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合作协议生成。生存概率可提升百分之十五。建议:你左我右,突破口…酸化池入口!”
柒的话音未落,人已如离弦之箭,铁算尺划破空气,带起尖锐的啸音,直扑右侧两名紫衣卫。他的动作没有丝毫花哨,每一击都精准地落在对方合围阵型最薄弱、力量转换的节点上,如同算准了每一分力的流向,竟以一人之力暂时逼住了两人。
沈砚没有犹豫。尽管左半身几乎报废,但他右臂的短刀依旧稳如磐石。他低吼一声,不退反进,如同扑火的飞蛾,撞向左侧那道致命的紫色浪潮。
“找死!”左侧的紫衣卫头目冷笑,弯刀带着凄冷的弧光,直劈沈砚脖颈。另外两名紫衣卫的短弩也再次抬起,锁定他的闪避空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沈砚的独眼猛地捕捉到紫衣卫头目腰间悬挂的一枚小小玉符——那上面能量的流动方式,竟与市易司公布的、调控烛辉期货价格的官方阵盘有几分相似!
一个荒诞却极具“沈砚风格”的念头闪过。
他猛地侧身,用几乎扭断腰骨的代价险之又险地避开劈向脖颈的致命一刀,同时嘶声大喊:“市易司最新公告!烛辉期货保证金比例上调百分之五!持仓过夜利息增加!现在平仓还来得及!!”
这没头没脑、如同疯癫的喊叫,让训练有素的紫衣卫动作都出现了极其细微的一滞!
尤其是那头目,眼神下意识地恍惚了一下,似乎大脑本能地去处理这条突如其来的“金融信息”。
就是这零点一秒的迟疑!
沈砚的短刀没有刺向任何要害,而是猛地向上撩起!
嗤啦!
刀锋精准地割断了那头目腰间的玉符系带!
玉符掉落的同时,沈砚的右脚狠狠踹在对方小腿胫骨上(虽然力道因伤不足),身体借力猛地向后一仰!
嗖!嗖!
两支弩箭擦着他的鼻尖和胸膛射过,深深钉入后方的垃圾堆!
“混账!”头目反应过来,惊怒交加,刀光再起!
但沈砚已经利用这创造出的微小空隙,连滚带爬地朝着柒的方向靠拢。
另一边,柒的计算之眼疯狂闪烁,算尺点、拨、引、带,竟将两名紫衣卫的攻击引得互相碰撞,发出一声闷响。他身形如鬼魅般从两人缝隙中滑过,算尺末端猛地戳击在酸化池边缘某块不起眼的锈蚀铁板上!
咔嚓!
一声机括轻响,那块铁板猛地向下陷落,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黑黢黢的洞口,浓烈的酸腐气息和一股奇异的、精纯的烛辉波动混合在一起,从中汹涌而出!
“入口!”柒低喝一声,毫不犹豫,率先就向下跃去!
“拦住他们!”紫衣卫头目怒吼,数道刀光和弩箭同时覆盖向洞口和沈砚!
沈砚咬牙,将最后的力量灌注双腿,猛地扑向洞口,同时将手中短刀向后胡乱掷出,试图干扰追击。
噗嗤!
一支弩箭终究还是追上了他,狠狠钉入他的右大腿后侧!
剧痛传来,沈砚闷哼一声,身体失去平衡,一头栽向那深不见底的黑暗洞口。
噗通!噗通!
两声落水声先后响起,沉闷而压抑。
紧接着,洞口那块铁板发出“嘎吱”一声刺耳的摩擦声,竟又缓缓合拢,将外界的光线、声音以及紫衣卫惊怒的表情彻底隔绝。
黑暗。
冰冷。
粘稠。
沈砚感觉自己坠入了一片极度冰冷、却又蕴含着奇异能量的液体中。巨大的冲击力让他伤口崩裂,剧痛几乎瞬间夺走了他的意识。冰冷的液体带着强烈的腐蚀性,刺痛着他裸露的伤口和皮肤。
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在这充满酸腐味的液体深处,有一股精纯而庞大的烛辉能量,如同沉睡的巨兽,缓缓散发着它的波动。
这就是…“光仓”?
还是…别的什么?
他无法思考,意识在黑暗和痛苦中逐渐沉沦。只有求生的本能,让他挣扎着向上划动唯一还能动的右臂。
哗啦!
他的头终于冒出了水面,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出的却带着一股铁锈和酸液的味道。
微弱的光芒从头顶传来。他抬起头,发现洞口虽然闭合,但四周的池壁上,镶嵌着一些散发着幽绿色黯淡光芒的苔藓,提供了极其有限的照明。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像是一个废弃的天然溶洞又被人工改造过。他们坠落的正是一个巨大的酸性水潭。水潭边缘,是粗糙开凿出的岩石平台。
柒正站在平台上,算尺上的刻度发出微光,照亮了他身边一小片区域。他看起来毫发无伤,正冷静地打量着这个空间,眼中数据流淌,似乎在分析环境。
“存活确认。”柒转过头,看向在水里扑腾的沈砚,语气毫无波澜,“根据水质分析,酸性强度PH值约3.5,短时间内不会造成严重腐蚀,但建议尽快离开水体,避免伤口进一步感染和能量流失。”
沈砚忍着剧痛和冰冷,艰难地游到平台边,用右臂支撑着,爬了上去,瘫倒在地,大口喘息,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右腿上的弩箭还在,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
“女帝的紫衣卫…也要杀我们灭口?”沈砚喘着气,嘶声问道。
“概率百分之八十七。”柒一边用算尺扫描着周围环境,一边回答,“紫衣卫直接效忠女帝。他们的出现,意味着这笔‘坏账’牵扯的利益远超预期,甚至可能涉及…帝心。灭口是最优解。”
他忽然停顿了一下,算尺指向溶洞深处:“检测到高强度、高纯度烛辉反应源。方向,正前方一百五十米处。有生物能量残留…微弱,但存在。”
沈砚挣扎着坐起来,顺着柒指的方向望去。
幽绿色的苔藓光芒下,溶洞深处似乎有一个巨大的、人工修建的拱门轮廓。门内,是更深沉的黑暗。
而那精纯的烛辉波动,正从那里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
同时,沈砚的独眼也看到,在通往拱门的潮湿地面上,有一些零散的、深色的印记…
像是干涸的血迹。
以及,几个模糊的、挣扎拖拽的痕迹。
丙柒和他的“货”,最后消失的地方,就是那里吗?
阿蒲…会不会也被带到了这种地方?
沈砚的心提了起来。
“能走吗?”柒低头看向沈砚腿上的弩箭,“需要紧急处理。否则感染和失血将导致你的生存概率在半个时辰内下降至百分之三十以下。”
沈砚咬咬牙,伸出右手,握住弩箭的箭杆。
“帮我…计数。”他喘着粗气,对柒说道。
柒沉默了一下,回答:“三。”
沈砚猛地一咬牙,右手骤然发力!
噗!
弩箭带着一溜血珠被硬生生拔了出来!
剧痛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沈砚眼前一黑,几乎晕死过去,整个人蜷缩起来,喉咙里发出压抑不住的痛苦呻吟。
柒冷静地看着这一切,算尺微光扫过伤口:“创口撕裂,失血加速。建议立即压迫止血。我这里有基础的凝血散,可提供,需支付利息。按市价…”
“闭嘴…先赊账…”沈砚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撕下早已破烂不堪的衣摆,死死勒住大腿根部的伤口。
柒果然不再多说,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纸包扔给沈砚。
沈砚将药粉胡乱撒在伤口上,一阵刺痛之后,血流果然减缓了不少。
他瘫在地上,感受着身体各处传来的抗议,每一次呼吸都如同酷刑。
“还能动吗?”柒问,“目标就在前方。拖延意味着变数。”
沈砚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用右臂支撑着,颤抖着,一点点重新站了起来。
“带路。”他声音嘶哑,眼神却死死盯住那片散发着诱人烛辉与不祥血光的黑暗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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