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
远星科技顶层实验室，灯火通明。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咖啡因和臭氧混合的奇特味道，像极了程序员通宵爆肝猝死前的天堂。
“操！”
顾远低骂一声，一屁股瘫坐在人体工学椅上，感觉自己的脑浆都快被搅成了一锅豆花。
他面前的实验台上，摆着一杯普普通通的凉白开。
而在他手腕上，那个充满了科幻感的银色金属手环，正闪烁着妖异的红光。
【精神力输出过载！】
【警告：脑波活跃度已达危险阈值！】
【建议立刻停止实验，进行深度睡眠！】
脑海中，血红色的警告符疯狂刷屏。
“又失败了？”
一道清脆又带着一丝疲惫的女声响起。
林薇薇顶着两个淡淡的黑眼圈，手里捧着一个数据平板，快步走了过来。
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但眼神却亮得吓人，像一头发现了新猎物的饿狼。
“第十七次了！”
她指着平板上一条跟心电图骤停似的诡异曲线，抓狂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我要你做的，只是用你的‘契约之力’，让这杯水的温度，精准地上升1摄氏度！”
“不是让它当场沸腾！也不是让它结冰！更不是让它凭空多出来半杯！”
“你管这叫‘微操’？！”
顾远扯了扯嘴角，感觉比跟‘观察者’那帮老阴逼干一架还累。
“大科学家，你说的轻巧。”
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我的能力，就像是核弹发射按钮，你现在却要我用它来点根烟，还不能烧到过滤嘴！这合理吗？”
这几天，他跟林薇薇就泡在了这个实验室里。
目的只有一个。
把【契约之戒】这种玄而又玄的“神学”力量，翻译成林薇薇能听懂的“科学”语言！
过程，极其操蛋。
“不合理，但必须做到！”
林薇薇一脸的理所当然，她俯下身，凑近顾远，将手环上的一个微型探针，又往他皮肤里按了按。
“嘶——！”
顾远倒抽一口凉气。
这女人的动作太近了！
一股混合着淡淡药香和洗发水清香的味道，蛮不讲理地钻进他的鼻腔。
他甚至能看到她因为专注而微微颤动的长睫毛。
滴滴滴！
旁边的心率监测仪，瞬间发出了急促的警报。
“咦？”
林薇薇疑惑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屏幕上飙升到120的心率曲线。
“奇怪，只是调整一下接触点，你的应激反应怎么这么大？”
她扶了扶眼镜，一本正经地分析道：
“根据数据显示，你的肾上腺素和皮质醇水平正在异常升高……这是典型的战斗或逃跑反应。难道我的动作触发了你的潜意识防御机制？”
顾远：“……”
我他妈那是防御机制吗？！
老子那是荷尔蒙分泌机制！
“别废话了，继续！”
顾远强行把视线从她那因为弯腰而绷紧的白大褂曲线上挪开，重新聚焦在那杯水上。
他现在严重怀疑，这女人是不是故意在搞他心态！
“好！”
林薇薇立刻又进入了工作狂模式。
“第三十八次实验，开始！”
“目标：契约水分子，使其平均动能，提升0.01%！”
顾远深呼吸。
【契约之眼，启动！】
嗡！
他的精神力，如同一根根看不见的微米级探针，小心翼翼地探入那杯水中。
这一次，他不再是粗暴地发布命令。
而是试图去“感受”，去“理解”。
感受每一个水分子的震动，感受它们之间那微妙的范德华力。
精神力的消耗，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恐怖！
他的额头，瞬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一秒。
两秒。
十秒！
噗通！
顾远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再次瘫倒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眼前的世界，都在旋转。
“成功了？”他声音嘶哑地问。
林薇薇死死地盯着实验台上的高精度温度计，瞳孔猛地收缩！
只见温度计上的读数，缓缓地，却又无比坚定地，从25.00℃，跳到了……
26.01℃！
误差，百分之一度！
“成功了！”
林薇薇激动得小脸涨红，她猛地冲过来，一把抱住顾远的胳膊，兴奋地又蹦又跳！
“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你做到了！你真的把核弹，当成了手术刀在用！”
温软的触感从胳膊上传来，让本就精神力枯竭的顾远，一阵头晕目眩。
“喂喂喂……冷静点！”
“我快被你晃散架了！”
林薇薇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俏脸一红，触电般松开手，轻咳两声，强行恢复了科学家的冷静。
“咳……基础物理参数的‘概念干涉’模型，初步建立。”
她推了推眼镜，转身在虚拟键盘上一顿猛敲。
“接下来，进行第二阶段测试！”
她从旁边的架子上，取来了一块结构复杂的手机主板。
“这个呢？”
“契约它的‘故障率’，在未来一小时内，降低50%。”
顾远看着那块密密麻麻布满了上千个元器件的主板，感觉自己的脑子要炸了。
“你饶了我吧！”
“一杯水，撑死也就10的25次方个分子，结构还简单。”
“这块主板，光晶体管就几十亿个！还有各种电容、电阻、芯片……我他妈要是能把它的每一个零件都‘契约’一遍，我直接去契约地球停止转动算了！”
这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任务！
“谁让你契约实体了？”
林薇薇白了他一眼，像在看一个不开窍的笨蛋。
“我要你契约的，是‘故障率’这个‘概念’本身！”
“它不是实体，它是一段信息，一个概率！”
一句话，如同惊雷，在顾远脑中轰然炸响！
对啊！
信息！
概念！
【契约之戒】的力量，本来就是作用于“概念”层面！
自己之前，一直把思路局限在“改变物理实体”上，简直是舍本逐末！
就像一个顶级黑客，放着最高权限的后台不去，非要跑到前台去跟人一个一个像素点地P图！
蠢！
太蠢了！
“我明白了！”
顾远眼神一亮，那是一种顿悟后的清明！
他不再去看那块实体的主板。
而是闭上眼睛，在脑海中，构建出了这块主板的……信息模型！
它的电路图！
它的数据流！
它的运行逻辑！
它的“正常工作”这个状态本身！
【契约目标：‘主板α-7’的信息集合体！】
【契约内容：在未来一小时内，其‘逻辑熵’增加的概率，临时锁定为当前值的50%！】
嗡——！！！
一股与之前截然不同的精神力波动，从顾远身上荡开！
戒指上，金光一闪而逝！
这一次，消耗的精神力，竟然只有刚才契约那杯水的十分之一！
但效果，却天差地别！
“卧槽！”
林薇薇死死盯着监控屏幕，爆了一句粗口！
只见屏幕上，代表着主板各项性能指标的数据流，瞬间变得无比“顺滑”！
原本因为高负荷运行而产生的各种微小的电流波动、信号延迟、数据丢包……在这一刻，竟然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强行“抚平”了！
主板的运行效率，凭空暴涨了15%！
“这……这不科学！”
林薇薇的世界观，再次被刷新了！
“这不是降低故障率！你这是……你这是给它开了‘天神下凡’模式啊！”
“你直接修改了它的‘运行规则’！”
顾远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他感觉自己推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这，就是‘长城’的基石！”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自信！
“我们不需要去防御病毒，不需要去拦截攻击！”
“我们只需要，给我们的系统下一个定义！”
“【契约：本系统，百毒不侵！】”
“【契约：任何未经授权的访问，皆为虚妄！】”
林薇薇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她仿佛已经看到，一座由“概念”和“规则”铸就的，无法被任何已知技术攻破的宏伟长城，正在拔地而起！
“来！”
她眼神狂热，直接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推了过来。
“试一下！”
“用你的力量，给一段代码，赋予‘生命’！”
她飞快地敲下了一段最简单的“HelloWorld”程序。
“契约它！”
“让它获得‘抗干扰’的特性！”
顾远眼神一凝，将手放在了笔记本上。
这一次，他连【契约之眼】都没完全催动。
只是动了一个念头！
【契约：该程序段，在未来一分钟内，‘存在性’恒定，不可被修改，不可被删除！】
“好了。”
“我来试试！”
林薇薇深吸一口气，双手在键盘上化作残影！
Delete！
回车！
【错误！访问被拒绝！】
强制删除指令！
【错误！文件不存在！】
格式化硬盘！
【警告！检测到未知规则级守护，操作已中断！】
一连串冰冷的红色提示符，在屏幕上疯狂跳出！
那段小小的“HelloWorld”，就像是钉死在屏幕上的神迹，无论林薇薇用什么方法，都无法撼动它分毫！
“怪物……”
林薇薇呆呆地看着屏幕，喃喃自语。
这已经不是编程了。
这是他妈的……神学编程！
她猛地回头，冲到数据监测台前，调出了刚才顾远释放契约时，手环记录下的所有数据。
无数瀑布般的数据流中，她忽然像发现了什么，猛地将其中一段波形图，放大到了极限！
那是一段极其特殊的，充满了某种“秩序”和“守护”韵律的脑波频率！
“顾远……”
林薇薇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
她转过身，一双美眸死死地盯着顾远，那眼神，亮得像两颗超新星！
“你的精神力波段，在契约‘守护’类概念时，会出现一个独一无二的特殊峰值！”
“也许……”
她的呼吸停滞了一瞬，一个疯狂到极点的想法，在她脑中成型！
“也许……你可以不用这么麻烦！”
“你可以尝试……直接契约‘软件’本身的某个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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