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爱莲愣住了,带林主任回家,奶奶和叔叔会不会打死她?
“别怕。”
林叶看穿了她的恐惧,声音沉稳有力。
“有我在,我保证没人敢再动你们一根手指头。”
或许是林叶的语气太过肯定,或许是林叶的主任身份带来了安全感,赵爱莲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咬了咬牙,用力点了点头。
她指着胡同深处:“我家就在前面那条胡同,不远。”
“走。”
林叶言简意赅,示意她在前面带路,自己则保持着一步左右的距离跟在后面。
两人一前一后,很快拐进了一条更狭窄昏暗的胡同,停在一个院门破旧的小四合院前。
刚走到门口,林叶的眉头就紧紧皱了起来。
只见院门外的石阶旁,跪着一个比赵爱莲更加瘦小单薄的身影,看个头也就五六岁的样子。
在夜风里冻得瑟瑟发抖,小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却又因为寒冷和恐惧不敢完全睡去。
这想必就是赵爱莲口中的妹妹小丫了。
赵爱莲看到妹妹,惊呼一声就要冲过去。
林叶的动作比她更快。
他一个箭步上前,伸手就将那个快要冻僵的小女孩扶了起来。
触手之处,孩子身上的衣服单薄得可怜。
“小丫?小丫?”
林叶低声唤道。
小女孩被惊醒,睁大眼睛惊恐地看着这个陌生的高大男人,吓得就要挣扎尖叫。
“小丫别怕,是姐。”
赵爱莲赶紧跑过去抱住妹妹,低声安慰。
“这是林主任,就是咱俩这几天去找的那个人,是来帮咱们的。”
小丫看到姐姐,这才稍稍安定,但依旧怯生生地缩在姐姐怀里,不敢看林叶。
林叶心中怒火升腾。让一个六岁的孩子在寒冷的夜晚跪在门外,这TM是人干的事?
他现在对于赵爱莲说的话信了九成。
他拉着小丫冰凉的小手,对赵爱莲道:“进去。”
说完,他一手牵着小丫,示意赵爱莲跟上,直接推开那扇虚掩的院门,走了进去。
院子不大,正房还亮着昏暗的灯光,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的说笑声和一个婴儿的啼哭。
林叶的闯入,立刻惊动了院里的人。
正房门帘一掀,一个裹着旧棉袄、头发花白稀疏、面相刻薄的老太太探出头来,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
“两个死丫头片子,死外面去了?还不滚进来挺尸?”
她话没说完,就看到了院子里站着的陌生高大男人,以及被他牵着的、本应在门外罚跪的小丫,还有跟在后面脸色发白的赵爱莲。
老太太愣了一下,随即三角眼一瞪,双手叉腰就骂开了。
“你谁啊?大晚上闯我们家院子?你想干啥?哦,我知道了。
是不是这两个小骚蹄子在外面不干净,招来的野男人?
好啊!我们老赵家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看我不打死你们这两个赔钱货!”
她说着,竟真的转身从门后抄起一把扫帚,就要朝着赵爱莲姐妹打来,完全无视了站在前面的林叶。
或者说,根本就没把林大主任放在眼里。
林叶眼神直接变了,自己这么个大活人就这么被水灵灵的无视了?
在那扫帚即将落下之前,他猛地踏前一步,右手快如闪电般挥出。
“啪!”
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结结实实地扇在了老太太那满是褶子的脸上。
力道控制好,懵逼不伤脑。
老太太直接被这一巴掌打懵了,手里的扫帚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她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瞪着林叶,仿佛不敢相信居然有人敢打她。
院子里瞬间死寂,只有正房里传来的婴儿哭声显得格外刺耳。
“你敢打我?”
老太太终于反应过来,尖声嚎叫起来,张牙舞爪地就要扑上来撕扯林叶。
“俺跟你拼了,你个挨千刀的!欺负俺老太婆。”
林叶根本懒得跟她废话,在她扑上来的瞬间,右手再次精准地伸出,一巴掌打在她的嘴上,手动闭麦。
“呜,呜”。
老太太被捂住嘴,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声,眼睛瞪得溜圆,充满了惊怒和恐惧。
这边的动静终于彻底惊动了屋里的人。
一个三十多岁、穿着工装、脸色惶惑的男人和一个同样年纪,抱着啼哭婴儿,面色惊疑不定的女人从屋里冲了出来。
“娘,咋了?”
赵老栓看到自己老娘捂着嘴在那呜呜,又惊又怒。
“你谁啊?快放开俺娘。”
那婶婶也尖声道:“来人啊,打人啦,抢东西啦。”
林叶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瞬间让两人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
老太太缓了半天,感觉嘴巴不再那么疼了,却不敢再干嚎,只是用怨毒的眼神瞪着林叶。
“我是交道口街道办,妇联主任,林叶。”
林叶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院里每个人的耳朵里,带着足够的权威。
“你们涉嫌虐待军属子女,现在,跟我回妇联说清楚。”
妇联主任?军属?
赵老栓和他媳妇面面相觑,脸色瞬间白了。
老太太也愣住了,嚣张气焰顷刻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慌乱。
而赵爱莲紧紧搂着妹妹,在旁边看着眼前这一幕。
看着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奶奶和叔叔婶婶在林主任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眼中第一次燃起了希望的火焰。
【叮!赵爱莲,希望情绪值 188。】
【叮!小丫,开心情绪值 188。】
林叶目光扫过赵家几人,最后落在赵老栓身上。
“你是赵爱莲的叔叔?赵铁柱是你什么人?”
“是我大哥。”赵老栓磕磕巴巴地回答。
“很好。”
林叶点点头,“收拾一下,带上孩子,现在全部跟我去妇联。
或者,你们想让我现在就送你们进派出所?”
赵老栓腿一软,差点跪下去。
夜风吹过小院,带着刺骨的寒意,但此刻感到冰冷的,显然是赵家的几个大人。
林叶知道,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而这件事,也绝不可能轻易了了。
等待赵家这几个大人的,绝不会仅仅是几句批评教育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