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珠凝在指尖,未滴未落,已成黑玉状。我未松手,任它贴着玉片裂纹,灵力自掌心涌出,将那丝煞气封入缝隙深处。守心玉符贴于腕内,清辉微荡,压住识海翻涌的滞涩感。
我取出《封神演义》,书页摊开,直指“煞引”条目。字迹仍在蠕动,但速度减缓,似有阻力。我以神通逆溯,将血珠中残留的波频导入书中命格脉络,与此前录下的《九幽引煞诀》节律逐段比对。三组频率浮现:第一条直冲地表,声势浩大,是诱敌之径;第二条迂回曲折,藏于水脉暗流,为偏锋扰阵;第三条几近静止,脉冲间隔极长,却每一次都精准落在地脉换气的间隙点上——这才是真正的侵蚀主道。
我合书,指尖点向玉片裂纹:“就它了。”
子时未至,我已入闭关室。玄元丹化于舌底,地脉清气自足心涌入。经脉如枯藤吸水,胀痛难忍。炼形古法讲究“骨如铜柱,血若汞流”,我此前仅修至“筋韧”境,此刻强行引气入髓,四肢百骸如被铁针穿刺。但我未停,每一次痛感袭来,便在识海中激活那条主道的虚拟侵蚀场景——黑雾自地底升腾,三息内覆盖周身,我以五行遁法破局,却总在木遁转金遁的刹那被煞气缠住脚踝。
第二次尝试,我提前半息切换,金气凝刃斩断黑线,人已化风掠出。
第三次,黑雾速度加快,我改走火遁,借热流冲势跃出,却被空中无形煞网兜住。
第五次,我反向催动剧透神通,在未发遁术前便预演七种路径,最终以土遁沉入地底三尺,再借水遁贴地滑行,脱困。
每一次失败,都逼我更快一分。
每一次脱险,都让五行遁的转换更趋本能。
至第三日清晨,我再入冥想。黑雾再现,我未动,识海中已推演至第十一轮。当煞气扑至胸口,我身形骤散,五气轮转,化作一缕灰烟自雾中穿出,落地成形,衣袍未皱。
五行化虚,成。
我睁眼,掌心轻握,五色微光在指缝流转,瞬息轮转,无滞无碍。
随即,我召来玉玄子与灵月。观星台侧殿,三人围坐。我取出《封神演义》,翻至“三才阵”残篇,以灵力将文字投于空中,重构阵型。
“我不需要你们硬抗煞气。”我说,“我要的是——在它出现前,就让它失效。”
我将推演所得的主道路径拆解为十段突袭节点,每一段都设定为虚拟危机。我以剧透神通预判突袭时间,提前三息示警;玉玄子负责在指定位置布下镇符,阻断地脉共振;灵月则以月华玉箫吹奏清音,调和三人灵力频率,使符阵与地脉同频,避免反噬。
第一次演练,我提前示警,玉玄子迟了两息才落符,地脉已开始震颤。
第二次,灵月箫音偏移半度,符阵不稳,自行溃散。
第三次,我预判出现半息误差,黑雾提前涌出,三人被迫中断。
但到了第七次,一切开始同步。
我眼瞳微缩,低声道:“两息后,左前方三丈。”
玉玄子手一扬,符纸已贴地。
灵月箫音轻起,清辉流转,符阵微光泛起。
黑雾如期而至,撞上符阵,竟如遇无形壁障,扭曲溃散。
第八次,第九次,第十次——次次成功。
玉玄子额头带汗,却笑出声:“我竟跟上了你的预判。”
灵月收箫,指尖微颤,眼中却有光:“原来不是我拖累,是阵法没对。”
我点头:“不是你们不行,是过去没人把你们放在同一个节奏里。”
最后一轮,我闭目,不再言语。
但两人已懂。
我神识一动,灵月箫音即起,玉玄子符纸离手。
黑雾未至,阵已成。
闭环,已立。
入夜,我独坐静室,取守心玉符置于眉心。清辉入识海,如泉流淌。我以神通反复读取《封神演义》中“苏一”命格条目——“本应劫中亡,却因外书改命,终列封神榜外之人”。
字句如锚,一次次沉入识海深处。
我以这“既定存在”为基,在清辉周围构筑屏障。
第一层,以命格文字为墙;
第二层,以剧透神通反向扫描,剔除外魔潜入的裂隙;
第三层,将玉片中封存的血纹煞气引出一丝,置于屏障外侧,作为诱饵与警报。
当最后一道符线闭合,识海骤静。
那股自“无光之渊”传来的窥探感,消失了。
我再试剧透神通,预知一名巡逻弟子明日午时将遇风劫。画面清晰,无阻无断。
我又试“无光之渊”相关命格,黑雾仍在,但已无法触及屏障核心。
天机屏障,成。
三日之期已满。我起身,走到观星台边缘。西南方向依旧无星,天幕如被墨染。袖中玉片安静,血纹封于裂中,像一道凝固的誓约。
我取出《封神演义》,书页翻动,停在“封神榜”名录。指尖划过那些名字,最后落在空白处。
我未曾列名其中。
但我知道,当劫起之时,谁生谁死,不再全由天定。
灵月走来,站在我身侧,未语。
玉玄子在台下整装,缚仙索缠于臂,眼神坚定。
青鸾的玉片在我袖中微温,她仍在北隅外围巡守,未归。
我将书收回怀中,抬手,五色光在掌心轮转一瞬,化为无形。
“准备好了。”我说。
灵月点头。
玉玄子踏上台阶。
我正要开口,袖中玉片忽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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