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摸回到上清院，一人灌了一杯冷茶后，一个瘫坐在榻上，一个斜倚着椅背。
他们看着烛火跃动下彼此忽明忽暗的脸，还是感觉难以置信。
清川率先开口，试图理顺这出戏：“张皇后生不了孩子，但有一对龙凤胎？”
燕安面无表情的接到：“张淑妃生了孩子，但无人知晓。”
清川的眉毛拧成了麻花，眼睛和嘴巴却圆圆的张着，表情十分滑稽：
“所以龙凤胎是张淑妃生的？张皇后被她继母弄坏了身子，干脆就让她继母的女儿给她生孩子？”
说着说着清川倒吸了一口凉气：“张家有点东西啊，感觉张家出来的没一个省油的灯啊！这帮文臣，屁正经事不干，尽在家中养蛊啊！”
最后清川摸摸下巴总结陈词道：“冤有头债有主，张皇后如此做也在情理之中，张淑妃落到今天这般田地倒也不冤。”
燕安弹了清川一脑瓜，“别沉迷八卦了，她们两姐妹如何不重要，况且这些都没有证据，张淑妃是疯子，没法判断她的话有多少可信，重要的是，母后当年去世，实情究竟是什么。”
清川本就反应不快的小脑瓜在深更半夜越发迟钝起来，她彻底在榻上摊平，双手狂搓脸仿佛试图把脑子里的一团浆糊摊成饼。
“实情究竟是什么啊？”
“我总觉得一定和张皇后脱不开关系，但我们现在线索太少了……不行，还是得围绕着张家再多些信息才是。”
说到张家，清川一下找到方向，她一个鲤鱼打挺起来轻快地说道：
“庄子！张家的庄子，我们去那找找线索呗！”
燕安斜睨了清川一样：“是哪家庄子？”
这一下把清川问住了：“明天上课我去找张家的问问咯？”
燕安不太放心：“你别直接问张家的张皇后的事，太让人察觉到不对劲警惕了，你引导问张御史的二夫人。”
顿了顿，燕安又补充道：“你带着铭曳一起跟张家的聊，她们都是文臣家的小姐，说话聊天更投契些，你一个人莽上去别话不投机半句多，张家小姐直接给你撅回来。”
第二日，燕安仗着自己身体弱的名声直接报病睡了一整天。
清川就悲催了，因为任务在身，顶着大大的熊猫眼飘进学堂，一进门就撞上刚被丢来上清院的薛琅。
经过前天宫宴上的畅聊，俩人无形中已是异性兄弟，一见面俨然一副多年相交哥俩好的样子。
薛琅张开就损清川：“怎么着川姐，昨晚燕安公主给你下什么指令让你去整夜奋战了？你这黑眼圈都长到下巴了呀！”
清川本来看到薛琅很是惊喜，但他说话实在太不中听了，清川欣喜的表情顷刻间消失，她大大翻了个白眼给薛琅：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接着清川转着圈扫视了薛琅一番，嘲笑道：“你一个将军，打了胜仗刚回燕京就被踢进上清院，看来属实讨人嫌呐。”
薛琅学着清川的神情语气上下扫视清川，然后贱兮兮地摊手：“彼此彼此咯。”
铭曳坐在位置上看他俩打嘴仗虽然有趣，但很快就要开课了，不得不赶紧提醒点正事：“薛世子，夫子快来了，你准备坐哪呀？”
“我就跟你们一起挤后面吧，我可不要坐夫子面前。”
薛琅说着就拖着书案过来。
“别呀，这样后排太挤了，不好睡觉。”
清川手撑着头打了个哈欠拒绝。
“这样，铭曳你往前，坐到我前面，方便你好好听夫子授课，不被我俩影响，后面我俩岁试就靠你咯！”薛琅嬉皮笑脸的冲铭曳说道。
铭曳感觉到自己脸微微发热，慌忙低下头用余光偷看薛琅帮自己搬书案的挺拔身姿。
新位置刚搬好还没坐热，铭曳就发现自己新搬的位子竟如此拥挤，同学堂的不同学堂的各家小姐们都见缝插针的涌在附近，叽叽喳喳的同薛世子搭话。
铭曳第一次意识到原来上清院有这么多各府的小姐们，她感觉自己被衣香鬓影裹挟，心情没由来的烦躁。
人太多了，铭曳心想，她不喜欢人多。
杨清川则稳坐在薛琅旁边同各府小姐插科打诨，妙语连珠，好不快活。
她简直像花蝴蝶落入了花丛中般如鱼得水，哄的好几位小姐环在她身旁，一只手手搭在她肩上，另一只手捂着嘴时不时被逗到痴痴笑着，只不过眼神却还是不住的瞥向薛琅。
这一天下来，杨清川可太开心了，因为薛琅的到来，上清院里各家小姐今天都格外热情和善，连带着清川探知庄子的任务都完成的神不知鬼不觉，清川不由得美滋滋的想，薛琅和铭曳可真是她的小福星。
晚上回去清川喜滋滋的告知了庄子的情况，燕安听到这么快就有了消息也不由得挑了挑眉。
清川摩拳擦掌地问燕安：“我们什么时候去庄子上找线索。”
燕安露出神秘又危险的笑容：“别急，先得把公主府的那帮碍眼的钉子都拔掉。”
“你给你父亲传信，先备些人，后续接上府里各处的活计。”燕安淡淡地嘱咐清川。
清川眼珠子咕噜噜转：“你这么有把握一锅端了？”
燕安笑着看了清川一眼，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要不要跟我赌一把，留一个人都算我输？”
清川一下就端庄起来了，捂着钱袋子皮笑肉不笑的婉拒了。
开玩笑，打小她吃燕安多少亏？十几年的经验了，她脑子坏了还跟燕安赌……
自己就坐等张家倒霉就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