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伟捧着罗盘,在李经理的陪同下,开始逐层走访那几户反映问题最严重的人家。楼道里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老楼特有的潮湿和陈旧气味。
首先去的是七楼西户的王老太太家。开门的是她女儿,一脸憔悴。老太太躺在床上,脸色蜡黄,眼窝深陷,即便在睡梦中也不安稳,时不时抽搐一下。
赵伟没急着看房间布局,而是先仔细端详了一下老太太的面相。老爷子说过,面相是人体气场最直接的体现。只见她印堂(两眉之间)一片灰暗发青,这是运势低迷、易遭邪祟的明显特征。双眼周遭更是被一层若有若无的黑气缠绕,尤其是眼袋部位(子女宫)暗淡无光,显示家宅不宁,且晚辈运势也可能受到牵连。
“老太太这样多久了?”赵伟低声问。
“快半个月了,”女儿愁容满面,“医院查不出原因,就说神经衰弱,开了安神药也不管用。晚上总惊醒,说看见黑影在屋里飘…”
赵伟点点头,拿出罗盘在屋里走了走。罗盘指针在靠近西面卫生间外墙时晃动明显加剧。他注意到卫生间洗手池的下水管似乎有些轻微的震动。
“大师,您看这…”女儿紧张地问。
“主要是外部环境引动的阴煞冲袭,影响了心神。”赵伟没把话说得太玄,“我尽量想办法化解。”
接着去了四楼小刘家。开门的是小刘本人,果然如李经理所说,一个原本应该精神的小伙子,此刻眼无神采,面色苍白,走路都有些打晃。他的问题更明显——不仅印堂发青,更重要的是疾厄宫(鼻梁中部)隐隐透出一股赤暗之色,这是近期必有病灾或血光之祸的征兆,而且很可能是外来的冲撞导致。
“晚上睡不好?”赵伟问。
小刘有气无力地点点头:“嗯,天天做噩梦,掉水里,上不来气…醒了也浑身没劲。”
赵伟在他家客厅的西墙附近,也发现了类似的气场紊乱现象。
一连走了几家,情况大同小异。这些住户的面相上都不同程度地显示出黑气缠眼(受惊扰)、印堂发青(运势低、易招邪)、相应宫位(疾厄、子女等)暗淡的迹象,风水布局上都在西面墙体或水管有点问题。
赵伟心里越来越肯定,这不单单是外部风水格局的问题,肯定还有别的“东西”在作祟,像是某种“不洁之源”引动了地下阴气,破坏了这栋楼的风水,而这些几户的主人一看都是命弱福薄之人,极易受到外界影响。
当他来到十楼西户,敲门之后,开门的是一個戴着黑框眼镜、穿着格子衬衫、一脸不耐烦的中年男人。
“什么事?”男人语气很冲,看到李经理,眉头皱得更紧,“李经理,我说了多少次了,我没事!我好得很!不用你们物业整天来嘘寒问暖!”
李经理赶紧赔笑:“林工,不是那个意思。这位是赵大师,我们请来看看楼里风水,最近不是好多邻居反映睡不好嘛…”
“风水?大师?”那林工上下打量了赵伟一番,看他年轻,穿着也普通,脸上立刻露出鄙夷和不屑的表情,“搞什么封建迷信!我睡得香得很!没病没灾!你们赶紧走,别打扰我工作!”说着就要关门。
赵伟伸手挡住门:“这位大哥,您别急。我方便进去看一眼吗?就看一下,说不定…”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林工怒了,“我家好得很!我告诉你,我是搞机械设计的,我只信科学!你们这些神棍骗骗别人还行,骗到我头上来了?滚蛋!”
赵伟被他骂得火气也上来了,但强忍着,仔细看了一眼他的面相。这一看,心里却是一惊。
这林工虽然一副精神亢奋、语气冲人的样子,但他印堂处并非红润,而是透着一股异常的潮红,红中带紫,而且眉宇间一股躁戾之气盘旋不去。更明显的是,他迁移宫(眉角上方)和疾厄宫交汇处,隐隐有一道横着的赤丝暗影,这是短期内必有血光之灾的强烈征兆,而且很可能是突发性的意外!
出于好意,赵伟还是开口提醒道:“林先生,您先别动气。我看您最近气色不太好,眉宇间有躁火,运势波动很大,尤其是出行和工作方面,一定要格外小心,谨防意外伤害,比如金属碰撞或者…”
“放屁!”林工直接打断他,破口大骂,“咒我呢是吧?老子好得很!天天熬夜画图都没事!赶紧给我滚!再不滚我报警了!”他猛地推了赵伟一把,狠狠摔上了门。
“这…林工就这脾气,大师您别介意…”李经理一脸尴尬。
赵伟摇摇头,没说话。良言难劝该死的鬼,面相显示劫难将至,他自己这种态度,别人也没办法。
就在这时,电梯门“叮”一声开了,一男一女走了出来。女的打扮时尚,拎着个小包,男的西装革履,看起来条件不错。
那女的看到赵伟和李经理站在林工门口,愣了一下,随即目光落在赵伟身上,仔细看了两眼,脸上露出一种惊讶又带着明显鄙夷的神色。
“赵伟?真的是你啊?”
赵伟闻声看去,也觉得这女的有点眼熟。
“我是林清芳啊!西大,经管学院的,想起来没?”女生语气带着点居高临下。
赵伟一下子想起来了。林清芳,当年西大经管学院院花之一,追求者不少。他宿舍一哥们痴迷她,还让他帮忙递过情书,结果被这大小姐以为是赵伟自己想追她,把他狠狠嘲讽了一顿,说他一个学土木的穷小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哦,是你啊。”赵伟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林清芳打量着他手里的罗盘,又看看旁边的物业经理,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听说你毕业去送外卖了?怎么,现在改行搞封建迷信了?真是越混越回去了。”她挽紧了旁边西装男的胳膊,像是在展示自己的“正确选择”。
赵伟心里一阵腻歪,也懒得解释:“混口饭吃而已。比不上林大小姐。”
林清芳轻哼一声,不再看他,拿出钥匙打开了林工家的门:“爸,我回来了。碰上个莫名其妙的人。”说着就和那男的进了屋,门再次重重关上。
原来她是林工的女儿。赵伟摇摇头,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李经理在一旁听得尴尬癌都犯了,赶紧打圆场:“大师,咱…咱去下一家?”
最后走访的是十五楼一家,开门的是个热心肠的老太太,倒是很配合。聊完情况,赵伟准备离开时,老太太忽然嘀咕了一句:“唉,也不知道咋回事,最近这楼下垃圾堆放点那块,老是有一股子怪味儿,说臭不臭说香不香的,晚上还老有动静,窸窸窣窣的,吵得人睡不踏实。”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赵伟立刻追问:“大妈,您说垃圾堆有怪味和响声?”
“是啊,”老太太肯定地说,“就西边那个墙角,以前有个下水道口子,后来封死了,但垃圾还是堆那儿。最近味道特别冲,晚上还有东西扒拉垃圾袋的声音,估计是野猫野狗吧,但听着又不太像…”
赵伟和李经理对视一眼,立刻下了楼。
来到公寓楼西侧的垃圾堆放点,这里气味的确难闻,各种生活垃圾堆积着。但仔细分辨,空气中确实弥漫着一股异常的腥臊气,不同于普通垃圾的腐臭。
赵伟示意李经理别出声,两人悄悄靠近。
果然,在垃圾堆后面,靠近墙根的地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发出细微的窸窣声。
赵伟猛地打开手机电筒照过去!
灯光一扫,只见几只皮毛油光水滑、眼睛亮晶晶的黄鼠狼(黄皮子)正蹲在垃圾堆里扒拉着什么!被灯光一吓,它们发出一阵急促的“吱吱”声,动作极其敏捷,“嗖嗖”几下就钻进了旁边墙根的一个破损的洞口里,消失不见了。
“原来是这帮黄皮子作怪!”李经理松了口气,“赶明儿找人来堵上洞就行了。”
赵伟却皱紧了眉头,黄皮子虽然机灵,但一般怕人,很少这么大规模地靠近人类聚集区扒垃圾。而且,那股异常的腥臊味,似乎并不完全是从垃圾堆里散发出来的。
他拿着手电,仔细查看黄皮子消失的那个墙洞。洞口大概1米多高,边缘破损,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他用手电往里照了照,里面黑黢黢的,深不见底,一股阴冷腥气从里面隐隐透出。
“李经理,这洞是通哪的?”
李经理凑过来看了看,想了想说:“哦,这好像是很早以前的一个老旧下水道出口,这楼还没建的时候可能就有了。后来市政改造,新的下水系统弄好了,这个老的早就废弃不用了,就用砖头水泥随便封了一下,估计年头久了,被什么东西又掏开了吧。”
废弃多年的老旧下水道?黄皮子聚集?异常的腥臊阴冷之气?
赵伟看着那黑黢黢的洞口,又想起楼上那些住户的异常和西面墙体的反应,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问题的源头,恐怕就在这里,黄皮子生性喜阴,常在墓地打窝居住,断然不会出现小区里面,这管道内黑洞洞的,里面应该有什么东西引的他们成群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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