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都市小说 > 滚烫年代:从草莽到一世豪雄 > 第三十二章:林雪要在老街立棍
换源:


       郭佑脸色阴沉得像要滴出水来。

他死死盯着林秀兰,咬牙问:“你……是不是认真的?”

“认真的?”林秀兰冷笑:“我林家说话,向来一言九鼎。”

“立刀子,不是虚衔,是杀出来的名号!是血洗出来的地位!是沪上滩每个势力手下,公认的武力象征!”

“他能不能立的住,还得看他的本事。”

她一字一句,声如洪钟:“立刀子在,帮派就在。这是沪上滩的规矩,也是老街的铁律!”

“现在,谁再说我侄女没资格当虹桥三街的话事人?”

“满仓活一天,她就一天是虹桥三街的话事人。”

全场寂静。

连风都仿佛停了。

林秀兰目光如电,扫过郭佑,扫过梁叔,扫过那些围成一圈的混混,最后落在我身上。

她声音忽然低了几分,却更沉,更重:“从今天起,林满仓,就是我林家新任立刀子。老街若有不服者——”

她猛地抬手,指向门口那片昏黄的天光:“尽管放马过来!奉陪到底!”

郭佑脸色铁青,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梁叔手中佛珠不再转动,那双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我。

我站在原地,手里的半截钢筋在发烫。

像被热血浇过。

林雪轻轻走到我身边,低声说:“满仓,你自己来定,我一直不想接我父亲的班,可你今日要是往前一步,我林雪绝不后退半步。”

我没回头,只轻轻点了点头。

风,吹起了我那件洗得发白的工装袖口。

可我知道——

从今天起,我不再只是个山里的穷小子,被人拿鞋底子抽着,说我是废物。

我不是只能端盘子,种地的,也不是不被人需要的。

立刀子?

那是什么,我不懂,我也不知道扛着多大责任和危险。

我只知道,林雪和林姨看中我,她们有需要,我绝对不退半步!

死寂之中,郭佑忽然冷笑一声,抬脚碾碎了地上那枚断掉的佛珠。

“好啊。”他声音阴冷:“立刀子?我倒要看看,你能在这位置上,站几天!”

他猛地一挥手:“兄弟们,撤!”

混混们不甘地收起刀棍,却仍死死瞪着我,像一群闻到血腥的鬣狗。

他们退去,脚步杂乱,卷起满地尘灰。

车间重归死寂。

梁叔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直到郭佑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他才缓缓抬头,看着我,声音沙哑:“林满仓……你可知道,你们这上一任立刀子是怎么死的?”

我没答。

他盯着我,缓缓道:“死在一个雨夜,被人剁成七块,扔进了黄浦江的排污口。”

“因为他……挡了不该挡的人。”

“你也要挡吗?”

这一番话。

在我的内心,甚至有掀起一丝波澜。

我只是笑了笑,看着这个所谓的梁叔:“我只是站在我该站的地方,没有挡任何人。”

“你们要么绕路走,要么踩着我走。”

梁叔眯起眼。

我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我答应过林雪,谁想动她,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他沉默良久,终于转身,脚步蹒跚地走向门口。

临出门前,他低声说了一句:“……既然你林雪要立棍了,不藏着了,明天开始,老街所有小赤佬,都有权利挑战你们。”

院子里安静了下来。

我缓缓低头,看向自己的影子——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工装、裤脚还沾着泥巴的乡下小子。

就这模样,站在了“立刀子”三个字的门槛上?

忽然,一声轻响。

“咚——”

林雪瘫坐在角落那张摇摇欲坠的木椅上,脸色苍白如纸,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她双手撑着膝盖,指尖微微颤抖,嘴唇几乎没了血色。

“小雪!”林秀兰立刻冲过去,蹲下身,一把抓住她的手:“你怎么了?是不是又心悸了?你这孩子,从昨晚就没合眼,硬撑到现在……”

林雪摇摇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姑……我没事,就是……有点累。”

林秀兰眉头紧锁,抬手抚了抚林雪额前汗湿的碎发,语气软了几分:“傻孩子,姑知道你怕。”

“可你是我哥的女儿,老街七大话事人之一,怕也得站着怕。”

“他们要来,就让他们来。”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在这条街上活了二十多年,什么时候低头过?”

她说得掷地有声,眼神却藏不住心疼。

林雪却没回应,只是慢慢抬起头,目光穿过昏暗的灯光,直直地落在我身上。

那双眼睛,像山间清晨的溪水,清澈,却冷得刺骨。

“满仓……”她声音轻,却一字一顿:“你走吧。”

我一怔:“什么?”

“你离开沪上滩。”她咬了咬唇:“回山里去,越远越好。趁现在还来得及。”

我愣在原地,像是被雷劈中。

“你说什么?”我往前一步,声音不自觉地扬高:“为什么?”

她没躲,只是看着我,眼底有水光在闪:“因为……你会死。”

空气猛地一凝。

“我知道。”我声音低了下来,却像压着千斤重石。

死?

我也会怕。

可我想想那山坳里的十几年,死似乎也不是那么可怕了。

林雪缓缓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是一片决绝:“上一任立刀子,你也听见梁叔说了——七块,扔进排污口。”

“剁他的,是十三指老K。”

她声音颤抖,却不停:“他们明着杀你,杀不了,就不会用枪用刀了。”

“他们会派人半夜放火,烧你住的棚屋;会在你喝水的杯子底下抹药;会派女娃娃勾引你,然后在你睡着时割开你喉咙……他们会等你松一口气的时候,把你拖进黑暗里,一点一点,碾碎。”

我听着,手里的钢筋“哐”地一声砸在地上。

林秀兰站在一旁,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俩。

我盯着林雪:“那我走了,你怎么办?”

林雪笑了,那笑容苦得让人心疼:“他们不会杀我。我是林家的女儿,手里有话事牌。”

“他们要的是震慑,是让我交出话事牌。”

她顿了顿,轻声道:“所以,你走。我没事。”

我站着没动,心跳的像被铁锤狠狠砸了一下,又一下。

真的走吗?

回山里?

回到那个狗都不理的穷山沟?

继续坐在灶台边啃着冷馍,听着爸爸后妈的骂,听着收音机里传来沪上滩的一个个新闻,脑海里幻想着有一天出人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