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近乎于崩溃的哀求,叶辰沉默了。他知道一个女人如果不是被逼到了绝路,绝不会在三更半夜,拦住一个男人,说出这样的话。
但他同样知道,贾家就是一个无底的深渊。一旦沾上就会被无休止地吸血、拖累,永无宁日。
他故作冷漠地皱了皱眉,找了一个最常见,也最无法反驳的理由,拒绝道:“秦姐,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我自己的定量也就那么点,每天也是勒紧了裤腰带过日子,自己都吃不饱,哪还有多余的粮食去接济别人?”
这个理由,无懈可击。
然而秦淮茹却仿佛没有听到他的拒绝。她那双凄苦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叶辰,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她猛地伸出双手,一把抓住了叶辰的胳膊,那冰凉的指尖,让叶辰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叶医生!我……我不要你白白帮忙!”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尖锐起来,“我知道规矩!我……我可以用东西跟你换!”
“你有什么?”叶辰的语气依旧平淡。
秦淮茹的脸“唰”的一下,红了。她有什么?她什么都没有。这个家里连她自己都不能算是她自己的。
但为了活下去为了不再忍受那种饿到胃里像火烧一样的痛苦,她愿意拿出自己唯一剩下的、也是最宝贵的……东西。
她搂着叶辰的胳膊整个人都快要贴了上来,用一种近乎于耳语的、充满了屈辱和诱惑的声音,说出了她的交易条件:
“每个月……发工资前那最难熬的十天……你……你每天,只要给我一个二合面的窝窝头就行……”
“只要你答应,这十天里……你……你想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最后那句话,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说完,她便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却倔强地不让它流下来。
叶辰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他看着眼前这个为了一个窝头的“长期饭票”,而赌上自己所有尊严的女人,心中第一次,对这个时代,对人性,有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感受。
他沉默了片刻,脑子里却在飞速地盘算着。
等价交换?
这笔买卖,对他而言,似乎……并不亏。
在药园空间里,别的不说,粮食多到吃不完。别说十个窝头,就是一百个,一千个,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九牛一毛。
而他能得到什么?
一个承诺,一个任由他拿捏的、属于秦淮茹的承诺。
这其中的“好处”,可就太多了。无论是让她帮忙做点事,还是……满足一些别的需求,似乎都……很划算。
秦淮茹见他久久不语,那张原本就惨白的脸,变得更加没有血色。她以为叶辰是嫌弃她,是看不上她这笔“交易”。
一股巨大的恐慌和绝望,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
不行!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她必须抓住!
电光火石之间,秦淮茹做出了一个让她自己都感到羞耻和震惊的大胆举动!
她抓着叶辰的那只手,没有松开反而拉着它,颤抖着缓缓地……探入到了自己那敞开着花棉袄里!
温热的、带着一丝弹性的肌肤,瞬间便与叶辰那冰凉的手背,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叶辰浑身一震!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手背上传来的,是怎样惊心动魄的触感。他甚至能感觉到在那颗因为紧张和羞耻而剧烈跳动的心脏。
他有些惊讶,却没有……抽回自己的手。
黑暗中秦淮茹的呼吸变得愈发急促,她将脸埋得更低,声音细若蚊吟,却带着一丝豁出去的决绝:
“叶医生……我……我是干净的……我说的,都是真心的……”
叶辰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那股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刺激而升起的燥热。他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将自己的一切都押在了赌桌上的女人,缓缓地开口,问出了一个毫不相干,却又至关重要的问题。
“你对傻柱,也这样吗?”
秦淮茹的身体,猛地一僵。她没想到,在这种时候,叶辰问的竟然是这个。
她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厌恶,毫不犹豫地否认道:
“没有!绝对没有!”
“他?他长得那副尊容,五大三粗的,跟个棒槌似的,我……我看不上!”
这句发自肺腑的真心话,让叶辰嘴角的弧度,又上扬了几分。
很好。
他缓缓地将自己的手,从那片温热的禁地,抽了出来。
他看着秦淮茹那双充满了忐忑和不安的眼睛,终于给出了自己的条件。
“我可以答应你。”
秦淮茹的眼中,瞬间爆发出狂喜的光芒!
“但是,”叶辰的话锋一转,变得冰冷而又严肃,“我给你的粮食,有一个前提条件。”
“你,只能自己一个人吃!我不希望,我给你的窝窝头,最后会出现在贾东旭,或者棒梗的嘴里。你,能不能做到?”
这是他的试探也是他的底线。
秦淮茹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她的脑海里,闪过了婆婆那张刻薄的嘴脸,闪过了丈夫那理所当然的分食,闪过了自己和女儿小当那永远也填不饱的肚子……
一股巨大的怨恨和不甘,从心底涌了上来!
凭什么?!凭什么自己要像牲口一样,为这个家做牛做马,最后却连一口饱饭都吃不上?!凭什么自己用尊严换来的食物,还要给那两个吸血鬼吃?!
“我能做到!”她抬起头,死死地咬着牙,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坚定和决绝,“我答应你!我发誓!你给我的东西,我绝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更不会让贾家的任何人碰一下!”
“很好。”
叶辰对她的回答,十分满意。
他点了点头,与她定下了这个只属于他们两人的、寒夜里的秘密约定。
“明天,还是这个时辰凌晨一点以后。你来我家后门,轻轻敲三下。我不仅给你窝头,还会再多给你一个鸡蛋。”
“鸡蛋?!”秦淮茹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狂喜如同潮水,瞬间淹没了她。
她原本只敢奢求一个窝头,没想到,叶辰竟然还愿意多给她一个金贵无比的鸡蛋!
“谢谢!谢谢你叶医生!你真是个好人!”巨大的惊喜,让她一时间有些语无伦次,只能反复地道着谢。
“记住,不要让任何人发现。”叶辰最后叮嘱了一句。
他看了一眼巷子口,说道:“你先走吧。我在这里等几分钟再回去,免得被人看到,说闲话。”
“嗯,好!”
秦淮茹此刻对他已是言听计从,她最后深深地看了叶辰一眼,那眼神里,有感激,有羞赧,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情愫。她整理好自己的衣领,转身,脚步虚浮却又带着几分雀跃地,消失在了黑暗的胡同深处。
叶辰在原地站了几分钟,直到感觉秦淮茹应该已经回了院子,他这才慢悠悠地往回走。
回到中院,四周一片漆黑,万籁俱寂。
只有他自己家的窗户,因为他起夜时忘了关灯,正透出明亮的光芒,在这片黑暗中,显得是那样的突兀和显眼。
“看来,明天得去买个台灯了。”他小声嘀咕了一句,“大灯太亮,容易引人注意。以后要是再有这种‘深夜会客’,还是用台灯方便,隐蔽。”
他一边盘算着,一边推门进屋,闩好门,重新躺回了自己那温暖的被窝。
天刚蒙蒙亮,东方泛起一丝鱼肚白。
时针正指向清晨六点。
寂静的四合院里,中院方向,传来一阵轻微的“悉悉索索”的声响,打破了黎明前的宁静。
躺在床上的叶辰,倏地睁开了眼睛。
他一夜未眠。
昨晚与秦淮茹在胡同里的那番隐秘的交易,如同电影画面一般,在他脑海里反复回放。那冰冷而又温热的触感,那双充满了屈辱与渴望的眼睛,以及那句“我什么都答应你”的卑微承诺,都像一团烈火,在他心里,也在他身体里,烧了一整夜。
他知道,这声响,是对门那位在环卫所上班的陈大妈。她每天都是这个时辰起床,生火做饭,收拾妥当后,就得去扫大街了。
“唉……”
叶辰长长地叹了口气,索性也不再赖床,直接翻身而起。
他有些无奈地感受着自己身体那股子因为年轻而格外旺盛的、无处安放的火气。穿越过来大半年,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正常男人,他偏偏又对“五指姑娘”这种自我安慰的方式,有着一种心理上的洁癖和不屑。
硬憋了一晚上,实在是有些难受。
“得找个地方,好好泄泄火才行。”他自言自语道。
他心念一动,整个人便进入了药园空间。清晨空间里的空气,带着一丝草木的芬芳和湖水的湿润,让他那有些烦躁的心,瞬间平静了不少。
他来到湖边,用清澈的湖水痛痛快快地洗了把脸,又漱了口。随即,他来到了那片被他寄予厚望的养鸡场。
只看了一眼,叶辰的脸上,便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只见鸡圈里,那只被他留下来的老母鸡,正昂首挺胸地巡视着自己的“领地”。而在它的身后,浩浩荡荡地跟着一大群毛茸茸、叽叽喳喳的小鸡仔!
经过空间时间流速的疯狂催化,当初那一窝鸡蛋,不仅早已全部成功孵化,这些小鸡仔,更是已经长到了两三个月大小,完全褪去了稚嫩,变成了一群活力十足的半大鸡。
叶辰粗略地数了数,七八只羽毛开始变得鲜亮的小公鸡,还有十几只体态丰腴的小母鸡。
“不错,不错。”他满意地点了点头,“有这二十多只鸡做种,足够我吃了。再加速下去,怕是真的要鸡满为患了。”
他心念一动,暂时将药园空间的时间流速,恢复到了与外界同步的一比一状态。
从空间里出来,叶辰换上一身便于运动的旧衣服,推门走了出去。
一出门,就看到对门的陈大妈,正蹲在自家屋檐下,小心翼翼地拾掇着一个蜂窝煤炉子。
陈大妈一家三口,就挤在一间不足二十平的屋子里,实在是腾不出地方,所以只能把火炉安在门外。平日里做饭炒菜,都在院子里进行,做好之后,再一碗碗地端回屋里吃。
这种情况,在这座大院里并不少见。叶辰家以前也是如此,后来还是他爷爷过世,他一个人住,才把屋子重新隔了一下,隔出了客厅和卧室,这才算能把炉子搬进屋里,过上了在屋内做饭的“体面”生活。
“哟,叶辰,今天怎么起这么早?”陈大妈看到叶辰,有些意外地打着招呼。
叶辰笑着回应:“睡不着,寻思着起来活动活动筋骨,锻炼锻炼身体。”
“嗨,你这啊,就是缺个媳妇管着!”陈大妈一边往炉子里添着煤球,一边打趣道,“年轻人,火气旺,精力没处使,可不就睡不着嘛!你看后院那个许大茂,没结婚前,也是上蹿下跳的。这娶了媳妇,你再看,早上太阳不晒屁股,都起不来床!”
叶辰闻言,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系好脖子上的围巾,调侃了一句:“陈大妈,您这可就说错了。许大茂那不是劳累,我瞧着,八成是体虚。”
“哈哈哈……”陈大妈被他逗得乐不可支。
跟陈大妈告别后,叶辰便小跑着出了四合院,朝着地坛公园的方向,一路慢跑而去。
他需要一场大汗淋漓的运动,来将昨夜积攒了一晚上的燥热和火气,彻底地发泄出去!
从南锣鼓巷到地坛公园,大约有三四里地。
叶辰控制着呼吸和节奏,一路小跑,十几分钟后,便来到了叶辰门大街。街对面,那座古朴而又庄严的红墙建筑,便是公园的正门。
五七年的时候,市园林局还曾组织过一场声势浩浩的植树绿化活动,原主当年还是个半大孩子,也曾跟着学校,来这里种下过一棵属于自己的小树苗。
如今故地重游,叶辰看着那些已经长得颇为粗壮的树木,心中也不禁生出几分物是人非的感慨。
走进公园,天色已经大亮。
叶辰惊讶地发现,虽然这年头闹饥荒,大家普遍都饿着肚子,但这清晨的公园里,却显得颇为热闹。
三五成群的年轻人,穿着单薄的运动服,正在跟着公园里的广播,做着整齐划一的体操。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大爷老太太,则聚在空地上,悠悠然地打着太极拳。更有甚者,一些提着鸟笼子的大爷,正凑在一起,一边遛鸟,一边中气十足地聊着天,精气神十足。
叶辰来到一处墙壁下,墙上用红漆刷着一行醒目的大字——“发展体育运动,增强人民体质!”
他对着墙壁,认真地做了几组拉伸运动,将身体的各个关节都活动开来。
随后他走到了不远处的单杠区域。
这个年代的健身器材,远没有后世那么丰富,单杠、双杠、爬杆,几乎就是公园里的全部家当了。
叶辰深吸一口气,纵身一跃,双手稳稳地抓住了那根冰冷的铁杆。
他先是做了二十个标准的引体向上,然后又是三十个卷腹抬腿,最后,又做了一组高难度的单杠支撑。一整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引得旁边几个同样在锻炼的年轻人,纷纷侧目,眼神里充满了惊叹和佩服。
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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