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逆天医妃:废柴王爷竟是幕后黑手 > 第7章 手术刚做完,神婆就带人堵门说我要驱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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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如墨,泼满了京城的天空。

城南渡口,江水拍打着岸边,一艘孤零零的空船在波涛中起伏,船头的灯笼早已熄灭,仿佛一只被遗弃的眼睛,冷漠地注视着寂静的码头。

约定的子时已过,该来的人,终究没有来。

与此同时,七王府的偏院却亮如白昼。

一片死寂被一声沉闷的巨响和凄厉的惨叫撕裂!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马厩的高台上空空如也,而平日里最勤恳的马夫李铁柱,此刻正像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坚硬的青石板上,身下迅速洇开一大片刺目的血色。

他的右腿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森白的碎骨甚至刺穿了皮肉,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

府医被急匆匆地请来,只看了一眼,便捻着胡须连连摇头,声音里满是回天乏术的宣判:“完了,右腿骨头全碎了,筋也断了,更要命的是伤了头,颅内恐怕已经……唉,准备后事吧,这人活不过今夜了。”

绝望的气氛瞬间笼罩了所有人,仆役们有的不忍地别过头,有的已经开始悄声议论该用什么席子去裹。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而决绝的声音穿透了人群的嘈杂。

“把他抬进药房旁边的净室。”

众人回头,只见林苏青不知何时站在那里,月光为她素白的衣衫镀上一层寒霜,她的眼神却比寒霜更冷,更利。

“还愣着干什么?”见无人动作,她声调陡然拔高,“烧开水!府里所有的铁钳、剪子,都给我放进开水里煮!再去找两床最干净的棉布,全部撕成布条!”

仆役们面面相觑,一个管事嗫嚅道:“林姑娘,府医都说……没救了,何必再折腾,让他走得安生些……”

“安生?”林苏青的目光如刀子般刮过他的脸,一字一顿,掷地有声,“他是活生生的人,不是等着宰杀的牲口!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轮不到你们来决定他的生死!动手!”

最后两个字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众人被她浑身散发的气场所震慑,竟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

滚烫的开水很快备好,一盆盆被端进净室。

林苏青将库里最烈的酒毫不吝惜地倒入沸水中,刺鼻的酒气与水汽混合,形成最原始却有效的消毒液。

她将煮得通红的铁钳夹出,在烈酒中反复淬炼冷却,这便是她今夜的手术钳。

再将一卷上好的棉线浸入沸水,这便是她的缝合线。

一切准备就绪,她又亲自取来曼陀罗花、川乌、草乌,以最快的速度熬制出一碗气味诡异的浓黑汤药,强行撬开李铁柱的嘴,分三次灌了下去。

这是她能做出的最简陋的麻沸散,只能让他从剧痛的挣扎中,勉强陷入浅层的昏迷。

净室的门被关上,将所有窥探的目光隔绝在外。

门内,是一场与死神的搏命。

林苏青深吸一口气,拿起被改造过的铁钳,毫不犹豫地探向那片血肉模糊的创口。

腐肉被一点点剥离,碎骨被一片片清理,血水混着汗水,不断滴落。

她用一根自制的骨钩,小心翼翼地探入伤口深处,凭借着脑海中清晰的解剖图,将那些粉碎的骨头碎片,像拼图一样,艰难地复位。

时间在极度的专注中流逝,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林苏青的额上冷汗密布,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衣襟。

她的双手因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姿势而剧烈颤抖,视线也开始阵阵发黑,好几次几乎要栽倒在地,却又被她生生咬着舌尖,用剧痛换来片刻的清醒。

门外,一道颀长的身影在暗影处悄然伫立了整整三个时辰。

萧玦的面容隐在黑暗中,看不真切,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眸,透过门缝,死死地盯着里面那个摇摇欲坠却始终不肯倒下的身影。

他的指尖早已深深地掐入掌心,留下几个带血的月牙印,却浑然不觉。

当清晨的第一缕微光刺破黑暗,净室的门终于“吱呀”一声打开。

林苏青面色惨白如纸,踉跄着走出,几乎虚脱。

而她身后,原本被判定必死的李铁柱,竟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呻吟。

守在门口的仆役大着胆子探了探他的脉搏,竟是平稳有力,再看那条被竹片夹板牢牢固定的伤腿,包扎得整整齐齐,竟没有一丝化脓的迹象。

活了!真的救活了!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夜之间传遍了王府,又从王府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百姓们议论纷纷,越传越神,都说七王府里出了一位女神医,能断骨续筋,起死回生。

更有顽皮的孩童,趴在王府高高的院墙上,拍着手唱起了新编的童谣:“鬼手神针林家娘,一刀剜毒万命光!”

赵德全在府中听到这童谣,惊得手中茶杯“啪”地摔碎在地!

他面色铁青,眼中满是惊惧与怨毒。

这个林苏青,非但没死在城南渡口,竟还借此立威!

不行,绝不能让她在王府站稳脚跟!

他当夜便差人备上重金,秘密送到了城西一个以“通神”闻名的张婆子手中。

次日一早,七王府大门未开,便被一群人围得水泄不通。

为首的正是那张婆子,她手持桃木剑,带着一群所谓的“香客”,抬着画满诡异符咒的幡旗,口中念念有词,竟要硬闯王府。

“妖女!滚出来!”张婆子用桃木剑指着王府大门,声嘶力竭地对围观的百姓喊道,“七王府被妖孽盘踞,那妖女画符摄魂,用邪术害人!再不将她除掉,整个京城都要遭天谴!”

她当众撒出一把黄纸,点火焚烧,青烟缭绕中,她猛地指向药房的窗口,状若疯癫地尖叫:“我昨夜亲眼所见!她对着那伤者口中念咒,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就将那人的魂魄吞了!你们以为她是在救人?错了!她是在炼制傀儡!等那伤者醒来,定是个被她操控的借尸还魂的行尸走肉!”

这话极具煽动性,围观的百姓本就对鬼神之事半信半疑,此刻被她说得毛骨悚然,纷纷惊恐后退,看向王府的眼神充满了畏惧。

就在这时,药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林苏青一脸冷笑地走了出来,她手中端着一个木盘,盘中盛着一堆黑褐色的东西,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

“你们说我是妖?”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她走到人群前,将盘子猛地一倾,那堆东西“啪”地摔在张婆子脚下,“那你们看清楚,这是什么!”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那是一堆已经发黑的烂肉和碎骨。

“这是从一个活人的腿里,一刀一刀挖出来的烂肉!是足以要了他性命的毒源!”林苏青的目光扫过一张张惊恐的脸,“你们不恨要人命的病,不恨那些见死不救的人,反倒来恨一个治病救人的人?这是什么道理!”

她又从怀中取出一根穿好线的缝衣针,高高举起,“看清楚,我用的是这个,是丝线,是针,不是你们口中的符咒!若我真用的是妖术,弹指一挥间便可让他活蹦乱跳,又何必告诉你们,他至少要七日之后,才能勉强下地?”

众人语塞,面面相觑。

张婆子还想狡辩,却见林苏青身后,一个身影在小丫鬟小满的搀扶下,拄着拐杖,一步一步,艰难地挪了出来。

正是李铁柱!

他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清明无比。

他走到众人面前,“扑通”一声,用那条完好的左腿重重跪下,对着林苏青的方向,叩了一个响头。

“各位街坊邻里,奴才的命,是林医女救回来的!”他的声音沙哑却坚定,“她没有念咒,也没有画符!只有一盆盆的血水,和一刀一刀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的恩情!她若是妖,那奴才……宁愿信这世上的妖,都是来救苦救难的菩萨!”

百姓彻底动容了,他们亲眼看到了“死而复生”的李铁柱,亲耳听到了他的证词,之前被煽动的恐惧瞬间化为愧疚和敬畏,甚至有人当场跪了下来,对着林苏青叩拜。

张婆子见势不妙,还想叫嚷,却忽觉后颈一凉,一股大力钳住了她,嘴也被瞬间捂住,连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不知何时,两名身穿黑衣的王府亲卫,已如鬼魅般出现在她身后,悄无声息地将她制伏。

林苏青冷冷地看着被拖拽的张婆子,声音不大,却让在场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你说我驱鬼?那你可知,这世上真正的鬼,是那些眼睁睁看着别人等死,却还在一旁烧纸钱看热闹的人。”

话音未落,远处已传来沉重的铁链拖地之声,那是王府地牢的方向。

张婆子的下场,不言而喻。

一场闹剧就此收场。

林苏青转身,扶住门框,身体几乎脱力。

她望着净室里那张空荡荡的病床,低声呢喃,那声音轻得只有她自己能听见:“这一刀,不只是为了救他……”

她顿了顿,

“……也是为了我自己,能在这吃人的地方,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