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玄幻小说 > 执笔破天机文道我为尊 > 第143章:策论暗战,谢昭试探深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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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衡把“查他”字条塞进鞋底时,鞋帮已经磨得发硬,踩在青石板上像踏着碎骨。

他没回舍,拐进了旧书市。日头刚爬过屋檐,书摊才支起来,灰扑扑的纸页在风里翻,像一群扑火的蛾子。他蹲在一家旧书铺前,摊主正擦砚台,头也不抬。

那张测评卷还揣在怀里,墨迹未干。裴无咎那句“你破的不是题,是人心”在他脑子里转了三圈,越转越沉。他不信什么文心显光,只信漏洞可寻,局必有破。

指节刚搭上书堆,一道青布身影斜插进来,手里卷着黄纸。

“公子破题如刀,可敢再斩一策?”

声音清冷,像井水浇在铜钟上。李衡抬眼,是个卖字女童模样,包头青布,袖口磨毛,手里那卷策稿边角卷起,题头写着《边防改制论》。

他没接。

女童也不急,把卷子往他面前一压,指尖在卷首轻敲三下。

三声。

像倒计时。

李衡眯眼。这节奏不对。测评刚过,谁会立刻递策论?还敲三下——和他昨夜摸“查他”字条的次数一样。

他伸手接过,展开。

第一段便见破绽:“兵少则费减,故裁军可利国。”

他眉心一跳。这话听着顺,实则断头逻辑。兵少不等于省钱,边民疲于戍守,民乱一起,军费翻倍。第二段引“古制三十税一”证轻赋万全,却无视今岁北旱南涝,仓廪空虚。第三段更荒唐:“文治可代武备”,把文武割成两半。

三处断点,环环相扣,像是专为诱他入套。

他抬眼,女童不动,目光落在他袖口的墨痕上。

李衡低头,手指摩挲卷面。这三处漏洞,太工整了。不是疏忽,是陷阱。设局的人,想看他会不会用“外力”。

他忽然笑了。

笑完,提笔。

不改原文,只加批注。

第一处,落笔:“兵少非省费,民疲则乱生。”补上“联防戍卒,以民代募”之策。第二处批:“税轻未必安,仓空则民饥。”增“灾年缓征,以工代赈”之法。第三处写:“文武如阴阳,偏废则道崩。”立“文官监军、武将议政”之制。

三笔落,策论从纸上谈兵,成了能落地的政令。

女童盯着批注,指尖在卷首又敲了三下——这次是轻点,不是倒计时。

她终于开口:“你为何不改原文?”

“改了,就不是你的题了。”李衡收笔,“你设局,我答题。若我重写,等于不认题面,是逃考。”

女童沉默片刻,卷起策稿,指尖在封口处顿了顿。

“你识破了陷阱。”

“不是陷阱。”李衡摇头,“是试。”

“试什么?”

“试我有没有靠山,有没有捷径。”他盯着她,“你真正想问的是——我昨夜破题,靠的是自己,还是有人递答案。”

女童不答,只将策稿递还。

李衡接过,正要收,忽觉袖中一烫。

“启明”冷光在识海浮现三行古篆:

【当前最优解:指出三处谬误并重构逻辑链】

【潜在变数:对方为谢昭,试探失败将失信任】

【代价提示:过度推演致神魂微损】

他闭眼一瞬。

这三行字,和他刚才想的,一字不差。

但他没执行。

他知道,一旦“执行”,神魂撕裂,痛如刀割。更知道,若此刻启用,等于承认自己需要外力——而这人,正等着看他是否依赖“外挂”。

他睁开眼,将策稿塞进袖袋。

“你走吧。”女童转身,“这题,你过了。”

李衡没动:“我还没问你,谁让你来的?”

“有人想看看,新锐九品,是真才,还是运气。”

“谁?”

“一个不信任‘奇迹’的人。”

李衡冷笑:“那她该明白,奇迹从不凭空来。”

女童脚步微顿,没回头,只道:“你批注里漏了一点。”

“哪点?”

“文官监军,易生掣肘。若无制衡,反成内耗。”

李衡一怔。

确实。他写的是制度,没写漏洞。

他刚要开口,忽听得破空之声。

一道白光自屋檐疾射而下,钉入书案。

是玉牌。

白玉质地,边角雕云纹,正压在他鞋底那张“查他”字条上。

牌面无字,却有文心波动,如潮退潮,三息不散。

李衡认得这气息。

裴无咎。

他抬头望屋檐,空无一人。

女童盯着玉牌,眸光微闪。

“他盯上你了。”

“我知道。”

“你不怕?”

“怕就不该写第十章。”

女童忽然笑了。笑得极淡,像雪落进井里。

“你比我想的,更不怕死。”

李衡也笑:“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活着却被人当棋子。”

女童不再言语,转身就走。

李衡看着她背影消失在巷口,低头抽出玉牌。

牌底刻着一行小字:“策未尽,人已动。”

他捏紧玉牌,指尖发烫。

忽然,袖中那张“查他”字条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背面——不知何时,多了一行墨字:

“谢昭试你,裴无咎护你,谁在背后?”

字迹陌生。

李衡瞳孔一缩。

他猛地抬头,望向书摊深处。

摊主依旧擦着砚台,头也不抬。

李衡走过去,把玉牌往案上一放。

“这牌,值几两?”

摊主眼皮不动:“白玉无纹,市价五两。若有文心烙印,另算。”

“那这字呢?”李衡指着牌底小字。

摊主终于抬眼,扫了一眼,又低头:“字是新墨,半时辰内所书。执笔人用笔极稳,但第三笔顿挫——心有迟疑。”

“谁会迟疑?”

“想警告你,又怕你知道是谁。”

李衡盯着他:“你看见谁来过?”

摊主擦砚的手不停:“一个穿墨衣的,一个穿白袍的。墨衣人留下字,白袍人留下牌。你问谁在背后——答案在风里。”

李衡沉默。

风穿巷而过,卷起黄纸一角。

他忽然想起什么,翻出那卷《边防改制论》。

批注第三条下,女童曾说“文官监军,易生掣肘”。

可原文根本没有“文官监军”四字。

是他自己加的。

她怎么知道他会写这个?

他猛地抬头,望向巷口。

风停了。

纸页垂落。

玉牌静静躺在案上,压着那张“查他”字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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