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坐在床沿上,双手叉腰,一双三角眼倒竖,充满了鄙夷与愤怒。
在她看来,这五斤白面,远不如一碗热气腾腾的红烧肉来得实在!
“妈,您小点声。”
秦淮茹身心俱疲,只想赶紧息事宁人。
“那香味不是傻柱家的,是……是林动家的。我……”
“林动?!”
贾张氏听到这个名字,火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声音陡然拔高了八度。
“好啊!闹了半天,是那个小王八蛋在吃独食!那你还愣着干什么?不是他家,你难道就不会去端吗?你这张脸是干什么吃的?摆设吗?!”
她理直气壮地咆哮着,仿佛全天下的人,都理应将好东西双手奉上给他们贾家。
“我……我去了,他……”
秦淮茹想要解释自己刚刚才在林动那里碰了一鼻子灰,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她知道,就算自己说了,这个不讲理的婆婆也只会将一切归咎于自己没本事。
“我我我!我什么我!”
贾张氏见她支支吾吾,更是认定了她就是个废物,骂得愈发难听。
“我看你就是没用!连个小年轻都拿不下!你还能干点什么?!”
正当秦淮茹被骂得狗血淋头,无地自容之际,一阵悠哉悠哉的小曲儿,伴随着一个心满意足的饱嗝声,从院子里传了过来。
贾张氏的咒骂声戛然而止,她立刻竖起耳朵,像一只警惕的土拨鼠,朝着窗外望去。
只见三大爷阎埠贵,正挺着滚圆的肚子,满面红光地从林动家那个方向,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
他一边走,一边还用手剔着牙,那副酒足饭饱、心满意足的模样,隔着窗户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贾张氏的眼睛,瞬间就眯了起来,闪烁着毒蛇般的光芒。
她看得真真切切!阎埠贵那个老东西,嘴角还泛着油光!
这一幕,如同一道惊雷,狠狠地劈在了贾张氏的心上!
原来林动那个小王八蛋,不是油盐不进!他只是不对她秦淮茹进!
一股被欺骗、被戏耍的滔天怒火,瞬间席卷了她的全身。
她猛地转过头,死死地盯着秦淮茹,那眼神,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废物!你这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贾张氏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变得尖利刺耳。
“你看看人家阎埠贵!再看看你!同样是去,人家吃得满嘴流油,你却空着手回来!你还有什么用?!我们贾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秦淮茹的心,被这番话刺得千疮百孔。
她无力地靠在墙上,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是啊,她努力地维系着这个家,在外受尽委屈,在内受尽折辱,可到头来,没有一个人感激她,所有人都觉得是她没用。
她不再争辩,麻木地接过那包白面,走进厨房,和面、烧水、上锅……雪白的馒头,很快就蒸好了,香气四溢。
然而,当热气腾腾的白面馒头端上桌时,更加让她心寒的一幕,发生了。
“这白面馒头,是精贵东西!”
贾张氏一把将那盘馒头全部揽到自己面前,宣布着所有权。
“只有我和我的大孙子棒梗能吃!”
她说着,拿起一个又白又大的馒头,塞到了棒梗的手里,然后又将剩下的,全都护在了自己身前。
“你们两个丫头片子,赔钱货,吃什么白面馒头?”
她鄙夷地看了一眼旁边眼巴巴瞅着的小当和槐花,将一盘黑乎乎的窝窝头,推到了她们面前。
“吃你们的窝窝头去!别不知好歹!”
这番毫不掩饰的偏心,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地插进了秦淮茹的心脏。
她看着两个女儿那委屈得快要哭出来的脸,心如刀割,却又无力反抗。
在这个家,她和她的女儿,永远都是二等公民。
棒梗拿着白面馒头,得意洋洋地咬了一大口。
松软香甜的口感,让他心满意足。
可仅仅吃了几口,他又觉得不满足了。
白面馒头再好吃,哪有肉香?
他想起了中午那顿让他回味无穷的“荤菜三拼”,又想起了刚才飘进屋里的那股霸道的肉香。
他的口水,又一次不受控制地分泌出来。
他抬起头,将吃了一半的馒头往桌上一扔,目光怨毒地盯着自己的母亲,理直气壮地要求道。
“我不要吃馒头!我要吃肉!就要吃中午那种肉菜!”
这句充满怨怼和索取的话,成了压垮秦淮茹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心中积压了一整天的屈辱、愤怒、委屈、不甘,在这一刻,如同火山般,轰然爆发!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秦淮茹猛地站起身,双眼通红,状若疯魔。
“我让你吃!我让你这个小王八蛋再给我惹事!”
她一把抄起墙角的扫帚,朝着棒梗的身上就狠狠地抽了过去!
“啊!”
棒梗没想到母亲会突然发疯,吓得尖叫一声,立刻连滚带爬地躲进了贾张氏的怀里,寻求庇护。
“奶奶!奶奶救我!我妈疯了!”
“反了!反了!秦淮茹你真是想造反了!”
贾张氏紧紧地将宝贝孙子护在怀里,对着秦淮茹破口大骂。
“我看你就是欠收拾!是不是觉得我们贾家没人了?你是不是早就盼着我死,盼着棒梗出事,你好改嫁去找你的野男人?!”
“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休想!”
“改嫁”、“野男人”……这些最恶毒、最能戳人脊梁骨的词汇,从贾张氏的嘴里喷涌而出,将秦淮茹最后的一丝尊严,也撕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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