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君心知我意归处 > 审奸细初露余孽踪,查粮道再遇新阻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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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若初与萧玉轩返回长乐宫时,日头已偏西。刚落座,锦衣卫指挥使就捧着卷宗匆匆赶来,躬身道:“陛下,皇后娘娘,上午在粥棚抓获的造谣者已经审出来了!”

沈若初端着绿豆汤的手一顿,抬眸道:“说清楚,他是什么人?背后指使是谁?”

“回娘娘,此人叫刘三,是归化县的流民,”指挥使翻开卷宗,声音沉了几分,“他招认,是半个月前在归化县的破庙里,被一个穿青色长衫的人收买的。那人给了他五十两银子,让他混在流民里,散播‘皇后干政引天怒’‘朝廷无道遭天罚’的谣言,还说要是能煽动流民闹事,再给一百两。”

“青色长衫?”萧玉轩眉头紧锁,“有没有问出那人身形、口音?或者有没有其他特征?”

“问了,但刘三说,那人一直低着头,说话声音压得很低,听不出是哪里口音,只记得那人右手食指上有一道一寸长的疤痕,还戴着一枚黑色的玉扳指。”指挥使补充道,“另外,刘三还说,破庙里当时还有三个人,跟他一样被收买,只是不知道那些人的名字和去向,只知道他们要分别往都城、清塘县、苏州府去散布谣言。”

沈若初指尖在案上轻轻敲击,眼神锐利:“分头去三个地方造谣,还特意选了旱情最严重的区域——这不是普通的煽风点火,是想让旱灾引发的恐慌扩散,让百姓对朝廷彻底失去信任。”她看向萧玉轩,“苏州府和清塘县那边,得立刻传信给当地官员,让他们加强流民管控,严查散布谣言的人,尤其是右手食指有疤痕、戴黑色玉扳指的人。”

萧玉轩点头:“朕这就让人去传旨。另外,让锦衣卫在都城周边设卡,盘查往来流民,绝不能让其他几个造谣者混入都城。”

指挥使领命离去后,沈若初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腹中胎儿又轻轻动了动,像是在安抚她一般。她伸手抚上小腹,轻声道:“看来背后的人,比我们想的更有谋划。他们选在旱灾的时候动手,就是想借天灾放大民怨,要是我们应对不好,真的会出乱子。”

“有你在,不会让他们得逞的。”萧玉轩走到她身边,轻轻按揉她的肩膀,“你今天在粥棚做得很好,流民们都信你,那些谣言已经没多少人信了。接下来,只要尽快解决粮食和水源的问题,就能彻底稳住人心。”

正说着,内侍进来禀报:“皇后娘娘,户部尚书求见,说有漕粮的急报。”

沈若初坐直身子:“让他进来。”

户部尚书一进门,脸色就很难看:“娘娘,刚收到江南漕运总督的急信,苏州府的粮船在途经‘黑石滩’时,遇到了麻烦——黑石滩的水位比预想的还低,粮船搁浅了,现在纤夫们正在拉船,可太阳太毒,已经有十几个纤夫中暑了,粮船怕是还得耽误两三天才能动。”

“耽误两三天?”沈若初的声音沉了下来,“都城的常平仓已经开始放粮施粥,流民还在往城里涌,要是漕粮晚到三天,常平仓的存粮就会少一截,后续要是再有人闹事,我们连应对的底气都没有。”

“是啊,”户部尚书叹了口气,“漕运总督还说,太湖周边的几个州县,也有百姓因为旱情闹事,抢了当地粮商的粮铺,他已经派了兵去镇压,可这样一来,能调去帮着拉粮船的人手就更少了。”

沈若初沉默片刻,忽然问道:“黑石滩离最近的‘临江县’有多远?临江县有没有存粮?”

“临江县离黑石滩不到五十里,”户部尚书回忆道,“临江县的粮仓里,应该还有去年存的十万石粟米,只是粟米口感粗糙,往年很少有人吃,所以一直没动。”

“有粟米就好!”沈若初眼睛一亮,“让漕运总督立刻派人去临江县,借调五万石粟米,先用小船运到黑石滩,分给搁浅的粮船——粮船减轻载重,说不定能驶出黑石滩。另外,让临江县县令组织百姓,去黑石滩帮忙拉船,按每人每天两斤粟米算报酬,肯定有人愿意去。”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让漕运总督给中暑的纤夫发解暑的汤药和粮食,别让他们寒了心。告诉他们,只要能把粮船按时运到都城,朝廷会额外给他们发赏钱。”

户部尚书眼睛一亮:“娘娘这个办法好!粟米虽不好吃,但能救急,还能调动百姓帮忙,一举两得!臣这就去给漕运总督写信!”

户部尚书离去后,沈若初又让人叫来太仆寺卿:“临江县要调粟米去黑石滩,还得组织百姓去拉船,需要马匹和驿道传信,你让临江县的驿丞全力配合,马匹不够就从周边驿站调,绝不能耽误粮船的事。”

太仆寺卿连忙应下:“娘娘放心,臣这就去安排,保证不让粮船的事出岔子。”

待众人都离去,长乐宫终于安静下来。青禾端来一碗莲子羹,轻声道:“娘娘,您忙了一天,快喝点莲子羹补补吧。林御医说,您现在怀着身孕,得多吃点清淡有营养的,不能总饿着。”

沈若初接过莲子羹,小口喝着,忽然问道:“青禾,你说背后的人,会不会跟之前的南通国有关?”

“应该不是,”青禾想了想,“南通国之前被陛下和娘娘治得服服帖帖,现在还在赔罪呢,他们没胆子再搞事。倒是……”她压低声音,“倒是之前大夏国灭国的时候,有不少余孽逃了出去,会不会是他们?”

沈若初眼神一凝:“大夏余孽……这倒是有可能。大夏灭国前,就一直想挑拨奉国的内乱,现在借旱灾动手,也符合他们的行事风格。只是不知道,他们现在还有多少人手,藏在什么地方。”

就在这时,萧玉轩拿着一份密报回来,脸色凝重:“你猜得没错,锦衣卫刚查到,刘三提到的黑色玉扳指,是大夏国贵族常用的饰品——大夏灭国前,不少王公贵族都戴这种扳指。看来背后的人,真的是大夏余孽。”

“大夏余孽……”沈若初重复了一遍,手指攥紧了帕子,“他们倒是能忍,灭国这么久,还想着作乱。这次要是不把他们彻底揪出来,以后还会有更多麻烦。”

“朕已经让锦衣卫加大追查力度,”萧玉轩坐在她身边,“只要找到其他几个造谣者,顺着线索查下去,肯定能找到他们的老巢。你别太担心,先顾好自己的身体,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朕和孩子怎么办?”

沈若初看着他担忧的眼神,心中一暖,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只是漕粮还没到,流民还在增加,大夏余孽又在暗处盯着,我们现在就像走在钢丝上,一步都不能错。”

次日一早,沈若初刚起身,就收到了临江县的消息——临江县县令已经组织了五百个百姓,带着五万石粟米赶到了黑石滩,正在帮着纤夫拉粮船。漕运总督说,按现在的进度,粮船明天就能驶出黑石滩,再过五天就能抵达都城。

“太好了!”沈若初松了口气,对青禾说,“让户部再清点一下常平仓的存粮,看看能不能再撑五天。另外,让京兆尹再增加两座粥棚,最近流民又多了几百人,别让他们饿着。”

青禾刚要去办,内侍又进来禀报:“皇后娘娘,都城西城门的粥棚那边,出了点事——有几个流民说粥不够稠,跟衙役吵了起来,还煽动其他流民闹事,现在已经围了不少人了!”

沈若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又是有人在挑事!青禾,备车,我要去西城门看看!”

“娘娘,您还没吃早饭呢!”青禾连忙阻拦,“而且西城门那边人多混乱,万一出事怎么办?要不让陛下先过去处理?”

“不行,”沈若初语气坚定,“陛下现在在处理朝政,而且流民只认我昨天在粥棚说的话,我去才能最快稳住局面。你别担心,让禁军统领带三百禁军跟着,不会有事的。”

青禾拗不过她,只好赶紧去备车。半个时辰后,马车抵达西城门。远远就看到粥棚前围了一大群人,几个流民正对着衙役大喊:“这粥跟水一样,怎么填肚子?朝廷是不是故意饿我们?!”

周围的流民也跟着起哄,有的甚至开始推搡衙役,场面十分混乱。禁军统领立刻带人上前,将闹事的流民和其他流民隔开,大声道:“皇后娘娘来了!都安静!”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纷纷看向走来的沈若初。沈若初走到粥棚前,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递到一个闹事的流民面前:“你说粥跟水一样?你自己看看,这粥里有多少米?够不够稠?”

那流民眼神闪烁,不敢接勺子,只敢小声嘟囔:“我……我就是觉得不够吃……”

“不够吃可以再要一碗,”沈若初的声音平静却有力量,“朝廷设粥棚,就是为了让大家吃饱。但你煽动大家闹事,就是不对!我昨天在南城门说过,只要大家安分守己,朝廷就不会让大家饿着,你是不是忘了?”

周围的流民也纷纷点头:“是啊,粥够稠的,不够吃可以再要!”“我刚才都喝了两碗了,还领了窝头!”

那闹事的流民脸色涨红,想偷偷溜走,却被禁军抓住。沈若初看着他,冷声道:“你是不是也被人收买了?跟昨天南城门那个刘三一样,来散布谣言、煽动闹事的?”

那人脸色惨白,连忙摇头:“不是!我没有!我就是一时糊涂!”

沈若初没再追问,只是对周围的流民说:“大家放心,粥棚的粥只会多不会少,只会稠不会稀。要是有人再敢煽动闹事,不管是谁,朝廷都会严惩不贷!另外,漕粮再过五天就到了,到时候朝廷会给大家发粮种和口粮,让大家回去补种庄稼,日子一定会好起来的!”

流民们听了,纷纷放下心来,又开始有序地排队领粥。沈若初看着恢复秩序的粥棚,对京兆尹说:“以后粥棚的粥,每一锅都要让监工的太监尝过,确认够稠才能分。另外,再派些衙役在粥棚周边巡逻,发现有人挑事,立刻抓起来,别等事态扩大。”

京兆尹连忙应下:“娘娘放心,臣这就去安排。”

沈若初在粥棚又待了一会儿,确认没有再出问题,才准备返回皇宫。刚走到马车边,腹中忽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她疼得弯下腰,扶住了马车的车辕。

“娘娘!您怎么了?”青禾连忙扶住她,声音里满是惊慌,“是不是肚子不舒服?快,传林御医!”

沈若初咬着牙,缓了好一会儿才说:“别慌……可能是刚才走得太急了……歇会儿就好……”

可疼痛并没有缓解,反而越来越剧烈。禁军统领见状,连忙让人抬来软轿,把沈若初扶上去:“娘娘,您别硬撑,我们先回皇宫,让林御医好好看看!”

软轿快速往皇宫赶,沈若初靠在软轿里,双手紧紧按住小腹,额头上渗出了冷汗。她心中一阵恐慌——孩子不会有事吧?她还没解决旱灾,还没揪出大夏余孽,绝不能让孩子出事!

回到长乐宫时,林御医已经在殿外等候。他连忙为沈若初诊脉,脸色越来越凝重:“娘娘,您这是动了胎气!幸好送来及时,要是再晚一会儿,怕是会有早产的风险!”

“早产?”萧玉轩刚赶回来,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林御医,你一定要保住皇后和孩子!不管用什么药,朕都给你找来!”

“陛下放心,”林御医躬身道,“臣已经给娘娘开了安胎药,只要娘娘好好卧床休息,别再劳心劳力,别再动气,胎儿应该能稳住。只是娘娘现在怀孕七个月,胎儿还没足月,要是再动胎气,后果不堪设想。”

沈若初靠在榻上,听着林御医的话,心中一阵愧疚——她光顾着处理旱灾和大夏余孽的事,却忽略了自己的身体,差点害了孩子。

萧玉轩坐在榻边,握住她的手,声音里满是心疼:“以后赈灾的事,朕来处理,你好好卧床休息,别再管了。要是你和孩子出了什么事,朕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沈若初看着他担忧的眼神,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好好休息……只是漕粮的事,还有大夏余孽的事,你一定要多留意……别让他们得逞……”

“放心,”萧玉轩轻轻抚摸她的头发,“朕都记着,不会让他们得逞的。你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养好身体,等着我们的孩子平安出生。”

林御医给沈若初服下安胎药后,又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才缓缓退下。青禾守在榻边,为沈若初擦去额头上的冷汗:“娘娘,您就听陛下的话,好好休息吧,别再操心了。有陛下在,肯定能处理好所有事的。”

沈若初闭上眼,腹中的疼痛渐渐缓解。她知道,接下来的日子,她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冲锋陷阵了,只能在后宫安心养胎。但她也清楚,大夏余孽不会因为她卧床就停下动作,旱灾也还没结束,她必须在养胎的同时,帮萧玉轩出谋划策,绝不能让之前的努力白费。

她轻轻抚摸着腹中的胎儿,心中暗暗发誓:孩子,你一定要平安出生。等你出生后,娘亲会和爹爹一起,守护好奉国,让你在一个安稳的天下长大,绝不让任何人再破坏这份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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