旁立块木牌:专接谣言,一问一答,铜板一枚。

你是十九子吗?扎羊角辫的小丫头踮脚戳草人。

草人被风一吹,歪着脖子直晃,倒像在笑。

那阿篾是不是你?圆头小子塞了枚铜板,用力摇草人胳膊。

草人哗啦掉出根竹签,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你猜。

消息像长了翅膀,不出半月,咸阳坊间的茶肆里也立起了草人。

少府的差役举着竹简满街跑:凡以草人代官答者,罚扫话亭三日!嬴子羡蹲在竹棚里听着消息,摸着草人被风吹破的袖子,忽然觉得这布片子比他当年穿的皇子冕服,都要暖和些。

徐衍抱着新拟的《议政仪典》来找苏檀时,额角还沾着墨点。民间议论越来越没章法!他把竹简拍在案上,再不管,怕是要乱。

苏檀翻着竹简,指尖在言辞需雅正论事需有据等条上一一划过。

她抬眼时,眸子里浮着笑:徐大人怕的不是乱语,是真话太多。

她另取一卷简,墨迹未干的七不拘在烛火下泛着光:不拘出身、不拘音声......不拘逆耳。

始皇帝读至不拘逆耳时,突然把竹简往案上一掷,震得烛火直晃。李斯若听这一条,怕是要掀了朕的御案!他笑着拾起竹简,朱笔在末尾画了个大大的圈,准了。

朕倒要看看,这天下能骂出什么花来。

那夜嬴子羡泛舟江心,月在天上,影在水里,倒像有两个月亮在晃。

他正数着江里的星星,忽然见对岸火光冲天。

竹篙一撑,船刷地冲过去——莫不是话亭遭了灾?

靠岸时,火光里传来清亮的童声:火不拜人,人不跪火!

十几个少年举着竹片,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十九子贤人恩主。

他们把竹片扔进火堆,火星子噼啪往上蹿,倒像把星星摘下来烧。

阿伯!扎羊角辫的小丫头突然拽他衣角,你也来扔一个!

嬴子羡摸遍全身,只摸出半截烤鱼骨——是中午渔夫硬塞给他的。

他笑着把鱼骨扔进火里:喏,这是我最后的名了。

火焰腾起的刹那,他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从心口飞走了。

三年前被系统绑定的慌,被当成贤人的累,像春雪遇着太阳,化得干干净净。

轻了。他对着江风说,声音轻得像片叶子。

与此同时,咸阳城某处深宅。

李斯坐在案前批折子,烛火在南苑旧民立祠的密报上跳了跳。

心腹幕僚垂手立在阶下,声音压得低:那祠......名唤子羡祠。

李斯的笔停在半空,墨点晕开,在竹简上洇出团模糊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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