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历史小说 > 我大秦摆烂皇子被沙雕系统卷成王 > 第88章 老子的咸鱼尾巴,终于甩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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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风裹着旱气扑在脸上,嬴子羡蹲在船尾剥菱角的手顿了顿。

艄公的大嗓门混着远处的喧哗撞进耳朵:公子您听,这码头上吵吵啥呢?

他抬眼望过去,青石板码头挤着七八个戴斗笠的农夫,其中一个正挥舞着锄头:李执事说得对!

阿篾公子刚搬来那会儿挖的那口井,底下保准有灵泉!

灵泉?嬴子羡咬碎菱角壳,忽然想起前日老渔翁说的江里水浅。

他把菱角皮扔进江里,看那点绿飘了没两步就被晒得蜷起来——果然是旱得狠了。

公子,艄公挠着后脑勺,您那口井...真有啥说道?

能有啥说道?嬴子羡扯了扯被汗浸透的麻衫,就是口普通井。他望着码头上越聚越多的人,忽然笑出声,不过看来得让它不普通一回了。

月上柳梢头时,嬴子羡的渔屋前围了群光脚孩童。

最小的娃攥着他给的芝麻饼,眼睛亮得像星星:阿篾叔叔,您说要带我们玩夜猫子游戏?

嘘——嬴子羡竖起食指抵在唇边,从草垛里摸出一捆竹管,游戏规则是帮叔叔把西溪水引到废井里。他指着远处山坳里若隐若现的溪涧,看到那片芦苇没?

竹管一头插在溪里,另一头从墙根底下的老鼠洞穿进井——

那荧光粉是干啥的?扎羊角辫的女娃揪着他衣角问。

这叫水藻粉,嬴子羡晃了晃陶罐,撒井里水就会发光。他蹲下来,指尖轻点女娃鼻尖,明早那些要挖井的人看到光,保准喊神井显灵。

那叔叔为啥要帮他们?男娃舔着饼渣,他们要拆您的屋子呢!

嬴子羡抬头望向渔屋歪斜的木梁,月光把房檐的茅草照得发白。

他想起刚搬来时,这屋子漏雨漏得厉害,是他踩着梯子补的瓦;想起苏檀第一次来监视他时,站在这屋檐下皱着眉说寒酸;想起徐衍抱着一摞竹简来讨论《信治纲要》,被门槛绊得摔进他刚煮好的鱼汤里

因为啊,他揉乱男娃的头发,他们不是要拆屋子,是太害怕了。他把竹管塞到孩童手里,害怕没水喝,害怕日子过不下去。

可害怕的时候,人总爱找神仙——

但阿篾叔叔不是神仙!女娃突然拔高声音,您是偷柴烧饭的懒骨头!

对喽!嬴子羡拍掌大笑,所以咱们要让他们明白,神仙的水,不如自己引的水甜。

鸡叫头遍时,嬴子羡蹲在井边看最后一把荧光藻粉撒下去。

幽蓝的光从井底漫上来,像撒了把星星在水里。

他拍掉裤腿的泥,躲进院外的老槐树后,摸出怀里剩下的半块芝麻饼啃起来。

神井显灵啦!第一声惊呼刺破晨雾时,他差点被饼渣呛到。

七八个农夫跪成一片,额头碰着晒裂的土。

李执事抖着手去捧井水,沾了一手蓝光:这、这是仙人垂怜!

错啦——嬴子羡咬着饼走出来,鞋跟踢得石子乱滚,这水是从西溪引的,粉是我撒的。他指了指墙根若隐若现的竹管,就为省点挑水功夫,至于么?

人群霎时静得能听见蝉鸣。

李执事涨红了脸:阿篾公子莫要戏耍——

耍你作甚?嬴子羡弯腰捡起根竹管,不信你顺着管子走二里地,能看见溪边长芦苇的地儿。他把竹管塞进李执事手里,要真想要水,学我这样引,比跪神仙管用。

人群开始骚动。

有年轻后生扯着李执事的袖子:我昨日去溪边,见芦苇丛里确实有新土!

散了散了,嬴子羡挥挥手,再围这儿,我把井填了。

他转身要走,却见人群后挤进来个穿玄色官服的女子。

苏檀的发簪在晨光里闪着冷光,她扫了眼井边的竹管,又看向嬴子羡:徐博士说江南数县报旱,原是等你这出戏?

苏使君这话说的,嬴子羡摸着下巴,我哪敢等您?他忽然压低声音,就是怕有人又要把我供成泥胎——

不必怕。苏檀从袖中抽出一卷竹简,本使已下令:凡掘阿篾旧物者,罚抄《信治防伪录》百遍。她抬手指向井旁新立的青石碑,碑上画了引水图,附了竹管尺寸、挖渠口诀。

嬴子羡踮脚看碑文,见上面歪歪扭扭画着竹管穿墙的模样,旁边写着三人合力、五日工成,不禁笑出声:苏使君这画图手艺,比徐博士的《河防条令》生动多了。

生动?苏檀挑眉,昨日有老妇来状告你用妖法惑众,本使让她抄了三遍《防伪录》,她今日就扛着锄头去溪边走了两遭。她目光扫过逐渐散去的人群,有人已经蹲在井边研究竹管,现在他们信的不是神,是竹管。

嬴子羡望着那些弯腰摆弄竹管的背影,忽然想起刚穿越时在朝堂上被大臣们当疯子的自己。

那时候他讲内卷被当成胡话,说土豆被当成妖物,可现在...

苏使君,他忽然说,我想烧了这屋子。

苏檀的瞳孔微微收缩:为何?

留着也是麻烦。嬴子羡踢了踢松动的门槛,昨日有个娃跟我说,他娘让他每天给门槛磕三个头,说能保平安。他抬头看向渔屋的茅草顶,这屋子要是成了庙,我得从江心岛爬回来拆。

苏檀沉默片刻,忽然从腰间解下火折子抛给他:亥时三刻,本使让巡防营在周围守着,别烧到邻居。

夜黑得像泼了墨时,嬴子羡站在渔屋前。

他摸出酒葫芦灌了口,酒液顺着下巴滴在门板上。这屋连门板都是假的。他举起火折子,在门板上写下这行字,然后凑过去引燃了屋檐的茅草。

火苗腾地窜起来时,他退到院外的老槐树下。

火光照得他眼眶发烫,他看见窗台上那只缺了口的陶碗——当年苏檀第一次来,他用这碗给她盛过鱼汤;看见墙角那摞没编完的竹篓——徐衍来讨论制度时,总爱帮他编两下;看见房梁上挂的鱼干——始皇帝微服私访那次,非说要尝尝他烤的鱼...

烧吧,他对着火苗轻声说,烧干净了,就没人再找神仙了。

等火势渐弱时,东方已泛起鱼肚白。

嬴子羡背着一篓鱼,提着酒壶,握着那根断桨上了船。

船桨划破水面的声音惊飞了几只水鸟,他望着逐渐被晨雾吞没的渔屋废墟,忽然笑了:咸鱼要游走了,这次真不回来了。

三日后,在渔屋原址玩耍的孩童发现了一只空鱼篓。

最胆大的男娃伸手去摸,摸出半页被蜡封的纸。

上面的字歪歪扭扭,像是用树枝写的:咸鱼已游走,勿寻。

——一个懒得当祖宗的家伙。

徐衍得知消息时正抱着《信治源流志》,闻言差点把竹简砸在地上:快备船!

我要去雾岛找他!

不必。苏檀按住他的手腕,目光落在那半页纸上,他最后做的事,是教会我们不再需要他。她转身对书吏道,把这页纸裱进《源流志》首页,题创始者无名。

始皇帝收到奏报时正在话亭听《无名谣》。

乐师拨着七弦琴,唱词只有两句:谁点的火?

风吹的。谁开的路?

脚踩的。他望着亭外随风摆动的柳枝,忽然想起那日在江边,十九子蹲在孩童堆里掰芝麻饼的模样。

联的十九子,他低声说,终究还是卷赢了。

某夜,守堤老农坐在草垛上打盹。

江雾突然散了,他眯眼望去,渔屋废墟处竟升起一簇野火。

火光照着个模糊的影子,像是有人蹲在岸边,端着碗吹了吹,然后低头喝了一口。

像不像当年那个懒骨头在煮粥?老农喃喃自语。

身旁的少年啃着烤红薯:阿篾真来过吗?

来没来过不重要,老农笑着拍掉裤腿的草屑,重要的是,咱们现在开渠引水,不用等一个神仙开口了。

风卷着火苗忽明忽暗,那影子渐渐淡了。

唯有江水哗哗作响,朝着不知谁命名的远方奔去。

江心雾岛深处,嬴子羡坐在礁石上。

月光下,他手中的断桨被削得木屑纷飞,一截渐成薄片,另一截还留着毛边。

他望着江面上浮动的月光,将薄片轻轻一抛——

噗通一声,薄片沉入江底,荡起细小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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