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玄幻小说 > 寒门匠相 > 第三十九章:盐商线破与防御署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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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丫带着陈小七的亲笔信去临清时,运河上的粮船正编队往南走。她坐在巡检队的快船上,手里攥着个布包,里面是李三案的卷宗副本——陈小七特意让她带上,说“拿证据问,他才不敢撒谎”。船过泗水闸时,闸顶的哨兵挂起黄旗,示意一路平安,春丫望着那面旗,心里暗暗攒劲:这次一定要问出炸药的来路。

临清县衙的牢里潮得很,李三缩在墙角,见春丫进来,眼神躲闪着往回缩。“李三,”春丫把卷宗放在牢门的木栏上,声音比来时稳了些,“陈总领让我问你,鞑子的炸药是从哪儿来的?你说实话,或许能减罪。”

李三扯了扯嘴角,没说话。春丫翻开卷宗,指着其中一页:“你之前说,每月给野狐岭送粮,鞑子用‘盐引’跟你换——盐引是官府发的,鞑子哪来的?肯定是有人给他们的,这人是不是还帮他们运炸药?”

这话戳中了要害。李三的身子僵了僵,春丫趁热打铁:“你勾结鞑子是重罪,但若能供出炸药来路,算戴罪立功。上周狼牙关的铁闸差点被炸开,要是再让鞑子弄到炸药,不知多少船工要送命,你就忍心?”

李三沉默了半晌,终于抬起头:“是……是北方来的盐商,姓秦,叫秦万利。他在沧州有个盐场,暗地里跟鞑子做交易,盐换粮,顺带帮他们运炸药——说是从关外弄来的,用麻袋装着,混在盐包里,过闸时没人查。”

“秦万利常走哪条道?”春丫赶紧追问。

“每月十五,他的盐船会从沧州顺运河往淮安走,船上准有鞑子要的东西。”李三叹了口气,“我只知道这些,他的据点在哪儿,我真不知道。”

春丫把秦万利的名字和日期记在本子上,又问了盐船的记号——“船头上画着只白鸽子”,才起身离开。出了县衙,她立刻让人给陈小七送信,自己则留在临清,帮林震查秦万利的底细。林震派去沧州的人很快回信:秦万利确实有个盐场,跟野狐岭的鞑子素有往来,上个月还往关外运过十车“盐”,行踪诡秘。

陈小七接到信时,焦老三正带着人给狼牙关的闸基焊铁板。铁板厚半寸,焊在石基外面,再堆上三层碎石,焦老三用锤子敲了敲,咧嘴笑:“这下别说炸药,就是用炮轰,也得炸三回才能伤着闸基。”

赵五蹲在旁边调试“炸药探测器”——他把长铁杆的顶端焊了个铁丝网格,网格里缠上浸了煤油的麻布,“往水里一探,麻布要是沾上炸药的硝石味,就会发黑。”他试了试,把探杆插进掺了硝石的水里,麻布果然慢慢变黑了。

“秦万利的盐船十五到淮安,还有三天。”陈小七把信递给焦老三,“得在他过闸时拦住,人赃并获。”

林震正好带着官军来巡查,闻言道:“我让人在狼牙关、泗水闸都埋伏好,盐船一到,就以‘查验私盐’为由扣下,你们趁机查盐包——记住,秦万利狡猾得很,别打草惊蛇。”

十五那天,运河上雾气很重。陈小七带着巡检队的人扮成船工,守在狼牙关闸边。焦老三藏在闸顶的哨棚里,手里攥着根粗铁链,随时准备拦住盐船;赵五则带着探测器,蹲在水边假装洗工具。

辰时刚过,一艘大船顺着水流漂过来,船头果然画着只白鸽子。船工喊着“过闸”,正要往闸口开,林震带着官军骑马赶来,朗声道:“奉旨查验私盐!所有人下船!”

盐船上的人慌了神,船头站着个穿锦缎的胖子,正是秦万利,他强装镇定:“官爷,我这是官盐,有盐引的!”

“有没有私盐,查了才知道。”林震挥手让官军上船,“把盐包都搬下来,一一查验!”

秦万利的脸色变了,偷偷给身边的伙计使眼色。那伙计刚要往船尾跑,就被焦老三扔下来的铁链绊倒——铁链一头焊在闸顶,另一头带着铁钩,正好勾住伙计的腿。“想跑?”焦老三跳下来,一脚把伙计踩住。

陈小七趁机带着人上船,赵五用探测器往盐包里探——探到中间几个盐包时,麻布突然发黑。“就是这些!”赵五喊了一声。陈小七让人把盐包搬下来,割开麻袋,里面果然不是盐,而是用油纸包着的炸药,黑糊糊的,散发着硝石味。

秦万利见事败露,转身想跳河,被春丫伸脚绊了个跟头——她从临清赶回来了,特意守在船边,就怕他跑了。“秦老板,别费劲了。”春丫抱着胳膊,“你的交易账本,我们在沧州盐场找到了,上面写得清清楚楚。”

其实账本还没找到,但这话吓住了秦万利。他瘫在地上,嘴里直念叨:“完了,全完了……”

官军把秦万利和伙计都捆了,炸药也搬上岸,堆在闸边等着销毁。林震看着炸药,眉头紧锁:“得顺着这条线查,把他的中转据点都捣了。”

接下来的三天,陈小七和林震兵分两路:林震带着官军去沧州抄秦万利的盐场,查获了十几车没运走的炸药;陈小七则根据秦万利的供词,去了运河边的三个中转据点——都是不起眼的小货栈,表面卖杂货,暗地里藏着炸药和鞑子要的铁器。

捣毁最后一个据点时,货栈老板想点燃炸药同归于尽,被赵五一探杆打落了火折子。“这种丧良心的货,就该千刀万剐!”焦老三气得踹了老板一脚。

没想到刚处理完据点,器械坊就传来消息:鞑子残余势力偷袭坊子,想抢回被查获的炸药!

陈小七赶紧往回赶,离器械坊还有半里地,就听见“叮叮当当”的打斗声。他跑进坊子,见焦老三带着工匠们正跟十几个鞑子打——工匠们手里拿着铁钳、锤子,鞑子举着弯刀,打得难解难分。春丫站在坊门口的高台上,手里举着面红旗,见陈小七来,大喊:“哥!他们从后门进来的,想偷炸药!”

原来鞑子是秦万利的同党,知道炸药暂时存放在器械坊,趁着陈小七不在,偷偷摸了过来。焦老三反应快,让人把炸药搬到熔炉边,自己带着人堵门:“想抢炸药?先过我这关!”

一个鞑子举着刀冲过来,焦老三抡起大锤就砸,锤柄撞在刀上,把刀震飞了,鞑子也被锤风掀倒。另几个鞑子想往熔炉边冲,赵五让人把熔炉里的铁水往地上泼——铁水“滋啦”一声,烫得鞑子嗷嗷叫,不敢靠近。

“官军来了!”春丫突然喊了一声。原来她在高台上举红旗,是给附近巡逻的官军发信号。王百户带着人冲进来,鞑子见势不妙,想往外跑,被官军堵了个正着,没一会儿就全被捆了。

焦老三抹了把脸上的汗,瞪着被捆的鞑子:“还敢来偷袭?下次打断你们的腿!”

器械坊的事刚平,周总督就派人来请陈小七去淮安。总督府里,周总督正看着一份奏折笑:“朝廷准了我的奏请,要在狼牙关设‘运河防御署’,统筹器械研发和联防调度。我举荐你当署丞,从五品,你可愿意?”

陈小七愣了愣——防御署是把之前的巡检队、器械坊、官军联防都归到一起,相当于运河防御的总枢纽。他想起狼牙关的铁闸、春丫举着的信号旗、焦老三抡起的大锤,点了点头:“我愿意。只是……我还想让焦师傅当器械坊总领,赵五管研发,林大人仍管官军,他们都是干实事的人。”

“准了。”周总督拍着他的肩膀,“防御署就设在狼牙关,离闸近,方便调度。下个月初一揭牌,到时候我亲自去。”

从总督府出来,秋阳正好。陈小七往器械坊走,见焦老三带着人在修被鞑子砍坏的铁架,赵五在改良探测器——这次他在网格里加了根铜丝,说“硝石味更灵”,春丫则蹲在旁边,给新做的信号旗缝边,红旗黄边,比之前更醒目。

“哥,防御署揭牌时,我能去吗?”春丫抬头问,眼里闪着光。

“当然能。”陈小七摸了摸她的头,“到时候你就站在闸顶,升防御署的大旗——那旗子,得你来升。”

春丫使劲点头,低下头继续缝旗,针脚走得又匀又密。陈小七看着她,又看了看远处的运河,水面上粮船正平稳地驶过铁闸,信号塔的黄旗飘得正欢。他知道,防御署成立只是开始,运河上的防御还得更严,器械还得更精,但只要身边这些人在,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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