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她凭什么喝这补药?!”
来了,赵绯烟的尖厉嗓音劈面砸来了。
可赵灵月仍旧挣不脱卫玠的手。
回瞬螺也就只有一次重来的机会。
她眼下也没有多余的怒气值,再同乾坤系统兑换另一个回瞬螺。
那既然这一刻已注定。
赵灵月也骤然停下无用挣扎,转头飞快对卫玠交代道:“等会儿听我指令!”
然后完全没管卫玠眼底的疑惑,反手扯过床上被褥。
趁着赵绯烟跟卫禾扭扯间隙。
猛地抖开被褥,罩向正骂得欢腾的赵绯烟。
“闭嘴吧姐!”
被褥将赵绯烟整个人,从头到脚裹紧。
同一瞬,卫禾也扬手把滚烫药汁泼向赵灵月。
腰上骤然覆上温热的力道。
赵灵月知晓是卫玠捞她来了,没有半点挣扎。
顺着那股拉力往后倒,声音铿锵:“卫玠,动手!”
话音刚落。
卫玠指尖的劲风就已掠过她耳际,精准打向了卫禾手里的药锅。
卫玠还来不及细想,赵灵月为何能预判危险。
就只凭着本能沉了腰,将人牢牢圈进怀里护好了。
赵灵月方才满脑子,都是救下赵绯烟的念头。
直到胸前忽然感受到卫玠压来的重量,闻到他身上独有的药香。
才后知后觉想起了,即将要吻上他胸口那羞窘的下一幕。
“唔!”怎、怎么会这样?!
赵灵月睁圆了杏眼,长睫簌簌颤着。
唇瓣上是柔软触感,鼻尖萦绕着他温热的气息。
明明该是白乎乎硬邦邦的胸膛,怎就变成了卫玠薄软嘴唇了呢?!
难不成,就因为她刚刚扯床褥的时候,位置稍微挪动了一些。
才让卫玠捞人的动作,也发生了变化?
眼下。
脑子突然卡顿的,可不止赵灵月一个人。
暖乎乎的吻,直接干掉了卫玠的冷静。
他瞳孔骤缩,僵在赵灵月身上,唇瓣还贴着她的唇,连呼吸都忘了。
但那本能想要索取更多的念火,却愈烧愈旺。
紧闭的唇齿,几乎要关不住蠢蠢欲动的舌头。
好想……不!他不想……可真的好想啊……
而另一边,被褥里的赵绯烟。
也早被赵灵月刚刚那声“姐”,烧没了所有思考能力。
人就这么傻愣愣在被褥里套着,一动不动。
就连药锅“哐当”碎裂的声响。
也没让这三人缓过神来。
直到。
卫禾撕心裂肺的尖叫,划破屋内的安静:“啊——”
赵灵月这才伸手,捧上卫玠下颚,慌慌张张把他推离了些:“你、你起开,弄疼我了……”
她自己都没察觉,说这话的时候,脸颊的薄红都漫开了,耳尖也烧得发烫。
卫玠从她身上撑起来时,胸腔还在剧烈起伏。
呼吸喷在她颈侧仍有些粗重。
但卫玠没先看别处。
就只是和之前一样。
急切伸手拂过赵灵月的发梢,反复用指腹蹭着发尾。
然后又顺着她的裤腿往下检查,从膝盖滑到脚踝,力道轻得怕碰碎什么似的。
仔仔细细,里里外外确认着赵灵月有没有被烫伤。
她的脸“轰”地更红了。
热意从心口蹿遍全身,赵灵月忙拦下他的手,慌不择言:“我、我没事!是你妹被烫到了。”
嗯?
这话一出。
赵灵月自己先愣住。
对啊。
他不是一直担心卫禾吗?
眼下这情形。
卫玠不该第一时间爬过去查看卫禾情况吗?
没等赵灵月理清这混乱的念头。
卫玠已垂眸看向她,深邃黑眸里,还凝着未散的慌急,语气却漫不经心:“卫禾皮厚,烫不死。”
“啊?”
可地上的卫禾已疼得蜷了起来。
被泼中的手和脸,都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红起泡。
比上次赵绯烟受的伤还要重。
赵灵月猜测,该是卫玠动手比上次快了些,卫禾没来得及躲。
加上赵绯烟让被褥罩住了,人也离卫禾有点距离。
这才让卫禾受到了暴击。
压根没考虑是卫玠故意为之。
可他第一时间查看自己的情况,这是赵灵月没料到的。
赵灵月心头又乱了。
是卫玠压根不知药里掺了毒,所以才会认为卫禾的烫伤不会危及生命?
还是说……这解药本就在他手里,自然不必慌?
真相藏在迷雾里,赵灵月越想心越乱。
可再多困惑与不确定,眼下先查卫阶的伤才最要紧。
赵灵月压下心头烦躁,伸手就去扯卫玠衣襟。
指尖刚触到冰凉的锦缎,就被他温热的大掌裹住了。
“郡、郡主,这样……不妥。”卫阶喉结滚动,目光有些躲闪,耳尖悄悄泛红。
赵灵月眉峰一蹙,气鼓鼓嘟起唇:“让我看看,又不是没看过。”
卫玠的脸瞬间烧起来了。
想到刚刚唇瓣的柔软触感,心痒难耐。
但还是强压悸动,偏过头,警告自己冷静,别又把这蠢女人吓跑了才是。
“要、要不等人走了,再……”
“再什么?”赵灵月没好气打断,“让我看看你伤到没,别磨磨蹭蹭的。”
“伤?哦、哦……”
卫玠僵了僵,这才知道是他自己想差了……
但也经赵灵月这么一提醒。
卫玠才发觉侧腰处,确实有一阵刺痛。
既是蛊,解了就是。
烬域大皇子没玩够,又怎会这么容易让他死。
不就脱层皮嘛。
他少时什么酷刑没受过,用不着赵灵月瞧见担心。
卫玠暗自扭了扭身子,又飞快拢回衣襟,将烫伤藏了起来。
“多谢郡主关心,我真没……”
他话还没说完。
赵绯烟不知何时掀了被褥,傻呵呵笑着扑了过来。
一把将卫阶推得踉跄,又拽走了他身前的赵灵月。
“赵灵月!你刚叫我什么?”
赵绯烟眼里像揣了颗星星,哪里还顾得上撒了的毒补药啊。
她抓着赵灵月的胳膊一个劲儿摇晃,声音都兴奋飘了。
“你终于叫姐姐了!哼哼,赵灵月,我就知道,你小时候总偷溜到假山后,压根不是躲懒,是想找我玩对不对?”
赵灵月脑壳疼,态度极为敷衍:“呵呵,对对对,赵绯烟,你就是个大聪明。”
赵绯烟又凑近了些:“来,再叫声姐,姐以后天天带你玩!”
赵灵月被晃得没脾气:……
心想,这货也没被烫啊?怎么还是傻了?难道是被被子捂坏了脑子?
她刚想把探向赵绯烟额头的手收回来,倒被对方一把攥住,还往自己脸颊上贴了贴:“我就知道,你心里是喜欢姐姐的!”
“呕——打住!”
赵灵月浑身一僵,忙伸手去推她死皮赖脸凑过来的脑袋。
“赵绯烟你起开!恶不恶心啊,信不信我把你再踹进荷花池喂鱼!呕——”
赵绯烟憋在心口多年的“姐爱”,一发不可收拾,直接勾搭上赵灵月的肩。
“老妹儿,吓唬谁呢?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太子哥哥和元姒偷偷往我身上扔马蜂窝,你踢我下水,是救我!”
赵灵月心口咯噔了一下。
她从没想过,赵绯烟这缺根筋的傻大姐,竟然知道真相。
可赵灵月素来独来独往。
哪应付得来这般黏糊糊的姐妹情啊。
只能僵着身子往后缩:“滚滚滚!”
赵绯烟笑得更欢了:“老妹儿别害羞啊,来,姐姐亲一个。”
“赵绯烟!你要闲的,可以去沙洲开荒——莫挨老娘!”
赵灵月声音都绷直了,伸手死死抵住她的脸,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狂跳。
卫玠早攥紧了拳头,指骨嵌进掌心。
赵灵月被黏上的模样,两人近在咫尺的距离,刺得他眸色又晦暗了几分,心里早把赵绯烟“剐”了两千多遍。
指尖劲风已蓄势待发。
他一点也不介意让这赵绯烟,和地上的药锅碎片一样,立即粉碎彻底了!
孙嬷嬷本不想打断两位小姐交流感情,可瞧见地上卫禾脸色乌黑,卫玠又满脸杀气,忙上前提醒。
“郡主,大小姐,这情形……要不要请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