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历史小说 > 我大秦摆烂皇子被沙雕系统卷成王 > 第86章 这破系统是不是也该退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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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潮漫过鹅卵石的声响里,嬴子羡的睫毛颤了颤。

他又梦见那抹蓝莹莹的系统界面了,在意识深处忽明忽暗,像盏快燃尽的油灯。

机械音带着电流杂音钻入耳膜:“【检测到宿主影响力跌破历史均值,启动‘终极激励计划’:完成‘重登朝堂’任务,奖励‘万民归心卡’一张。】”

“老卡顿。”他在梦里扯了扯嘴角,喉间溢出低笑,“连我都不卷了你还卷?”指尖虚虚戳向界面上的任务条,蓝光屏立刻泛起雪花,像被顽童拍了两下的旧电视。

晨光漫进渔屋时,嬴子羡把那口锅底烧得黢黑的破锅倒扣在头上。

竹篾编成的锅沿歪向右边,露出半张沾着粥渍的脸。

他抄起根断了齿的木梳当鼓槌,“咚咚”敲着锅沿,扯着嗓子喊:“系统你过期啦——咸鱼不干啦——”

江面上正撒网的老渔夫手一抖,鱼网“噗通”掉进水里;船头补帆的小媳妇捂嘴笑,绣着并蒂莲的帕子掉在脚边;几个光脚追纸鸢的孩童“哄”地围过来,甩着沾泥的脚丫子喊:“阿篾发疯咯!阿篾戴锅咯!”

嬴子羡故意踉跄两步,锅沿磕得额头泛红:“再笑?再笑把你们全塞系统任务里写检讨!”孩子们笑得更欢,追着他往滩涂跑,踩出一串湿哒哒的小脚印。

日头升到竿头时,对岸划来艘青竹扁舟。

船头立着个穿素色襦裙的侍女,怀里抱着卷鹅黄封皮的书册。

“公子,苏大人差奴婢送《信治日志》来。”侍女将书册搁在竹桌上,袖角扫过嬴子羡沾着锅灰的手背,“苏大人说,这版是‘非权威解读’,欢迎您批注。”

嬴子羡扯下头上的锅,随手一扔。

锅“哐当”砸在石臼上,惊飞了檐下的麻雀。

他翻开书册,封二果然留着大片空白,旁边用朱砂笔写着:“若我是阿篾——”

翻到第三页,一行歪歪扭扭的字迹撞进眼里:“阿篾老师会先吃碗粥,再决定堵不堵堤。”墨色未干,还带着点毛边,像是用树枝蘸着草汁写的。

他手指顿在纸页上,忽然想起今早那碗粥——米是新收的,熬得稠稠的,浮着层米油,他吹凉了小口喝时,江风正卷着芦苇叶扫过门槛。

“这碗粥。”他低声重复,喉结动了动。

指腹轻轻抚过那行字,像在摸什么易碎的宝贝。

当晚,渔屋的灶火又燃起来。

嬴子羡蹲在灶前,用竹片刮着锅底的焦糊。

火星子噼啪跳,映得他眼底发亮。

“苏檀这女人……”他嘟囔着,把刮下来的黑渣包进粗布,“偏要把这些破玩意儿当宝贝。”

月上柳梢时,他划着渔船到江心。

布包沉入江水的刹那,气泡“咕噜”冒上来,搅碎了满河银月。

“味儿沉了,念想也该散了。”他拍了拍手,船桨在水面划出个半圆,“省得哪天被供在金漆盒子里,闻着香火味儿打摆子。”

第二日晌午,徐衍的青衫在江风里翻卷。

这位少府丞踩着湿滑的鹅卵石上岛,怀里抱着卷竹策,发冠都歪了:“阿篾!话亭联议出决议了!”

“又要立碑?”嬴子羡正蹲在院角补渔网,头也不抬。

“拟设‘变革者纪念日’!”徐衍展开竹策,竹简上的字迹还带着墨香,“首日祭奠盲叟,次日……”他顿了顿,声音低下去,“拟供阿篾泥像。”

“噗——”嬴子羡手里的麻线断成两截。

他“腾”地站起来,渔网“哗啦”掉在地上,“徐大人,我上个月才拆了西市那座生祠!”

“可百姓需要一个开始的故事。”徐衍攥紧竹策,指节发白,“他们说,没有阿篾,就没有话亭里的槌子;没有您当年在咸阳宫喊‘我有个主意’,就没有如今‘人人都能说主意’的规矩。”

嬴子羡盯着他发红的眼尾,忽然弯腰捡起地上的竹策。

竹简写得工工整整,连“泥像高五尺”都标得清楚。

他指尖一折,竹策“咔”地断成两截。

“徐大人,”他把断简扔进纸船,“去告诉话亭里的老丈——要故事,就讲灶王爷烧饭的故事;要泥像,就塑村头王二婶的擀面棍。”

纸船顺流而下时,徐衍望着他的背影轻声说:“您当年说‘规则要长在百姓骨头里’,现在他们长出来了,偏要拽着您的衣角当拐杖。”

嬴子羡没回头,弯腰捡起块碎陶片,在院墙上画了只吐舌头的狗。

“拐杖?”他用陶片敲了敲墙面,“等他们发现拄着自己的胳膊也能走路,自然就松手了。”

始皇帝的使者是在酉时到的。

黑马驮着红漆匣子,马蹄声惊得江心岛的鸭群扑棱棱乱飞。

“陛下有旨,”使者掀开匣盖,一卷青竹露出来,“请十九公子过目。”

竹简题为《十九问》,每一问都写着“假设今日你仍想摆烂,该如何治国?”嬴子羡翻到最后一页,见空白处留着朱笔批注:“盼公子直言。”

他摸出腰间的炭笔,在末尾写道:“陛下,您问错人了——现在该问话亭里那个抢槌子的娃。”写完吹干墨迹,把竹简塞回匣里:“替我谢陛下,这竹简写得比当年我在朝堂念的‘内卷论’有意思多了。”

使者走后,嬴子羡躺在竹榻上打了个哈欠。

窗外传来孩童的吵闹声,是对岸话亭又在议新的河防条令。

他忽然想起刚穿越来时,缩在咸阳宫偏殿里认秦篆的日子——那时候他最怕的就是这种吵闹,现在倒觉得,比编钟齐鸣还好听。

夜来得急。

先是刮起狂风,把渔屋的竹棚吹得“哗啦啦”响,接着豆大的雨点砸下来,敲得青瓦叮咚作响。

嬴子羡裹着破被缩在床头,忽然觉得眼皮发沉。

他又做梦了。

梦里是座空旷的话亭,四根朱红柱子直插云霄。

四面八方涌来无数“嬴子羡”——有穿龙袍的,有披麻衣的,有执槌高呼的,有沉默跪拜的。

他们的脸都模糊着,只有眼睛亮得惊人,像缀在夜空里的星子。

“我不是你们的钥匙!”嬴子羡大喊,声音撞在柱子上,激起层层回音。

“我们自己开门了。”所有“嬴子羡”齐声说,声音混在一起,像春潮漫过堤坝。

惊雷劈开乌云时,嬴子羡猛地惊醒。

冷汗浸透了后背的粗布衫,他望着墙上自己写的“此屋连门板都是假的”,忽然笑出了声。

“啪。”

脑海里传来极轻的碎裂声,像片雪花落在手心里。

系统残音最后一次响起,带着杂音:“【……任务……失败……正在……注销……】”

再无声息。

雨停了。

嬴子羡推开窗,江风裹着青草香灌进来。

对岸话亭的灯还亮着,影影绰绰能看见几个人影在搬木料——大概是被暴雨冲坏了檐角。

他摸黑盛了碗冷粥,喝到第二口时,听见远处传来马蹄声。

“公子,”守夜的老渔翁敲了敲窗,“咸阳来的快马,说丞相李斯上了折子,要借‘宗庙修缮’之名……”

“说什么?”

“说是要重立‘九卿议政图’。”

嬴子羡的勺子“当啷”掉进碗里。

他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忽然想起徐衍说的那句话——百姓要拽着衣角当拐杖。

可这天下,从来都不只有百姓的手啊。

他抹了把脸,把碗里的粥喝得干干净净。

“老系统,”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渔屋轻声说,“你看,这摊浑水,好像又要卷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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