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瞳黑猫似乎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拍脑袋：“对了！他最近发布的一张图！大概就在两个月前！炸了整个圈子！标题就叫《Breakthrough》！画的是克鲁鲁在终极决战里，突破费里德那个老变态的‘吞噬’！那张图……”她的声音充满了敬畏，“……简直绝了！构图、张力、情绪渲染……都达到了巅峰！克鲁鲁从一片象征着吞噬和堕落的、粘稠污秽的暗红色血潮中破茧而出！粉色的发丝如同燃烧的火焰，哥特裙装撕裂破损却更显战损的凄美与强大！那双猩红的眼眸……我的天！不再是睥睨，不再是嘲弄，而是燃烧着一种纯粹的、毁灭性的、如同新星爆发般的绝对意志！仿佛在宣告：任何束缚、任何吞噬、任何虚妄，在绝对的意志面前，都将被彻底粉碎！”
暮瞳黑猫激动得脸色都有些发红：“我们圈子里很多老饕都说，这张图根本就不是同人！这他妈就是漫画该有的结局！是官方结局都配不上的神级演绎！是‘猩红血眸’用画笔给克鲁鲁正名！是他对角色理解的终极升华！”
她一边说，一边飞快地拉开自己那个同样带着哥特风格装饰的斜挎包，在里面翻找着什么。那斜挎包不大，却像哆啦A梦的口袋，她掏出了钥匙串（挂着微型骷髅头）、一小瓶哥特风香水、一包印着暗黑图案的纸巾……最后，她小心翼翼地捧出了一个物件——
那是一台老旧的、带着实体Home按键的初代iPadPro！深空灰色的金属外壳已经有了不少磕碰和划痕，屏幕边缘甚至有一道细微的裂痕，与暮瞳黑猫手中崭新的SE3形成了鲜明对比，完美印证了她“反消费主义”的人设。
“喏，幸好老子有备份癖，好东西都存本地。”暮瞳黑猫的语气带着点得意，又有点嫌弃地拍了拍那老旧的iPad，“这破玩意儿虽然又厚又沉，但屏幕素质当年可是顶流，看画绝配！那些用新款超薄本的懂个屁！都是被消费主义洗脑的韭菜！”她熟练地按下Home键，屏幕亮起，解锁，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点开了一个加密相册文件夹。
?
“看好了！让你们开开眼，什么叫真正的‘神迹’！”暮瞳黑猫的语气充满了献宝般的炫耀和对“猩红血眸”作品的绝对推崇。她将iPad的屏幕转向张雪琪和苏梓萌，手指点开了一张被置顶的、分辨率极高的图片。
图片加载完成的瞬间——
张雪琪和苏梓萌的呼吸同时停滞了！
屏幕上，正是暮瞳黑猫口中那幅神级画作——《Breakthrough》！
巨大的画幅占据了整个屏幕。画面的主体是一片翻涌沸腾、粘稠得如同凝固血浆般的暗红色深渊，充满了令人作呕的吞噬感和堕落气息。而就在这片污秽血潮的中心，一道身影如同撕裂黑暗的雷霆，破茧而出！
粉色的长发并非柔顺垂落，而是如同被狂暴能量激荡，狂乱地向上飞扬，每一根发丝都仿佛在燃烧着冰冷的火焰！身上那标志性的哥特露背无袖礼服裙多处撕裂破损，露出下面苍白却蕴含着非人力量的肌肤，破损的边缘沾染着暗红的污迹，形成一种惊心动魄的战损美学。精灵尖耳在狂乱的气流中微微颤动。头顶的微型蝙蝠翅膀并非装饰，而是如同真正的活物般怒张，边缘闪烁着金属般的冷光！
最令人灵魂震颤的，是那双眼睛！
猩红的眼眸占据了画面的视觉焦点！它们不再是慵懒的睥睨，不再是冰冷的嘲弄，而是燃烧着！如同两颗刚刚脱离恒星束缚、爆发出毁灭与新生意愿的赤红新星！瞳孔深处仿佛有熔岩在奔流，有星辰在诞生与寂灭！那目光穿透屏幕，带着一种纯粹的、不容置疑的、凌驾于一切规则与束缚之上的绝对意志！仿佛在无声地宣告：吾即破灭！吾即新生！任何试图吞噬、禁锢、亵渎的存在，都将在这意志面前化为齑粉！
整幅画的笔触凌厉如刀，光影对比强烈到刺目，色彩浓郁得如同用最纯粹的情绪调和而成。那种从污秽与绝望中破茧而出的力量感、那种非人的神性与毁灭性的美感、那种直抵灵魂深处的压迫感……扑面而来！让人瞬间头皮发麻，血液倒流！
“我的天哪……”张雪琪无意识地喃喃出声，被画中那强大的意志和栩栩如生的细节彻底震撼，连怀里的背包都忘了抱紧。
苏梓萌更是如同被雷击中！她破碎的镜片后，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那双燃烧的、仿佛能洞穿灵魂的猩红眼眸！这眼神……这眼神与她在病房落地窗倒影中看到的……何其相似！那种冰冷的、非人的、带着绝对上位者意志的凝视！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瞬间攫住了她！
暮瞳黑猫看着两人震撼的表情，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毒舌道：“怎么样？傻眼了吧？被降维打击了吧？这才叫艺术！这才叫对克鲁鲁的理解！你们那些……”她轻蔑地扫了一眼苏梓萌身上破败的Cos服，“……拙劣的模仿，在这张神作面前，连提鞋都不配！这他妈简直就像是……”
她为了加强语气，身体微微前倾，手指用力地点在iPad屏幕上克鲁鲁那双燃烧的血眸上，一字一顿地说道：
“……活！的！克！鲁！鲁！从画里走出来了一样！”
“活……活的克鲁鲁……！”
这句话，如同引爆了早已埋藏在张雪琪和苏梓敏神经末梢的炸药！
“啊——！！！”
苏梓萌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她像是被那画中的眼神直接刺穿了灵魂，又像是被“活的克鲁鲁”这几个字瞬间拉回了病房那恐怖的倒影现场！巨大的恐惧如同海啸般瞬间将她淹没！她整个人如同触电般猛地向后弹去，手脚并用，疯狂地向后爬行！动作幅度之大，直接撞翻了旁边一个摆放着促销饮料的小型展示架！
“哗啦啦——！”
塑料瓶装的饮料滚落一地，发出嘈杂刺耳的声响。
而就在苏梓萌这突如其来的、剧烈的躲避动作带起的混乱气流中——
一直被她死死抱在怀里的那个鼓胀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旧帆布背包，因为张雪琪刚才也被画作震撼而微微放松的手臂，加上这突如其来的撞击和混乱……
“啪嗒！”
一声并不响亮、但在死寂中却异常清晰的落地声！
那个沾着水渍、略显陈旧的帆布背包，从张雪琪的怀中滑落，掉在了冰冷、还残留着水痕的地砖上！
背包的拉链似乎并未完全拉紧，在落地的冲击下，背包口微微敞开了一道缝隙。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凝固。
便利店里明亮的灯光下，三个女人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齐刷刷地、带着无法言喻的惊骇，聚焦在那个掉落的背包上！
苏梓萌的尖叫戛然而止，她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鸡，张大着嘴，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身体保持着向后爬行的僵硬姿势，所有的血液似乎都冲向了头部，又瞬间冻结！她的目光死死盯着那敞开的背包口，仿佛里面随时会爬出噬人的恶鬼！
张雪琪的脸色在刹那间褪尽所有血色，变得比身后的冰柜门还要惨白！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巨大的恐惧和“完了”的念头如同冰锥刺穿心脏！她下意识地就想扑过去捡起背包，但身体却像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
暮瞳黑猫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后退了小半步，手中的老旧iPadPro差点脱手。她脸上的得意和毒舌瞬间消失，猫瞳骤然收缩，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射向那个掉落的背包，以及……从微微敞开的背包口里，露出的那一小片……布料？
那不是普通的布料。
那是细腻的、带着冷硬质感的黑色仿丝面料，边缘似乎还缀着……精致的白色蕾丝？
暮瞳黑猫的呼吸猛地一滞！她太熟悉这种材质和细节了！这分明是……克鲁鲁那套标志性哥特礼服裙的用料！
她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死死锁定在那片露出的黑色布料上，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荒谬、震惊和某种……源自直觉的、毛骨悚然的寒意，顺着脊椎猛地窜了上来！
便利店里的空气仿佛被抽干了。窗外的雨声、滚落饮料瓶的咕噜声、甚至自己的心跳声，都变得遥远而不真实。只剩下那敞开的背包口，像一个通往未知深渊的入口，散发着无声的、冰冷的恶意。
暮瞳黑猫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她的目光先是从背包口移开，扫过惊恐欲绝、如同石化般的苏梓萌，扫过面无人色、浑身僵硬的张雪琪。最后，她那猫瞳般的眼睛，重新聚焦在那个掉落的背包上。
这一次，她的眼神不再是审视，不再是刻薄，而是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悚。她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那动作带着一种神经质的紧张感。然后，她开口了。
声音不再是清冷的毒舌，也不再是激动的赞叹，而是压得极低、带着一种奇异的、如同金属摩擦般的沙哑质感，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来，在死寂的便利店里幽幽回荡，带着一种令人头皮瞬间炸裂的、阴阳怪气的寒意：
“喂……”
她顿了顿，瞳孔在明亮的灯光下闪烁着幽深莫测的光，嘴角极其缓慢地、极其诡异地向上扯动了一下，勾勒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弧度，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轮流刺向张雪琪和苏梓萌惊骇的脸：
“……你们俩……”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停顿，然后，用那种能冻结血液的、轻飘飘却又重若千钧的腔调，抛出了那个足以让整个雨夜彻底坠入深渊的问题：
“……信玄学吗？”
空气，彻底凝固了。便利店里明亮的灯光，此刻仿佛变成了冰冷的刑讯灯，将三人脸上的惊骇、恐惧、茫然和无措照得无所遁形。窗外的暴雨声被无限放大，如同亿万只冰冷的手在疯狂拍打着玻璃牢笼。
暮瞳黑猫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凝固在脸上，猫瞳里的幽光如同两点寒星。她没等两人回答（或者说，她根本不需要回答），目光重新落回地上那个敞口的背包，看着那露出的、属于克鲁鲁礼服的黑色仿丝布料和精致蕾丝边缘，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却令人毛骨悚然的——
“呵……”
那笑声短促、干涩，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意味——有震惊，有荒谬，有探究，但更多的是一种……近乎本能的、对某种超越认知存在的……忌惮。
她微微弯下腰，厚底哥特鞋的鞋尖几乎要碰到背包的边缘，但她并没有去捡，也没有去触碰。她只是凑得更近，猫瞳锐利如刀，仿佛要穿透那层帆布，看清里面隐藏的“东西”。她的声音压得更低，如同毒蛇吐信，带着一种洞悉般的、令人脊背发凉的笃定：
“这个娃娃……”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又像是在感受某种无形的“气场”，然后，用那种混合着辛辣讽刺和冰冷陈述的语气，一字一句地，吐出了那句让张雪琪和苏梓萌浑身血液瞬间冻结、瞳孔收缩到极致的话：
“……它……有点东西啊。”
“有点东西……”
这轻飘飘的四个字，在死寂的便利店里，如同投入深潭的巨石，激起的不是涟漪，而是滔天的、冰冷的恐惧巨浪！它彻底撕碎了所有“幻觉”、“巧合”、“精神压力”的脆弱伪装，将那个掉落在冰冷地砖上、敞着口的帆布背包，以及里面那个若隐若现的克鲁鲁娃娃，钉死在了“异常”与“不祥”的十字架上！
张雪琪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几乎要停止跳动！苏梓萌则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瘫软在地，只剩下无声的剧烈颤抖。暮瞳黑猫的话，像一把冰冷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她们一直试图逃避的真相核心！
便利店的灯光惨白，映照着地上那个如同潘多拉魔盒般的背包，以及背包口露出的那一抹象征着绝对诡异与未知的……哥特黑色。窗外的雨，疯狂地下着，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淹没。
暮瞳黑猫那句轻飘飘却又重若千钧的“有点东西啊”，如同冰冷的楔子，狠狠钉入了张雪琪和苏梓萌早已紧绷到极限的神经。便利店里明亮的灯光此刻非但不能带来丝毫暖意，反而像手术台上的无影灯，将地上那个敞口的背包、以及里面露出的那一抹象征绝对不祥的哥特黑色布料，照得纤毫毕现，无所遁形。
张雪琪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挤压，几乎要爆裂开来！喉咙像是被冰冷的铁钳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徒劳地张大嘴，急促而无声地喘息。苏梓萌则彻底瘫软在冰冷的地砖上，身体筛糠般剧烈颤抖，牙齿碰撞的“咯咯”声在死寂中清晰得瘆人，碎裂镜片后的眼睛死死盯着背包口，瞳孔因极致的恐惧而扩散，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崩溃。
暮瞳黑猫却像是完全没看到两人的反应。她保持着微微弯腰的姿势，厚底哥特鞋的鞋尖距离背包仅有咫尺之遥。她那猫瞳般的眼睛，此刻不再是审视一件物品，也不是看一个玩偶，而是一种……极其怪异的凝视方式。
她的目光异常专注，却又带着一种超然的、近乎冷漠的疏离感，仿佛在观察的不是一个布娃娃，而是一株生长在阴暗角落、形态奇特、散发着危险气息的……植物。她的视线缓缓扫过背包口露出的黑色仿丝布料、精致的白色蕾丝边缘、甚至能隐约看到里面棉花填充物微微凹陷的轮廓。她的眉头微微蹙起，像是在分析某种复杂的数据，又像是在感受某种无形的“场”。
“它的气息…”暮瞳黑猫突然开口，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仿佛梦呓般的、不确定的沙哑，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她的目光依旧锁定在背包上，猫瞳深处闪烁着幽深莫测的光，“……不对劲。很不舒服。不是脏，也不是旧…”她似乎在努力寻找合适的词汇来形容那种难以名状的感觉，“…是冷的。不是温度的冷。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