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符封住退路的刹那,袖中玉片突然传来灼热触感,我抬手按住裂纹,血纹蠕动如活物,与《封神演义》摊开的书页同步震颤。那行“劫起于无光之渊,然光可破渊”只闪了一瞬,便再度模糊,可我已抓住了关键——它不是预示未来,而是对“被篡改天机”的残响。
剧透神通仍在识海中推送画面:主道三刻后破,玉玄子阵亡,灵月力竭倒地。可眼前战局分明是三路佯攻,黑雾脉冲节奏加快,左翼毒瘴升腾频率与《九幽引煞诀》第二条偏锋路径完全吻合。神通在说谎,或者说,有人正用更高层次的力量,将虚假进程灌入我的预知。
我将守心玉符贴于眉心,清辉涌入识海,切断神通与书卷的自动同步。不再依赖预判,转而以五感捕捉战场实况。黑雾每一轮冲击间隔七息、六息半、六息整,呈递减之势;毒瘴触地燃烧的范围每次扩大三尺,说明其浓度在持续增强;七道血符飞行轨迹呈弧线绕行,刻意避开灵月箫音最盛的“坎”位——敌人不仅熟悉阵法节点,还在测试我们的反应极限。
这不是随机进攻,是精准的节奏压制。
我掌心五色光流转,五行化虚之境瞬间贯通,身形一晃,掠至左翼前线。掌刃斩出,金气破瘴,火气焚符,土气成墙阻断后续。三名截教弟子被逼退两步,露出下方隐秘符线。我火光一闪,将引煞节点焚断。
左翼攻势顿挫。
阵中弟子望向我,有人迟疑,有人仍欲回援主道。我厉声喝道:“主道无敌!三路皆虚,杀招在后!”话音未落,右翼黑雾骤然转向,绕行至后方,直扑主道节点。那里只留了两名弟子看守,护体灵光在血符轰击下瞬间碎裂。
我五色光在掌心急转,准备强行破空拦截。
就在此时,袖中玉片再度震动,比先前更烈。我低头,裂纹中的血纹竟逆向流动,形成一道微弱波纹,与黑雾脉冲频率完全一致。这不是预警,是共振——它感知的不是未来,而是“命运被篡改”的波动本身。
我猛然醒悟:《封神演义》记载的是结局,而非过程。只要结局未变,过程便可被外力扭曲。敌人正是利用我对命格的依赖,设下路径陷阱,让我将主力死守一处虚影。而玉片,是天机扰动的感应器,它不预知,只反馈“被篡改”的痕迹。
我将玉片按于眉心,以灵力反溯血纹脉动,将其频率导入识海,与战场实况叠加比对。黑雾每一次脉冲,玉片都同步震颤,但神通推送的画面却始终停滞在“主道破阵”的幻象中。两者偏差超过七成。
我终于看清了这场博弈的本质。
剧透神通不是失效,而是被更高层次的规则屏蔽。敌人动用的不是法术,而是对“天命叙事”的操控——他们让我的预知系统,持续接收一条已被篡改的“伪时间线”。若我不加验证,便会一步步落入他们设计的逻辑陷阱。
不能再依赖神通。
我传音三线同步:“主道留影,左翼为实,右翼为诱。结五行小阵,两人一组,交替推进,专破地脉引煞节点。”同时命灵月调音至“离”位,以清音震荡压制毒瘴升腾。
灵月箫音骤变,锐鸣如刃,正对“离”位的黑雾翻卷后退。玉玄子咬牙跃出石柱封锁,抓起残符反贴追击者胸口,将其震退。左翼阵眼压力骤减。
可主道方向传来剧烈震荡。三道血符轰然炸开,守阵弟子被震飞,阵眼核心暴露。黑雾中走出一人,手持弯刀,刀身缠着妖族毒藤,刀锋直指阵眼。
我欲回援,却被三道新符封住退路。
我五色光在掌心轮转,准备硬拼。
就在这时,玉片再次震动,血纹脉动频率突变,由原先的递减节奏转为稳定波频,持续七息一循环。我猛然捕捉到异常——这频率,与《九幽引煞诀》中“地脉回流”的节律完全一致。敌人正在将三条支脉的煞气汇聚,准备引爆主道地脉,制造伪天劫。
这才是真正的杀招。
我传音入阵:“灵月,音锁‘震’位,阻断地脉共振!”她箫音音调陡转,清辉凝成波纹,直击地脉节点。玉玄子趁机扑向阵眼,以符纸封印核心。
黑雾中持刀者察觉地脉被扰,刀锋一转,劈向灵月。我双足发力,遁术随心意展开,掠至她身前,掌刃横斩,金火双气并出,逼退刀影。
灵月嘴角渗血,却未停箫。音波与地脉共振相撞,发出沉闷轰鸣。地脉煞气流动迟滞,回流节律被打断。
持刀者怒吼一声,黑雾翻涌,准备再度结阵。
我将玉片按于地面,血纹与地脉接触,瞬间共鸣。我以灵力引导,将玉片感知的“天机扰动”转化为真实波频,反向注入地脉。黑雾脉冲节奏紊乱,三条支脉的煞气流动出现错位。
敌人对地脉的控制,出现了短暂的真空。
“就是现在!”我高喝,“弃守支脉,全员压主道!破引煞中枢!”
弟子们终于信了。五行小阵迅速重组,两两结对,交替推进。火符轰击地脉节点,土墙阻断黑雾回流,金刃斩断符线。主道防线在多重打击下彻底瓦解,地底传来沉闷断裂声,煞气喷涌之势骤减。
持刀者见势不妙,欲退入黑雾。
我五色光在掌心凝成虚矛,锁定其退路。就在此时,玉片剧烈震颤,血纹竟自行脱离裂纹,浮于空中,形成一道微弱光纹,指向黑雾深处某点——那里,正是三条支脉煞气的源头交汇处。
我盯着那光纹,没有追击持刀者。
真正的核心,不在阵眼,不在地脉,而在那被遮蔽的交汇点。
我收回虚矛,转而传音:“所有人,退守主道节点。结五行护阵,灵力内收,不攻不守。”
玉玄子一愣:“不追?”
“追不了。”我盯着黑雾深处,“他们等的就是我们全线压上。那点是空的——是另一个诱饵。”
灵月箫音忽转渐缓,清辉收回。弟子们迅速重组防线,护阵成形。
黑雾翻涌片刻,竟开始缓缓退去。
我站在主道节点,掌心五色光缓缓散去。玉片中的血纹重新沉入裂纹,不再震动。《封神演义》摊开的书页上,字迹依旧模糊,但我不再试图催动神通。
从今往后,剧透神通不再是决策依据,而是验证工具。《封神演义》也不再是行动指南,只是结果档案。我不会再让“预知”主导判断,而是用现实去修正预知。
我低头,将玉片贴回袖中。血纹安静如初。
可就在我抬手的瞬间,裂纹边缘,一点暗红缓缓渗出,顺着玉片边缘滑落,滴在《封神演义》的封皮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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