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盯着楼下花坛边消失的背影,手指已经按在手机键盘上。他没有犹豫,直接拨通了物业老周的号码。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他低声说:“围墙外侧摄像头现在能调吗?刚有人在我家门口放下东西。”
老周的声音立刻紧了起来:“我马上查。你别靠近那个包。”
五分钟后,小区监控室传来画面。那人从东侧小路绕进来,帽子压得很低,右手提着一个深灰色帆布袋。他在单元门口蹲下,把袋子塞进楼梯拐角的杂物堆旁,起身时脚步加快,不到一分钟就出了东门。
陈默挂了电话,又拨给辖区警队的熟人。对方答应十分钟内派排爆组过来,并提醒他不要触碰任何物品。
他站在窗前,没开灯,视线一直锁在那片阴影里。二十分钟后,两名穿防护服的技术人员抵达现场。他们用金属探测器扫过帆布袋,打开后取出一块黑色U盘,表面刻着一行小字:“暗流B7路径”。
陈默接过密封袋时,指尖感受到一点凉意。他没回卧室,转身进了书房,从抽屉底层拿出一只防磁盒,将U盘放进去。凌晨一点十七分,他拨通了一个很少联系的号码。
“小刘,”他说,“带上你的设备,来事务所地下机房。现在。”
二十分钟后,小刘推着一个带轮子的金属箱走进地下室。他穿着旧卫衣,袖口磨得发毛,但眼神清醒。他把箱子放在操作台旁,掀开盖子,露出一台全封闭的主机,侧面贴着手写的标签:“灯影-3”。
“这台机器不联网,”小刘一边接线一边说,“所有数据都在内部模拟环境解析。如果U盘有反向追踪程序,也不会泄露我们的位置。”
陈默点头,把U盘递过去。
小刘戴上手套,插入读取端口。屏幕亮起,进度条缓慢爬升。三分钟后,系统弹出警告:检测到三层嵌套加密,含动态诱饵程序。
“他们知道会有人找上门。”小刘声音很轻,“这个U盘像是故意留下的。”
“也可能是陷阱。”陈默站在他身后,“但我们没有选择。”
小刘没再说话,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他调出协议分析界面,逐层剥离伪装数据包。凌晨三点四十六分,第一段日志碎片被还原——是一串IP跳转记录,终点指向境外某离岸数据中心,但源地址标记为国内政务云平台边缘节点。
“这不是正常路由。”小刘盯着曲线图,“他们在用公共网络做掩护,实际控制端应该还在本地。”
他又运行了一段自编脚本,模拟数据回流路径。屏幕上逐渐拼出三个坐标点,分布在城南、城西和开发区。每个点都对应一个未备案的中继服务器,其中城南那个,信号强度最高。
“这是新的暗网入口。”小刘指着中间那个红点,“他们换了架构,用了量子混淆协议。普通追踪工具根本打不开。”
陈默俯身看着那行不断刷新的日志。“你能破解吗?”
小刘沉默了几秒。“‘灯影-3’可以模拟节点交互,但我需要时间。而且……一旦我们深入,对方可能会察觉。”
“你觉得这U盘是谁放的?”
“不清楚。但留下它的人,至少不想让他们彻底藏住。”
陈默直起身。“那就试。只要不动真数据,他们没法确认我们拿到了什么。”
小刘点头,重新设置隔离参数。接下来的四个小时里,他不断调整密钥序列,让系统以虚假身份模拟接入。每一次尝试都会触发一次防御清除,但第七次时,核心日志终于解封。
凌晨六点零三分,完整拓扑图生成。金融集团的隐藏服务器网络清晰呈现,主控中心位于开发区某工业园内部,通过三条冗余链路连接境外节点。而最关键的发现是——这些服务器每天午夜会自动同步一次备份,期间防火墙会有十二秒的开放窗口。
“这就是机会。”小刘退出程序,关闭所有进程,“如果我们能在同步瞬间植入逻辑锁死指令,就能切断他们的应急切换机制。”
“能做到吗?”
“技术上可以。但我们需要外部协助。单靠这一台设备,无法跨境封锁出口流量。”
“你有办法联系到可靠的人?”
小刘从背包里取出一张SIM卡,插进加密手机。“之前合作过的NeutralNet团队。他们不问身份,只验证数据真实性。我可以把非敏感元信息发过去,请求他们在目标区域配合截流。”
陈默看了他一眼。“他们会答应?”
“我说出‘赵德海’和‘王桂芬案’,再加上这次的日志特征码,他们就知道这不是骚扰信息。”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我已经想好了行动代号——‘断根’。三日后午夜执行,全球六个节点同步响应。只要成功,他们的数据通道会被永久阻断。”
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窗外天色微亮,楼道感应灯自动熄灭。陈默走到饮水机前倒了杯水,递给小刘。
“你知道风险。”他说。
“我知道。”小刘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如果失败,他们可能立刻销毁所有原始记录。以后再没人能查到资金流向。”
“也可能顺着这条线找到我们。”
“所以我用了物理隔离设备,所有操作不留痕迹。”小刘放下杯子,“而且……我已经准备好了退路。万一出事,我会切断所有关联账户,清空本地存储。”
陈默盯着他看了几秒。“你没必要做到这一步。”
“有必要。”小刘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百叶帘。晨光斜照进来,落在操作台上那台黑色主机上。“十年前我只是个看大门的,连电脑都不太会用。是你让我明白,有些事不能光靠力气去扛。”
他转过身,看着陈默。“现在我能做的事不多,但这一块,我必须守住。”
陈默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小刘走回主机前,按下关机键。屏幕熄灭前,最后一行字缓缓消失:“目标锁定,等待指令。”
“天亮前,他们会失去最后一道屏障。”他说。
陈默站在原地,看着那台冷却中的机器。他知道,这场战斗不再局限于法庭和街头。真正的较量,正在数字世界的深处悄然铺开。
他转身走向楼梯口,脚步很轻。推开事务所大门时,阳光正洒在走廊尽头的墙上。那里挂着一幅画,是糖糖送他的,画上写着“爸爸与光”。
他停下,伸手抚过画框边缘。
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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