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都市小说 > 滚烫年代:从草莽到一世豪雄 > 第十二章:我的东西,谁也不能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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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东脸色难看,却不敢多言,只低头搓着手。

而那个叫赵乾坤的年轻人,却忽然笑了。

他缓缓掐灭烟头,随手一扔,鞋尖一勾,把烟屁股踢进水沟。然后——他一步一步,朝我走来。

他在我面前站定,比我高出半个头,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我,忽然开口,声音不冷不热:“老六,是你打跑的?”

我抬头,直视他眼睛:“是我。”

他嘴角一扯,似笑非笑:“有意思。老六叫我‘哥’。”

空气,瞬间凝固。

我心一沉。

原来如此。

老六跑了,还搬来了救兵——这赵乾坤,竟是他哥?

那昨晚那一战,根本不是结束,而是刚刚开始。

我咬紧牙关,不退半步:“那你今天,是来找我报仇的?”

赵乾坤忽然笑了,笑得轻松,却让我脊背发凉。

他抬手,轻轻拍了拍我肩膀,像拍一只即将被宰的羊。

“报仇?不至于。”他慢悠悠地说:“我赵乾坤现在是三十二号的‘码子’,是你们的头。我不搞私仇,只讲规矩。”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冷下:“但你要当‘码子’?行啊。”

他一脚踢开脚边一个空麻包,双手叉腰,仰头扫视全场:“今天,就现在!你要真有那本事,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挑战我!”

“赢了我,麻包三百斤,连扛三趟!铁锭举重,一口气十下!”

“赢了,这‘码子’的位子,我让给你。”

他盯着我,眼中闪着野兽般的光:“输了?”

他冷笑一声:“就给我滚出三十二号码头。从此以后,见我绕道走,叫一声‘赵爷’。”

全场死寂。

连江风都停了。

顺子猛地转头看我,眼中有惊、有怒、更有担忧。

阿福咬着牙,拳头攥得咯咯响。

而我,站在晨光里,脸上还带着昨夜未消的淤青,膝盖隐隐作痛,可胸腔里那团火,却“轰”地一声,烧到了喉咙口。

我看着赵乾坤,一字一句,声音不大,却清晰如刀:“好。”

“我——林满仓,挑战你。”

话音落下,整个码头仿佛被点燃。

有人倒吸冷气,有人低声惊呼。

赵乾坤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有种。”

他脱下皮夹克,随手一扔,露出两条肌肉虬结的手臂,袖口挽起,青筋暴起,像盘着两条毒蛇。

“那就——”他活动着脖颈,发出“咔咔”的响声:“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码子’。”

我深吸一口气,慢慢脱下外套,露出瘦削却绷紧的身躯。

风吹过,吹动我额前染血的碎发。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要么我踏着他的影子登上巅峰,要么……就真的,永远做个“泥猴子”。

可我不怕。

那块钱,我没让老六抢走。

这份命,我也不会让他赵乾坤轻易拿走。

我一步步走向称重台,脚步越来越稳。

身后,顺子忽然吼了一句:“满仓!赢了他!”

阿福也跟着喊:“对!赢了他!”

一声声呼喊,像浪,一波波撞向我的心口。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然后,抬起手,轻轻抚了抚左胸口——那里,还贴着那张被血浸过、又被我小心藏起的一块钱。

我笑了。

三十二号称重台前,围了一圈又一圈的苦力,肩头压着麻包的也不走了。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眼珠子死死盯着我和赵乾坤。

赵乾坤站在称重台中央,像一头出笼的猛兽,双臂肌肉虬结,青筋暴起如藤蔓缠绕。

他缓缓脱下皮夹克,露出结实如铁铸的胸膛和手臂,每一寸肌肉都在晨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

他活动着手腕、脖子,关节“咔咔”作响,像一头随时要扑杀猎物的豹子。

“来吧。”他咧嘴一笑,白牙森然。

没人吭声。

空气仿佛被抽干了。

王东默默退到一旁,脸色灰白。

顺子捏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咬牙低语:“满仓……你可千万别逞强……”

阿福站在角落,嘴唇发抖:“他那身肉……不是光练出来的,是拼出来的……”

我的心里也慌了。

可是攥着爷爷的怀表和那一块钱,我心安了下来。

赵乾坤一挥手,两个手下立刻抬来一整排麻包,堆得像小山一样。

每个麻包上都贴着红纸条,写着“三百斤”。

“我先来。”赵乾坤冷笑:“免得你说我以势压人。”

话音未落,他猛然蹲下,肩头一沉,背起一个麻包,稳稳站起,步伐如履平地。

他脚步未停,接连三趟穿梭于称重台与卸货区之间,每一次都是三百斤压肩,背不弯、膝不软,脚步如钟,稳得像铁打的一样。

“三趟!”有人颤声数着:“三趟了……他真扛下来了!”

还没完。

赵乾坤喘都不喘一口,直接走向铁锭区。

那里摆着一对铸铁,专为测力用,平时连张铁柱都不敢碰。

他双手握柄,深吸一口气,肌肉猛然绷紧,青筋暴起如蛇,随着一声低吼——

“起!”

铁锭离地!一口气,连举九下!

“哐当!”第九下砸地,震得地面微颤。

整个码头鸦雀无声,只有他粗重的呼吸声,在众人耳中如雷鸣般炸响。

有人忍不住低声惊呼:“这他妈……不是人!是头蛮牛!”

张铁柱站在人群里,脸色铁青,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他自诩“扛包王”,可眼前这力气,根本不是苦力能有的。

赵乾坤缓缓放下铁锭,甩了甩手臂,转身看向我,嘴角扬起一抹轻蔑的笑:“看够了?现在,轮到你了。”

我站在原地,脸上伤痕未愈,膝盖还隐隐作痛,昨夜那碗热汤的暖意早已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寒意。

可胸腔里那团火,越烧越旺。

顺子突然冲上来,一把抓住我胳膊:“满仓!你疯了吗?你才十六岁!你不是他的对手!你要是伤了,以后怎么办?爷爷还在等你,你妈你妹还在沪上滩漂着!你不能拼!”

我看了他一眼,轻轻挣开他的手。

“顺子哥。”我声音很轻,却像刀子划破空气:“那块钱,我没让老六抢走。”

“今天,我也不会让他赵乾坤,拿走属于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