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渐渐稀疏,只剩下零星的冷枪和伤者压抑的呻吟,被稠密的雨幕揉成一团令人窒息的混沌。桑坤站在据点中央的空地上,军靴碾过混着血的泥浆,发出“咕叽”的闷响。他身后,十多名政府军俘虏被反绑着双手,像一串被丢弃的破布娃娃,瘫在泥泞里瑟瑟发抖。
据点的营房半数已被炮火引燃,残破的铁皮屋顶在火焰中扭曲变形,火星被雨水浇灭时发出“滋滋”的声响,将桑坤的影子投在断墙上,忽明忽暗,像一头蛰伏的野兽。
他手里把玩着一把磨得发亮的军用匕首,那是从政府军尸体上搜来的,刀柄刻着烫金的家族徽记——正是这样的徽记,让他想起三年前那个同样下着雨的夜晚,政府军士兵闯进他的村庄,用刺刀挑死他刚满五岁的女儿,用这把匕首划破他妻子的喉咙。
“昂觉在哪?”桑坤的声音不高,却像一块冰砸进滚油里,瞬间炸开俘虏群里的死寂。他的目光扫过一张张沾满血污和泥垢的脸,最终落在队伍最前面的老中尉吴登身上。吴登的左臂被弹片削去了一块肉,血还在顺着指缝往下滴,却依旧梗着脖子,军装领口那枚褪色的功勋勋章在火光中闪着倔强的光。
“叛军走狗。”吴登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有本事冲我来,想从老子嘴里套话,做梦!”
桑坤笑了,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残忍。他蹲下身,用匕首的侧面轻轻拍了拍吴登的脸颊,冰冷的金属触感让老中尉猛地一颤。
“吴登中尉,1987年入伍,参加过三次边境冲突,去年刚从仰光军校进修回来。”他慢悠悠地念着从据点档案里翻出的信息,“你的儿子在仰光读大学,学的是医学,对吧?”
吴登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强硬瞬间瓦解了大半。
“听说他成绩很好,明年就能毕业当医生了。”桑坤的匕首慢慢移到吴登的手腕上,刀刃贴着皮肤划过,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如果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不肯说实话的硬骨头,会不会很失望?”
“你想干什么?”吴登的声音开始发颤,喉结剧烈滚动着,“冲我来!不准碰我儿子!”
“那就告诉我昂觉在哪。”桑坤的声音陡然转厉,匕首猛地刺入吴登手背的皮肉,“说!”
“啊——!”吴登发出一声痛呼,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匕首在他的手背上搅动着,带出一团模糊的血肉,雨水冲刷着伤口,让痛感像电流一样传遍全身。他死死咬着牙,嘴唇咬得鲜血淋漓,却始终没再发出一个字。
桑坤拔出匕首,甩了甩上面的血珠。“看来老东西骨头还挺硬。”他对身后两个反政府军士兵抬了抬下巴,“把他的手按在磨盘上。”
据点角落的石磨还沾着没清理干净的谷糠,此刻成了刑具。两个士兵狞笑着架起吴登,将他的左手死死按在冰冷的磨盘上。吴登拼命挣扎,铁链勒得他肩膀脱臼般疼痛,喉咙里发出愤怒的咆哮:“放开我!你们这群畜生!”
桑坤抄起磨盘边那把锈迹斑斑的铡刀,刀柄上的木纹里还嵌着陈年的谷壳。他掂量了一下,突然问:“吴登,你用这只手给儿子写过信吧?”
吴登的挣扎猛地顿住,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那就让它先陪你儿子一阵子。”桑坤的话音未落,铡刀已经带着风声落下!
“咔嚓——”
骨头断裂的脆响混着吴登撕心裂肺的惨叫,像一把重锤砸在每个俘虏的心上。吴登的左手齐腕而断,断口处的筋络与碎骨清晰可见,鲜血像喷泉一样涌出来,染红了整个磨盘。那只断手掉在泥地里,手指还神经质地抽搐了两下,仿佛在做最后的挣扎。
“说不说?”桑坤用铡刀的侧面拍了拍吴登的脸,血珠溅在他的睫毛上。
吴登疼得浑身痉挛,脸色惨白如纸,却猛地抬起头,用仅存的右手死死抓住桑坤的裤腿,嘶哑地吼道:“我操你祖宗!”
桑坤面无表情地一脚踹在他的胸口。吴登像个破麻袋一样倒飞出去,撞在断墙上,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把他的另一只手也卸了。”桑坤扔下铡刀,仿佛只是在处理一件麻烦的垃圾。
士兵们再次上前按住吴登,这次老中尉没有挣扎,只是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桑坤,直到铡刀再次落下,他才发出一声绝望的呜咽,彻底昏死过去。
周围的俘虏们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有人瘫在地上大小便失禁,有人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出声,牙齿咬得牙龈出血。一个刚入伍三个月的新兵蛋子终于撑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眼泪混着雨水在脸上冲出两道沟壑。
“看来有人想说话。”桑坤转向那个新兵,新兵吓得立刻闭嘴,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你叫什么名字?”桑坤蹲在他面前,语气竟带着几分诡异的温和。
“貌……貌貌……”新兵的声音抖得不成调,“我……我只是个炊事兵……什么都不知道……”
“炊事兵也该见过昂觉吧?”桑坤的手指轻轻划过新兵的脸颊,“他今天早上吃的什么?”
“米……米饭……还有咸菜……”貌貌的牙齿打着颤,“他说……说味道太淡了……”
“很好。”桑坤笑了笑,突然揪住貌貌的耳朵,猛地向后一扯。貌貌发出一声惨叫,耳朵被硬生生撕裂了一半,血顺着脖颈流进衣领。“那你应该知道他往哪走了,对吗?”
“我真的不知道!”貌貌哭喊着求饶,“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家里还有老娘要养……”
“那就让你老娘看看,她的好儿子是怎么不听话的。”桑坤对士兵使了个眼色,“把他的舌头割下来,让他以后没法再撒谎。”
两个士兵立刻按住貌貌的头,用铁钳撬开他的嘴。貌貌的眼睛瞪得滚圆,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哀鸣,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一把生锈的刺刀伸了进去,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切割声,一截血淋淋的舌头被拽了出来,扔在泥地里,很快被雨水泡得发胀。
貌貌捂着嘴,鲜血从指缝里汩汩涌出,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恐惧,却连一声完整的惨叫都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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