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凡强压下心中的激动，再次闭上眼睛，将全部心神沉入体内，仔细感受那两丝微弱却真实存在的能量流。
来自背后黑锅的能量，沉静、温厚，如同大地般包容，缓缓浸润着他的四肢百骸，虽然无法直接转化为灵力，却似乎在悄无声息地滋养、强化着他的肉身经脉，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踏实感。
而经由怀中那枚裂蛋过滤后渡入体内的灵气，则变得格外温顺听话，虽然量少得可怜，却精纯无比，丝丝缕缕地汇入他空空如也的丹田气海，凝聚成微不可察的一点灵光。
有效！真的有效！
王凡心中狂喜，几乎要仰天长啸。虽然这修炼方式奇葩了点，效率也低得令人发指，可能还不如别人正常修炼的百分之一，但至少不再是毫无希望！
他不再理会周围那些或敬畏、或好奇、或鄙夷的目光，全部心神都沉浸在这种独特的“锅蛋双修”之中。
时间一点点过去。
他背后的黑锅不再发出嗡鸣，只是持续散发着那丝微弱的温厚气息。怀里的蛋则像是个挑剔的过滤器兼吝啬的中间商，慢吞吞地拉扯着周围的灵气，经过蛋壳裂缝，再抠抠搜搜地分给他一点点。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夕阳西下，广场上的弟子逐渐散去，王凡才从这种奇异的状态中醒来。
他内视丹田，那里依旧空空荡荡，只有比发丝还细的一缕微弱灵气盘旋着，聊胜于无。但他却感觉精神饱满，身体也轻盈了不少，丝毫没有久坐的疲惫。
“这锅和蛋……果然不是凡品！”王凡爱惜地摸了摸背后的锅沿，又小心地掏出那枚裂缝似乎又扩大了一丝的蛋，心里对爹娘的“朴实”有了新的认识。
他站起身，准备返回住处。
刚走出没多远，之前那个送玉牌和储物袋的李执事就像幽灵一样冒了出来，恭敬道：“王师兄，可是要回居所？弟子为您引路。”
王凡被这声“师兄”叫得浑身不自在，连忙摆手：“李执事，您叫我王凡就好，我只是个记名弟子……”
“不敢不敢！礼不可废！”李执事头摇得像拨浪鼓，态度坚决无比。开什么玩笑，这位可是能让瑶池尊主亲临、让宗主都快吓尿的存在，叫声师兄他都觉得是自己高攀了。
王凡无奈，只好由着他去。
回到那间奢华得不像话的客房，爹娘都不在，想必是回了瑶池或者……回村收庄稼去了？王凡脑子里冒出爹扛着锄头、娘在旁边指挥凤凰犁地的诡异画面，赶紧甩了甩头。
桌上放着热气腾腾的饭菜，依旧是灵气四溢，显然不是普通弟子能吃到的。
王凡吃完饭，又开始发愁。光靠着锅和蛋这点微末效率，猴年马月才能筑基啊？爹娘说了路要自己走，总不能真就躺着等他们喂吧？
他想起储物袋里那些功法和丹药。犹豫了一下，他拿出那枚记载着《青云炼气诀》的玉简，贴在额头。
一股信息流入脑海，是最基础的引气、炼化法门，比他现在瞎琢磨的野路子不知高明了多少倍。
他又拿出一瓶“培元丹”，倒出一颗龙眼大小、清香扑鼻的丹药。按照《青云炼气诀》所述，服用丹药辅助修炼效果更佳。
王凡盘膝坐好，将培元丹吞服下去。
丹药入腹即化，一股磅礴的药力瞬间炸开，如同脱缰的野马在他经脉中横冲直撞！
“噗！”王凡脸色瞬间涨红，喷出一小口鲜血，只觉得经脉如同被撕裂般剧痛！他那点微末的修为和脆弱的经脉，根本承受不住这筑基期修士才能稳妥吸收的药力！
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被撑爆的时候！
背后的黑锅再次发出嗡鸣，一股沉静温和的力量迅速涌入他体内，如同最坚固的堤坝，强行约束引导着那狂暴的药力，使其变得温和下来。同时，怀里的蛋也再次发力，疯狂吸收着多余的药力，蛋壳上的裂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了一小圈！
过了好一会儿，王凡才缓过气来，心有余悸。他内视一看，发现那磅礴的药力竟然被锅和蛋联手消化了大半，只剩下一点点适合他目前状态的温和能量，正缓缓被炼化吸收，丹田内的那缕灵气明显粗壮了一丝。
“这……”王凡看着那口锅和蛋，眼神彻底变了。
这哪里是锅和蛋？这分明是修炼神器啊！能自动护主、调节药力、过滤灵气！虽然吸收效率低了点，但安全无痛，绝对适合他这种“废柴”体质！
爹娘给的这哪里是朴实无华的关爱？这分明是量身定制的至尊VIP挂机套餐！
激动之后，王凡很快又冷静下来。依靠外物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而且这效率实在太慢。他必须找到提升效率的方法。
他盯着那枚裂缝越来越多的蛋，忽然想起爹随口说的“煎炒或者养着玩”。
养着玩？
他小心地捧起那枚蛋，尝试着将体内那缕微弱的灵力，缓缓注入蛋中。
蛋壳上的裂缝忽然亮起微光，里面的东西似乎动了一下，传出一丝微弱的、带着渴望的意识！
有戏！
王凡精神一振，继续小心翼翼地输送灵力。那蛋就像个无底洞，贪婪地吸收着他那点可怜的灵力，蛋壳上的裂缝越来越多，越来越亮。
终于，在他灵力即将耗尽的时候。
“咔嚓——”
蛋壳彻底裂开了一道大口子。
一只湿漉漉、毛茸茸的小脑袋从里面钻了出来，眨巴着一双绿豆大小、却闪烁着混沌色彩的小眼睛，好奇地打量着王凡。
它通体覆盖着灰扑扑的绒毛，嘴巴扁扁的，看起来……有点像鸭子，又有点像鹅，但额头上却有一个微微凸起的小肉瘤，形状古怪。
小家伙“嘎”地叫了一声，声音微弱，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穿透力。
它挣扎着从蛋壳里爬出来，抖了抖身上的黏液，然后……低头就开始啄食那些碎裂的蛋壳，发出“咔嚓咔嚓”的清脆声响。
几口下去，蛋壳被吃了个精光。小家伙的体型似乎长大了一圈，绒毛也变得蓬松干燥起来，灰扑扑的颜色里，似乎隐隐有极淡的混沌光晕流转。
它摇摇晃晃地走到王凡脚边，亲昵地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裤腿，发出“嘎嘎”的叫声，似乎在表达亲近。
王凡看着这只丑萌丑萌的小家伙，哭笑不得。
所以……他这算是……孵出来一只……小灰鸭？或者小灰鹅？
这就是爹说的“有点来历”的玩意儿？
小家伙蹭了一会儿，似乎累了，打了个哈欠，摇摇晃晃地走到那口黑锅旁边，缩成一团，竟然就那么靠着锅边睡着了，还发出了细微的鼾声。
王凡看着这一锅一鸭（鹅？），感觉自己的修仙画风，越发朝着一种不可预知的方向，一路狂奔而去了。
他的仙路，看来注定要和这口锅，还有这只不知是鸭是鹅的家伙，死死绑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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