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的指尖离那扇“文心门”只剩半寸,紫晶在怀中骤然静止,像一颗冷却的星核。他没收回手,也没再往前递,只是盯着门影上缓缓旋转的三个古字——“文心门”。那光流转得越来越慢,仿佛在等什么。
谢昭的残策还抵在石板上,血书的“以心为笔,以血为墨”未散,纹路却开始蠕动,如活物般向祭坛深处延伸。裴无咎的白玉笔尖裂了道细纹,他没看,只将笔横在身前,目光扫过地面逐渐隆起的紫雾。
十步之外,祭坛中央,源纹核心悬浮于雾上,微光如呼吸般明灭。
沈砚终于迈步。
第一步,石板裂开,锁链自地底钻出,缠上脚踝。冰冷刺骨,神魂一颤。
第二步,锁链收紧,像有千针扎进骨髓。他没停,右臂旧伤崩开,血顺着袖口滴落。
第三步,谢昭低喝一声,掌心血线再裂,残策挥出一道血弧:“心通则道通!”
血光炸开,锁链寸断。
裴无咎一步踏前,白玉笔点地,文心九品之力如潮涌出,护住沈砚识海。刹那间,沈砚脑中一震,冷光浮现三行古篆:
【当前最优解:速进】
【潜在变数:核心未启,杀机已伏】
【代价提示:未知】
他没问是否执行,直接往前冲。
第十步落地时,祭坛震动,紫雾翻涌,核心微光骤亮。三人几乎同时抬头,却见地缝裂开,一道黑影暴起,伪源纹剑直刺沈砚心口!
剑未至,气已裂空。
沈砚侧身闪避,右臂旧伤剧痛,动作迟了半息。剑气擦过肩胛,皮肉翻卷,整个人被掀飞,撞上石柱,喉头一甜。
黑袍人落地,面具裂开一道缝,露出半张枯槁的脸。他抬手,剑身九道紫纹游动,如活蛇噬心。
“沈砚。”声音沙哑如锈铁摩擦,“你父临死前,也是这样倒下的。”
裴无咎横笔挡下第二击,笔尖与剑锋相撞,文光炸裂。谢昭残策卷地,策锋挑向黑袍人后颈,却被一股紫纹反震弹开。
“文意牢笼。”黑袍人冷笑,剑尖划地,紫纹成环,瞬间将三人隔开。
“你们破了心障,破不了死局。”
沈砚靠在柱边,抹去嘴角血迹。启明冷光再闪:
【当前最优解:三文心共鸣】
【潜在变数:首领残魂可寄生核心】
【代价提示:神魂连接将撕裂】
他没犹豫,低喝:“谢昭,裴无咎——共鸣,现在!”
谢昭眼神一凛,长发散落,指尖割破,血滴残策。她抬手,策页翻飞,高诵:“文道在民,不在私!”
血字腾空,文意如火。
裴无咎闭眼,白玉笔插入地面,声音沉如铁:“我曾信秩序,如今信你。”
笔身震颤,文心九品之力缓缓铺开。
沈砚咬破舌尖,将紫晶按在心口。父亲文心的频率渗入识海,如钟鸣初响。他睁开眼,声音冷而稳:“以我为轴,谢昭引情,裴无咎定轨——合!”
三道文心波动冲出,在空中交汇。
起初错乱,如乱弦崩奏。沈砚神魂剧痛,眼前发黑。谢昭膝盖一软,半跪于地。裴无咎额角青筋暴起,笔身裂纹蔓延。
黑袍人狞笑,抬手自剜心口,半颗心脏被生生扯出,紫纹缠绕,瞬间引爆!
“文爆领域——给我镇!”
紫潮如浪,压向三人。
就在这刹那,沈砚识海中,紫晶频率突变,与父亲文心共振,化作一道基准音,如定海神针。
谢昭血书燃起,情感如洪流注入。
裴无咎笔尖断裂,却仍稳立原地,规则之力如锁链,将波动强行锚定。
三股力量合一。
金光炸裂,如日初升。
伪源纹潮在光柱下如雪消融。黑袍人惨叫,身体寸寸崩解,紫纹被抽离,化作黏稠紫水,渗入祭坛。
他最后瞪着沈砚,声音断续:“你……不懂文道的代价……”
话未尽,人已散。
祭坛震动,核心微光渐强,表面浮现出三行古篆,与启明同源,却残缺不全。
【执笔者……】
【以心为……】
【不可……逆……】
沈砚撑地站起,右臂垂落,血顺着指尖滴在石板上。他抬头,望向核心。
“最后一步了。”
谢昭拾起残策,策页上血迹已干,金纹若隐若现。她轻笑:“你说过,此局,你算过了。”
裴无咎捡起断笔,冷笑:“别死在终点前。”
沈砚没回应,一步步走向祭坛中央。每一步,石板上的源纹都微微发烫,像在回应他的脚步。
核心悬于半空,光晕流转,残篆闪烁。
他伸手,指尖即将触碰。
就在这时,紫晶在怀中轻轻一跳。
不是震动,不是警告,而是一种……回应。
像是有什么,从核心深处,回望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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