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历史小说 > 我大秦摆烂皇子被沙雕系统卷成王 > 第79章 卷王退休,但火不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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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夜的江风裹着桂花香钻进领口时,嬴子羡正蹲在林边的老槐树下。

他裤脚沾着白天编竹篾时蹭的竹屑,发梢还凝着傍晚洗竹篾溅的水珠,却连动都懒得动——盲叟的三弦声就在村口老槐树下响着,那把磨得发亮的三弦拨片,他记得是十年前自己用竹漏废料削的。

上回说到,阿篾师傅在草棚里摔了个屁股墩儿,嘴里还喊着我不是神仙我是锅盖——盲叟的声音像浸过蜜的老茶,尾音带着点沙哑的颤,列位可知那锅盖后来怎么着了?

被阿篾当草帽戴了!扎双髻的小女娃踮着脚喊,她怀里还抱着块泥团,正是白天捏的阿篾历险记主角。

周围七八个小娃立刻哄笑起来,有个穿青布衫的小子拽了拽盲叟的衣角:爷爷快讲,阿篾后来有没有被狗追?

盲叟布满老茧的手在弦上轻轻一挑,三弦叮地响了声:被狗追?

阿篾师傅追狗还差不多——他忽然顿住,枯瘦的手指摩挲着膝头摊开的竹简,那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倒像是用左手写的,不过今日,该讲的都讲完了。

啊?小女娃的泥团啪嗒掉在地上,那明天还讲吗?

盲叟俯下身,摸了摸小女娃的头顶。

他的指甲缝里还沾着墨渍,是白天刻字时蹭的:明日啊,该你们讲了。说罢,他将手中那根油亮的竹杖往土中一插,竹杖在泥里晃了晃,竟稳稳立住了。

嬴子羡望着那根竹杖。

竹节处有道浅浅的刻痕,是他当年编竹漏时不小心划的。

盲叟起身时,他才发现老人的鞋跟磨得一边高一边低——和十年前在狄道诉心角刻字的盲叟,走路姿势一模一样。

爷爷再见!小娃们追着盲叟跑了两步,又停在竹杖前叽叽喳喳。

月光漫过他们的头顶,将影子拉得老长,像一串摇摇晃晃的小灯笼。

嬴子羡望着盲叟的背影融入夜雾,忽然听见竹杖在风里发出沙沙的轻响——那是竹节间藏着的小铜铃,是他八年前给说书人添的,说这样故事就有声音了。

故事活了。他喃喃着,从地上捡起片梧桐叶。

叶子边缘已经泛黄,脉络里还凝着夜露,凉丝丝的。

他摸出怀里的炭笔,在叶面上一笔一划写:阿篾的最后一天:早上被鹅啄,中午煮糊粥,晚上躲在林子里看小娃们讲故事——嗯,这样写才对。

他蹑手蹑脚走到竹棚前,将树叶塞进门缝。

竹棚的竹板有些松动,他伸手一推,门吱呀响了声。

里面飘出股熟悉的竹篾清香,混着点霉味——是他去年编竹席时剩下的材料。该闭嘴了。他退后半步,转身往江边走,鞋跟踩在石子路上,咔嗒咔嗒响得清脆。

第二日辰时三刻,嬴子羡正蹲在江边洗米,忽听见村头传来嚷嚷声。

他猫着腰溜到后山的老桑树下,透过枝桠望去——村口的老槐树下,小娃们搬了块青石板当议事桌,那个扎双髻的小女娃举着根竹片当令箭:今日议事会,议题是阿篾师傅的老竹棚怎么安置!

拆了当柴烧!穿青布衫的小子第一个举手,我阿爹说竹棚漏雨,烧了能煮三锅粥!

不行不行!扎羊角辫的胖丫头急得直跺脚,阿篾师傅在棚子里给我编过蝴蝶,要改成老赖亭!她掰着手指头数,就讲阿篾师傅躲香火的事——上次王婶要送他两只鸡,他翻后墙跑了!

小女娃敲了敲竹片:肃静!

根据《庶务七则》第三章,争议事项抽签定!她从布兜里摸出七片竹片,三片写拆,三片写改,还有一片画了只歪歪扭扭的蝴蝶。

嬴子羡憋着笑,指甲掐得掌心发疼。

他本想跳出去说竹棚我自己留着,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上回他在村头帮老李家修篱笆,结果那篱笆被当成圣手竹艺供了三天,连邻村的老秀才都来烧香。认了,又成圣物了。他挠了挠后脑勺,转身回屋扛起铺盖卷。

江心岛的渔屋比竹棚小一半,屋顶还漏着风。

嬴子羡把铺盖往草席上一扔,忽然听见门外有动静。

他扒着门缝望去,只见扎双髻的小女娃踮着脚往门缝里塞东西,塞完扭头就跑,发辫上的红头绳晃得像团火。

他捡起那团纸,展开是歪歪扭扭的字:阿篾师傅,我们抽签抽到改老赖亭啦!

你要是不喜欢,明天我们再抽!

小祖宗。他笑着把纸条塞进灶膛,看火星噼啪舔着纸角。

五日后,苏檀的青骢马踏碎江边的晨雾时,嬴子羡正蹲在渔屋门口补渔网。

他听见马蹄声,头也不抬地往船里缩了缩——苏檀的绣鞋他太熟了,那缕若有若无的沉水香,十年前在咸阳宫就往他茶盏底压过小心赵高的纸条。

阿篾师傅搬家了?苏檀的声音清清淡淡,带着点问句的尾音。

他嫌我们太吵!扎双髻的小女娃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拽了拽苏檀的裙角,昨天我去送红薯,他说再吵就搬到江中心,结果真搬了!

嬴子羡趴在船帮上,看见苏檀低头望着江心渔屋的孤灯。

她的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长,落在江面上,像根静静的芦苇。

直到马蹄声彻底消失,他才直起腰,发现后颈沾了片梧桐叶——和那天塞门缝的叶子,纹路一模一样。

咸阳宫的雪落得比江南早。

始皇帝立在话亭前,望着飞絮般的雪片落在青瓦上,忽然开口:你说...他还记得这亭子吗?

苏檀将手中的《信治年报》往怀里拢了拢。

年报首页她写的制度之成,不在创始人归隐,而在世人不再追问创始人去了哪儿,墨迹已经被翻得有些模糊。

她抬头时,雪落在睫毛上,很快融成水珠:不重要了。

亭子记得他,就够了。

深冬的某个清晨,嬴子羡裹着旧棉袄去江边挑水。

路过无名亭时,听见里面闹哄哄的——四个小娃正围着块石板争论,胖丫头叉着腰喊:我阿爹说种玉米好,能磨粉!青布衫小子跺着脚:红薯才好,我阿娘说能烤着吃!

他站在亭外听了会儿,转身往雪地里走。

脚印很快被新下的雪盖住,像从来没存在过。

走到江心时,他忽然听见远处传来噼啪的响声——是小娃们在无名亭生了堆火,火星子窜得老高,映着雪色,亮得像当年系统面板上乱飞的卷王值。

盲叟离去后的第三日,晨雾还未散尽时,几个小娃扛着竹片和草席往旧说书台跑。

扎双髻的小女娃跑在最前面,怀里抱着块泥团——泥人头顶插着片梧桐叶,歪歪扭扭写着新话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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