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坤踩着阿吉温热的血渍冲过铁丝网缺口。他的AK-47枪管喷吐着猩红火舌，子弹穿透岗哨的铁皮棚顶，将里面正往枪膛塞弹匣的政府军士兵锁骨打断。那士兵的步枪脱手飞出，撞在瞭望塔的铁柱上，发出哐当脆响，随即被桑坤补射的子弹打成筛子。
“左翼火力压制！”桑坤猫腰滚到仓库外墙的混凝土墩后，换弹匣的动作快如闪电。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三个队员正用工兵铲劈开铁丝网的第二道绞索，铁网弹开的瞬间，地窖方向突然泼洒出一片扇形弹幕——政府军的PKM机枪终于架设完毕，子弹打在泥地里溅起的水花像白色的獠牙，瞬间将一名队员的胸膛撕开个血洞。
仓库内的昂觉正用绷带死死勒住流血的左手掌。刚才的爆炸震落了屋顶的铁皮，一块锋利的碎片划破了他的掌心，血珠滴在走私账本的封面上。他听见外面机枪的咆哮声，猛地踹开休息室的铁皮柜，露出后面藏着的RPG-7火箭筒。
“给我把那挺机枪敲掉！”昂觉将火箭筒塞给旁边的老兵貌波，自己抓起桌上的手枪。他的手指在扳机护圈上打滑，血和汗混在一起黏腻得让人恶心。仓库外传来队员的惨叫，他知道第一道防线撑不了多久——那些平日里靠走私赚得盆满钵满的士兵，根本没经历过真正的硬仗。
貌波扛起火箭筒，架在破窗边缘。瞄准镜里的机枪阵地被雨幕扭曲成模糊的黑影，他深吸一口气，扣下扳机。火箭弹拖着白烟掠过雨空，却在距离目标三米处被横斜的树干撞偏，只炸毁了旁边的弹药箱。火箭弹在雨水中炸开，腾起一团呛人的烟雾。
“废物！”昂觉骂了一声，突然听见仓库后门传来金属扭曲的声响。他转头看见铁皮门被硬生生踹开，一个反政府军士兵举着枪冲进来，靴底碾过地上的啤酒瓶碎片。昂觉下意识地扣动扳机，子弹打穿对方的喉咙，士兵不甘心的仰面倒下，手指还紧紧扣着板机。枪口喷出一串火舌，子弹将铁皮屋顶打出一串孔洞。
桑坤已经带人冲进仓库东侧的走廊。他的队员用C4炸药炸开了武器库的铁门，里面堆放的M4卡宾枪和手榴弹成了他们的补给。一个政府军新兵举着手榴弹从拐角冲出来，却被桑坤用枪托砸中下巴，手榴弹滚落在地。桑坤抬脚将手榴弹踢向走廊深处，拉着新兵当肉盾扑到墙角，剧烈的爆炸震落了头顶的水泥块，将三个试图堵截的士兵埋在碎石堆下。
“守住楼梯口！”昂觉退到仓库二楼，这里是存放通讯设备的核心区。他指挥两个士兵架起轻机枪，对着楼梯扫射。子弹在台阶上凿出密密麻麻的弹孔，一个刚冲上来的反政府军士兵被打断膝盖，惨叫着滚下去，撞翻了后面跟进的同伴。
桑坤顺着墙壁的弹痕判断出机枪位置，突然将一枚手榴弹从楼梯扶手的缝隙扔上去。手榴弹在二楼平台炸开，气浪掀飞了轻机枪，两个士兵的上半身被直接撕碎，内脏溅在铁皮屋顶上，顺着倾斜的坡面流淌。
昂觉被气浪掀倒在地，走私账本从怀里滑出来。他挣扎着去捡，手指刚触到皮质封面，就看见桑坤的身影出现在楼梯拐角。那双燃烧着仇恨的眼睛像丛林里的饿狼，死死盯着他手里的本子——桑坤认得那个烫金的徽记，三年前就是这样的本子，记录着政府军以“通敌”为名洗劫村庄的“战利品”清单。
“抓住他！”桑坤嘶吼着扑上来，AK-47的枪管几乎顶到昂觉的胸口。昂觉猛地翻身滚向墙角，撞开通风管道的栅格。管道狭窄得只能容一人爬行，里面弥漫着机油和老鼠屎的臭味。他回头看见桑坤的刺刀刺穿了自己刚才倒下的位置，急忙拽过旁边的铁皮柜挡住入口，将账本塞进作战服内袋，像壁虎一样钻进管道。
管道外传来桑坤砸碎铁皮柜的巨响。昂觉蜷缩着往前爬，管道壁的铁锈划破了他的额头，血水流进眼睛里，视线一片血红。他听见外面的枪声渐渐稀疏，夹杂着同伴被处决的惨叫——第一道防线彻底崩溃了。
桑坤站在被砸烂的铁皮柜前，看着通风管道幽深的入口，嘴角勾起残忍的笑。他挥挥手让队员继续清剿残余抵抗，自己则从腰间解下燃烧瓶，点燃布条扔进管道。火舌顺着空气流动的方向舔舐，照亮了管道深处仓皇爬行的身影。
昂觉听见身后的火声，拼命往前挪动。管道尽头是仓库外墙的排风口，他用刺刀撬开栅格，滚落到外面的泥地里。雨水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他看见据点的铁丝网已经被撕开三个缺口，反政府军正在拖拽被俘的士兵，远处的湄公河面上漂着浮尸，像被冲上岸的残破木偶。
他顾不上擦掉脸上的血污，钻进仓库后方的橡胶树林。这里是走私船卸货的秘密通道，灌木丛下藏着伪装成树桩的暗窖。昂觉用刺刀拨开藤蔓，用力拉开一道半平米见方的木板闪身躲了进去，里面弥漫着潮湿的霉味。这个以前用来暂存走私毒品的暗窖，现在倒成了他的救命稻草。
暗窖门关闭的瞬间，他听见桑坤的吼声从树林外传来：“搜！挖地三尺也要把昂觉找出来！他手里有账本！”
昂觉蜷缩在暗窖里，抱紧怀里的走私账册。外面的枪声和惨叫渐渐模糊，只有雨水敲打石门的声响，像无数只手指在叩问。他知道这本记录着武器交易和毒品走私网络的账本，既是催命符，也是保命符——桑坤要的是复仇的证据，而他，必须活着把这本账册带出去。
暗窖外的仓库正在燃烧，火光映红了半边雨幕。桑坤踩着满地的弹壳站在二楼窗口，手里捏着半张被鲜血浸透的走私清单，上面“昂觉”的签名清晰可见。他抬头望向橡胶树林的方向，嘴角的冷笑在火光中忽明忽暗。
“把俘虏带到空地上。”桑坤对着耳麦下令，声音平静得可怕，“我知道该怎么让他们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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