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片在袖中震得发烫,我立刻将灵力灌入裂纹,封存的血纹随之微颤,却没有如预期般激发预警共鸣。识海屏障运转如常,守心玉符贴在腕内,清辉稳定,无外魔侵扰之兆。可这震动来得突兀——比预判早了整整一刻钟。
我翻出《封神演义》,书页自动翻至“截教夜袭”条目,字迹却像被水浸过,边缘微微晕开,命格脉络中本该清晰的“子时三刻,主道破阵”几字,竟模糊成一片墨影。我强催剧透神通,识海中画面浮现:黑雾自地脉主道升腾,三息内覆盖周身,玉玄子持符迎敌,灵月箫音稳频,阵眼稳固。一切与演练无异。
可现实不对。
西南方向三道黑柱冲天而起,不在主道,而在三条支脉交汇处——正是我此前判定为“偏锋扰阵”的路径。黑雾裹着截教符咒与妖族毒瘴,呈三角之势向防线压来,速度远超预演。我猛地合书,掌心五色光流转,五行遁术瞬间备妥。
“按原计划!”我传音入阵,“玉玄子守主道节点,灵月调频维阵,其余人随我压西南。”
话音未落,第一波冲击已至。支脉喷涌的黑雾中夹杂着妖族“蚀灵瘴”,触地即燃,两名弟子避闪不及,护体灵光瞬间被腐蚀。玉玄子所守主道毫无动静,他迟疑一瞬,欲调转符阵,却被我喝止:“不动!主道仍是诱敌之策!”
可我错了。
第二波冲击来自左侧支脉,黑雾中飞出七道血符,直扑阵眼。灵月箫音急转,清音震荡,勉强将符咒震散,但频率已偏。阵眼微光闪烁,灵力回流紊乱。她嘴角一动,有血渗出,却未停箫。
我跃上观星台高台,俯瞰三处支脉动向。黑雾流动并非无序,其脉冲节奏与《九幽引煞诀》第二条偏锋路径完全吻合——那是我在闭关时推演过的“扰阵之策”,本以为只是虚招,却成了主攻方向。而神通预判仍固执地显示“主道破阵”,仿佛有一股力量,将真实的进程从命格推演中剥离,只留下一个看似正确、实则致命的幻象。
我终于明白。
《封神演义》记载的是“结局”,而非“过程”。结局未变——截教此战必败——但过程已被外力篡改。有人在利用我对命格的依赖,设下路径陷阱,让我将主力死守一处虚影。
玉玄子被困在右翼支脉出口,三名截教弟子以“锁灵阵”围困,缚仙索被毒瘴腐蚀,断裂在地。他背靠石柱,符纸一张张贴出,却只能勉强维持防线。灵月的箫音越来越弱,阵眼开始龟裂。我若再不决断,整个西南防线将彻底崩溃。
我将守心玉符按在眉心,清辉涌入识海,主动切断与《封神演义》的直接关联。不再依赖神通预判,转而以战场实况为基准,结合残卷记忆中的阵法节律,捕捉黑雾流动的每一次脉冲。
第一波,间隔七息;第二波,六息半;第三波,六息整。节奏在加快,且每次冲击都集中在左翼薄弱点。这不是随机试探,而是有意识地压缩空间,逼我们分兵。
我深吸一口气,五色光在掌心轮转,土金火水木依次流转,五行化虚之境瞬间贯通。身形一晃,已腾空而起,掠至左翼上空。
“弃主道!”我高喝,声音穿透黑雾,“三支脉各留一队守阵眼,余者随我反压左翼!灵月,调音至‘离’位,压住毒瘴升腾之势!玉玄子,弃守石柱,向东侧滑步三丈,有空隙!”
灵月箫音骤变,清音转为锐鸣,正对“离”位的黑雾如遇烈风,翻卷后退。玉玄子咬牙跃出,堪堪避过一道血符,落地时踉跄一步,却抓起地上残符,反手贴向追击者胸口。
我落于左翼前线,五色光在掌心凝成一道虚刃,划地为界。黑雾扑来,虚刃斩出,金气破瘴,火气焚符,土气成墙阻断后续。三名截教弟子被逼退两步。
“结五行小阵!”我下令,“两人一组,交替推进,不求杀敌,只破阵眼!”
一名弟子持盾上前,另一人紧随其后,以符引火,轰向黑雾核心。轰然一声,瘴气炸开,露出下方一道隐秘符线——正是连接地脉的引煞节点。我掌心火光一闪,直接将符线焚断。
左翼攻势顿挫。
可就在此时,右翼传来剧烈震荡。我侧目望去,第三波黑雾竟突然转向,不再强攻,而是绕行至后方,直扑主道节点。那里只留了两名弟子看守,根本挡不住。
我瞬间明白——他们根本没打算强破主道,而是用三路佯攻牵制,最后这一击,才是真正的杀招。
我欲回援,却被三道血符封住退路。黑雾中走出一人,手持弯刀,刀身缠着妖族毒藤。他不出声,只抬手,刀锋指向我眉心。
我五色光在掌心急转,准备硬拼。
就在这时,袖中玉片再度震动,比先前更烈。我低头一看,裂纹中的血纹竟自行蠕动,仿佛在传递某种信号。而《封神演义》摊开的书页上,原本模糊的字迹,突然清晰了一瞬:
“劫起于无光之渊,然光可破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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