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蕴走过来的时候，脚步轻缓，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她今天显然花了不少心思，茶色卷发打理得一丝不乱，卷度自然又饱满，顺着肩膀垂落。
身上飘散着一股高奢花香调的香水气息，不是那种街边精品店常见的甜腻香气，而是清甜雅致，带点锋锐的尾调，一闻便知价格不菲。
这样漂亮的人，她的出现，本该是美好而精致的，可惜，她开口的瞬间，气氛就冷了下来。
“欧阳懿，你现在的饭搭子，要求已经低到这种程度了吗？”曲蕴眼神带着笑意，却在字字之间暗暗带刺。
她知道欧阳懿的癖好。
很奇怪。
吃饭必须有人陪。
曲蕴倒是也陪欧阳懿吃过一两次，很快他就把自己pass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云芸正咬着一个虾饺，听见这话，差点没被呛到。
她皱了皱眉头，心里已经无语死了。
咋的？这人是有病吧？
关她啥事啊到底？！
自己追江忆的时候，曲蕴对她看不顺眼，隔三差五地找茬，云芸能理解是她喜欢江忆。
好，现在自己已经彻底不追了，只是跟欧阳懿凑得近了点，她还要冷嘲热讽。
她到底图啥？难道这世界上所有男人都必须围着她曲蕴转才算正常吗？还是说只要有人和自己关系好一点她就不舒服？
云芸真的不理解啊。
曲蕴到底和自己较什么劲，她有钱有颜，反观自己呢？
不会觉得拉低自己吗？
虽然云芸这么想这样很损自己，但也确实是实话。
我手里的筷子都快把碗里的虾饺戳成臊子，正准备开口回怼，欧阳懿却先说话了。
“再怎么样，”
他淡淡开口，声线平稳，却带着嘲讽，“也比出去吃饭只会拍照，发个朋友圈，然后吃几口就不吃，回去还要煮两包火鸡面吃的人强吧？”
曲蕴笑容一滞。
他怎么知道的？？！
而云芸却是惊讶的捂住嘴。
两包火鸡面？！
太奢侈了，果然有钱人都如此罪恶。
系统默默看起，忍不住心理吐槽了。
【两包火鸡面……能不能有点出息，我这是绑定了什么宿主啊，真的能变成白富美吗？】
欧阳懿继续，话锋一转，落在身边的云芸身上，唇角微勾：“和她吃饭，看她吃得很香，我心情还挺好的，今天饭都多吃了一碗。也让我懂了个道理，原来长得好看能下饭，这句话，是假的。”
曲蕴脸色唰地黑了下来。
这不是说她空有一张脸吗？
而云芸，也在此时黑了脸。
这不是变相说她不好看吗？
虽然事实可就是这样，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这么说，她还是很不好意思的好吧？
差点就想拍桌子了。
可很快，云芸提醒自己冷静。
这顿饭是欧阳懿请的，更何况自己还收了人家转过来的两万块。要是现在翻脸，那可真的是没眼看。
更重要的是，万一他下次无聊不花钱喊自己了怎么办？
这可是大客户，还是优质客户中的大客户。
特殊客户特殊对待嘛。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火气，把怼人的话硬生生咽回去。
空气凝固了一瞬。
江忆在此时冷冷出声，声音不高，却冷得像冰锥子：“别找事。要吃就吃，不吃，我走了。”
曲蕴一怔，随即立刻收敛了神色，笑得温柔：“来了。”
她转身跟上江忆和陈方，姿态优雅，气质依旧，可在背过身的那一刻，脸色阴沉。拳头在身侧暗暗攥紧，指节都泛白。
凭什么？
凭什么自己必须足够漂亮、足够识趣，还要家世好，才有资格在江忆和欧阳懿的圈子里留一席之地？
而云芸呢？她什么都没有。
既没有家世，也没有惊艳的外貌，甚至可以说是没眼看的样子。
可就是这样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孩，却能轻而易举地让两个最优秀的男人对她另眼相看。
曲蕴不理解，也不愿意理解。她的心底翻涌着阴暗的念头。
要是云芸能从她眼前消失，该有多好。
等几人离开，桌边的空气才重新流动起来。
欧阳懿收回目光，转头想和云芸说点什么。
结果看到的，却是云芸低着头，正气鼓鼓地猛夹菜。筷子动作利落，咀嚼时喀嚓喀嚓的声音特别明显。
她一脸怒气，腮帮子鼓鼓的，看起来就像一只气炸的仓鼠，恨不得把盘子里的菜全都嚼死。
欧阳懿没忍住，轻笑了一声。
看来是因为他刚刚说的话生气。
笑着笑着，他忽然愣了下，眉心微微一动。
他低声问：“云芸……你是不是变白了一点？”
云芸手里正咬着一块排骨，愣了愣，随即瞪他：“别以为这么说我就不计较你刚刚说的话了！”
说完，她自己都觉得好笑，忍不住噗地笑出声来，刚才那点郁闷也散了几分。
好久没这么幼稚了。
她抬手捏了捏脸，嘀咕：“不过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可能最近少熬夜吧。”
欧阳懿没再说什么，只是低头吃菜，唇角却悄然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云芸却有点后知后觉地心虚。
变白了？她自己照镜子的时候没看出来，但欧阳懿这么一说，她也开始怀疑了。她低头看手背，好像……是真的？
她悄悄叹了口气。
可能最近日子过得还算舒心吧。
【额，宿主，你忘了你之前追目标一的奖励了吗？】
系统在此时出声提醒。
云芸想了一下，立马噢！了一声。
想起来了，当时的随机奖励就是变白，只是她当时满心满眼都是钱，没有注意。
看来已经开始有变化可以啊。
这么想着，云芸有些雀跃。
希望能到达普通人的水平吧。
她从小因为长得丑吃过不少苦头呢。
气氛重新轻松起来。
欧阳懿给她夹了一筷子鱼肉，淡淡开口：“少挑食，多吃点。”
云芸本想说自己吃不惯，可一想到刚才被他阴阳不好看，又被曲蕴阴阳，她突然生出一股倔劲，把那块鱼肉一口吞下去，还板着脸说：“吃就吃，我能吃。”
欧阳懿见状，失笑：“行，那就多吃点，省得你回头又嚷嚷这也没去过那也没吃过。”
云芸抬眼瞪他，低下头，却又带着一些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